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只闻新人笑《四》

  • 残菊
  • txf绝对杀手
  • 1760字
  • 2008-11-11 23:15:28

比起岳南山庄厅堂的热闹非凡,西院却是寂静一片。樱姬愣愣地站在铜镜前,不理会胸口的窒息。她不能在乎他,绝对不能!爹与他,她必须做一种选择,不,她根本就不用做什么选择。命运与自己都将道路铺向了爹。

今日是他与燕如的大婚,可心中却还是有股淡淡的失望。说没有丝毫的感觉,那是骗人的。

他们拥吻的画面再次占据她的脑海,这么久了,她竟还在乎?她又凭什么在乎?

讽刺地将视线停留在铜镜上。

铜镜里的人......

“不——!”她惊呼,猛然退后两步,脸上布满从未有过的惊惧。

这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摇头,镜中站着的人似乎熟悉,又是那么陌生。脸色苍白,处处是情伤,眼里也是挥之不去的疼痛。柳眉紧锁,如泣如诉,楚楚可怜。似乎风吹就倒,柔弱得不堪一击。

可怜?不!这不是她,不是那个心如死水的她!

那她是谁?

是谁?

她慌了,长袖一挥,瞬间,眼前的物体四飞。铜镜不知被摔倒哪个角落,梳妆台竟是四分五裂。

“——夫人!??”一人推门而入。

她猛然转身,厉声道:“谁准你进来了?小玲呢?”

月娥望着房间的混乱,噗通跪下:“夫人恕罪!奴婢......奴婢听见屋里.....的震得,怕是夫人有什么闪失,就.......小玲一早被庄主叫去服侍新人去了。”才几句话,已是冷汗淋漓。看来这次,她虽发现了这么个天大的秘密,却也是凶多吉少了。

不错,樱姬确实是从小习武,只因体弱多病,又掩饰得极好,所以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吴永。连小玲都不知,而现在......看着跪在地上的月娥,她有些恼怒。气自己怎么如此大意,竟失去了理智。

“听说令弟害上赌瘾,欠了一大笔债。现在命在旦夕,要钱救命吧?”

“你......?”月娥惊惧地抬头。

“还听说,你们相依为命。为此,你曾经当街卖身。”她不慌不忙地坐下。“为了赚钱,你答应南宫仇做任何事,对吗?”

“夫人!......”月娥明白过来,连连磕头:“只要夫人救小弟一命,月娥愿以死谢罪!”她不傻,看这情形,她太清楚,自己迟早都将丧命。若能救下小弟,以死换回他的一生,她愿意!

“好个姐弟情深啊。”樱姬柔声道:“吉时快到了。你过来帮我整整头发。”

如果说樱姬嫁过来时是热闹,那也是冰冷的热闹。今日的大婚,依旧是几个月前的那个新郎,新娘却是众人皆知的烟花女子,燕如。虽只是娶个侧室,虽比起她嫁过来时要简陋,可温暖。

接过燕如敬上来的茶,她微愣。

在这个世界,还有几个有权势的男人,能做到爹那般,为了一个女子熬尽终生呢?更别说,她与南宫仇之间,什么都没有。只要他愿意,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数不尽的红颜美女。而她,说是他有名无实的妻,还不如说,只是个摆设。

不曾得到任何感情,也就失去需索的权利。

这她懂,所谓命。

抬头迎上仇深意的目光,她深知娶燕如不会这么简单,也深知这目光的意义。

他要让她痛苦。

一咬牙,她仰头喝尽杯中酒,微笑着还给跪在面前的燕如。“如今好了。做姐姐的没用,身子不好,自顾不暇。没有能力服侍好爷。如今妹妹有了个光明正大的名分,日后爷的一切,就劳烦妹妹了。”

虚情假意谁不会?可就看旁人理不理这虚情,解不解这假意。

见仇温柔地将燕如扶起,情深切切。胸口不禁一阵剧痛,随之而来的,是起起伏伏的空洞的咳嗽。她捂着胸,虚弱的靠在座椅上。

下一刻,一双手臂将她腾空抱起。熟悉的气息,隐约间,甚至可以从他紧皱的剑眉间,摸出一丝焦急。

是因为她吗?

如果是,他又为何如此待她?为何......?

她不懂,可她不能发问。在他将她放在床上,唤来大夫,交代子夜照顾好她便离去后,绝望与耻辱涌上来,以至于她忘了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你不能饮酒。”

“你认为那杯酒我不应该喝吗?”她冷笑。

“对你无益。”子夜依旧片言只语。

她答不上话。扯了扯嘴角。她知道,在她脸上,那是一个笑容。却是无力的。见子夜一动不动的站在床边,突然觉得悲哀。为自己,也为他。“你一向这样惜字如金吗?其实你没必要这样严肃的。最少在我面前。”

子夜不回。面无表情。

她看不透他,却总是被他看透。他说过要保护她,却总是冷面相对。或许,他对谁都如此,可她讨厌他对仇的顺从。

如是就这样保持沉默。

他们同是棋子,各奉其主,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相处。将来也许是相互依靠,也许是刀剑相见。不是朋友,也不是仇人。

这就是世道的漩涡,他们都被无奈的卷了进去。

从此,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