第7章 人上人《三》

  • 残菊
  • txf绝对杀手
  • 1303字
  • 2008-11-11 23:15:28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

一曲《秋风词》,歌者无意,听者有心。

李瀚见樱姬边弹奏着曲子,边清唱着词。声音可谓优雅悦耳,似悲似怨。这分明就是那卷让他失了魂的画。只是这大好的日子里,她拒绝他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弹奏这凄凉的相思之曲?

想到此,他便将她扶至床边坐下,道:“早闻爱妃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今晚倒算是略有领教。只是这满腹相思之苦,却无处可诉,实在可悲可叹。朕虽一国之君,却也愿为你解心中的难言之隐。”

这是她所无法想到的。一个男人、一个帝王,愿意敞开自己所有的胸襟包容她,拥护她。这是一个女子一生中最好的归宿,可却未必是她所要的。

“妾,并非如君所言。”

“愿闻其详?”

“妾自小被认为与常人不同,乃喜悲之人。因聚而悲,以散而喜;因喜庆之曲而悲,以哀怨之词而喜……故弹奏不出喜庆感,强弹之,反而倍觉别扭。”

李瀚闻此言,更是心疼。“爱妃可是误解了这聚散分离、喜怒哀乐了。”

“妾不知何处误解了。这有聚就有散,聚时甜蜜欢喜、到散时却又悲悲戚戚,如此还不如不聚。遇见喜庆之曲,总觉不够真实,只是那善于欺骗他人、欺骗自己的愚人无聊之作罢了。”

“爱妃是不是太过一针见血了?”他笑道。

“不是只有妾如此想,否则这《秋风词》里就没有了‘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哈哈……好个伶牙俐齿的樱妃!”

这天晚上,他们彻夜畅谈。从儿时的趣事谈到长大后的烦恼;从男女之情谈到国家大事。长这么大来,樱姬从来没有和谁说过这么多话,她觉得自己把上辈子没有说完的都一次倒了出来,虽不全是真话,却也算是肺腑之言。她感激李瀚,甚至他们还无比陌生,可她却不曾忘记过要如何把握他的情绪。

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个多么卑鄙的人,在这样一个人中之龙向她敞开心扉的时候,她却想着如何算计他。虽如此想,可她却不打算停止这算计。

怀仁宫里渐渐露出了一点迷蒙的白,清晨的雾色还没有开始退却,院子里却已经有两三个嬷嬷在打扫了。

室外睡在暖阁里的小玲也一夜无好眠,见室内仍是灯火通明,便留心起里内的动静。见不时传来皇上的高声大笑,知是昨夜无事,便放下心去。心里暗自佩服小姐的智慧及勇气,只是这也不是长久之事啊。

无暇多想,她赶紧起身穿戴好,然后吩咐外面早就准备好的宫女们给皇上、樱妃仪容,备早膳。

李瀚见樱姬露出倦容,天色又大亮,自己也是倍感疲惫,不禁为二人的行径噗声而笑。“谈笑了一夜,想必也饿了。爱妃先吃口早茶,再一同用完早膳便好好休息吧。”

“皇上说了是。”

二人又边吃边谈笑,看得一旁的小玲目瞪口呆。她跟随小姐这么多年,不曾见过她还会如此幽默,是真如此?还是伪装?小玲竟无法辨别。

这是江公公走了进来。

“皇上,该早朝了。”

“朕今日有些不安,就不去了。”

江公公毕竟服侍李瀚多年,从登基到现在,还不曾不到过早朝。不免想要劝阻。

“这……是不是欠妥些?皇上……”

“朕说了不去就不去!”

李瀚一早的好心情又因要面对的朝政而烟消云散,烦躁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