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忍无可忍 登门造访

莲花伊人感觉自己快要发疯了，她再也不能忍受这样被人欺骗的日子。她要到男儿本色的单位亲自去一趟，让他们看看，我莲花伊人不是好欺负的，逼急了大家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她于是拨通了男儿本色的电话：“我心情不好受，我想到你单位去坐一坐。”男儿本色一听如同五雷轰顶，感觉大事不妙。他气急败坏的在电话里吼道：“你来吧，你来，我走。大不了，我下午就辞职。”然后“砰”的一声挂了电话。莲花伊人呆若木鸡的立在那里。莲花伊人也只是故意气气他，其实她真不想去他的单位。莲花伊人想起他们当初恋爱时，男儿本色最喜欢约她礼拜天到他办公室玩。莲花伊人坐在旁边看书，他坐在电脑旁一边工作，一边“哼”着小曲。他当时是多么幸福，偶尔有一两个同事遇见了，便会夸一句：小子真有能耐呀，女朋友真漂亮呀！他听了心里美滋滋的。而现在呢，他拒莲花伊人千里之外。每当周末聚会时，别人都是带着老婆孩子一块吃饭唱歌，他可从来不带妻子儿女放松一下。别人都戏谑他金屋藏娇，不把嫂子带出来让他们一睹风采。原来，他身旁一直不缺女人。这个浪荡春姐是不是一直被他带着约会呢？一个是风度翩翩的总经理，一个是风情万种的情妇，真可谓“春风得意马蹄轻”。只是这一切，莲花伊人不知道而已。

莲花伊人正胡思乱想着，一阵电话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原来是男儿本色打来的，他一反常态，没有以前的那种暴跳如雷的声势，而是语气柔和了许多，他说：“今天是礼拜天，同事加了一会班后提前走了。你想过来玩就来玩吧。”莲花伊人赌气的说：“我不去，你不就是怕我去了吗？做贼心虚！你叫我去，我偏不去。”男儿本色却在电话里软缠硬磨的纠缠着：“你来吧，我在办公室里等你，不见不散。”男儿本色挂了电话，莲花伊人也只好前往。她怕遇见男儿本色的同事，自己土里土气的打扮丢了丈夫的面子。所以，她今天特意收拾了一番。她找去好久没用的化妆盒，因为整天围着厨房转，她平时也没有心思化妆。今天她特意把自己打扮漂亮一下，画一个浓妆，想释放一下自己压抑已久的心情。她清洗干净面容，然后涂上柔和的粉底，画眉如远黛，抹上粉紫色的口红，就连平时很少用的眼影睫毛膏都用上了。画完妆，对镜一照，一副娇媚的面孔光艳无比。她又来到衣柜，找来一条一直没有机会穿的旗袍样式紫色无袖连衣裙，脚踏暗紫色细高跟凉鞋。她穿好衣服向着穿衣镜照了照，镜子里的她真漂亮呀。身材高挑，体态匀称，曼妙玲珑，娇艳妩媚。她想起春姐粗糙黝黑的皮肤，水桶似的腰身，轻佻谑浪的举止就恶心。就是这样好逸恶劳轻薄浮浅的女人，他竟然也爱不释手。莲花伊人想起这些，就更恶心起男儿本色的下贱。

“也许每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上的一颗朱砂痣。”莲花伊人不禁想起了张爱玲在《红玫瑰与白玫瑰》这本书里那段精辟的描写。她将男人的心理描写得异常透彻，仿佛被她脱光了衣服在看一样。男人初始时，大多是喜欢淡雅清丽的白玫瑰，皎洁的清香像是冰凉的高山之雪，值得付出一身的代价，求得在这冰凉水流中的沉沦。然而，在度过如痴如醉欣喜若狂之后，男人渐渐变得不满足。他开始想要一个快乐的梦幻，妖娆的浓艳摇曳在月的黄昏。红色的玫瑰，芳香弥散，辛辣魅惑。”莲花伊人再想想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得不惊叹张爱玲这位多愁善感的女人细腻的文笔。原来男人都是摆脱不了沾花惹草的劣根性，女人不就是有着白玫瑰那样悲惨的命运吗。为什么坏女人得意好女人受伤，女人该怎么做就不受伤害呢？

“叮铃铃”，电话又响了，是男儿本色打来的，催她快去，他等急了。莲花伊人才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她跟孩子打了声招呼，说妈妈有事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莲花伊人整了整衣着，然后拎着精致的小包下楼去。她随手拦了一辆的士上了车，司机殷勤地问道：“美女准备到哪去？”莲花伊人最讨厌男人那副谄媚的表情，鄙视的瞥了司机一眼，冷漠的告诉他要去的位置，然后坐在车上一言不发心思重重。司机瞥了瞥她一眼，很知趣没在搭讪。车子在宽阔的马路上飞驰，莲花伊人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说不出的失落。一眨眼功夫，车子就到了目的地。

莲花伊人下了车，对面就是男儿本色办公的地方。一座气派的大楼矗立在眼前，大门前是十几层高高的洁白如玉的水磨石台阶。莲花伊人拎着小包，脚踏高跟鞋风姿摇曳走在上面。一楼是宽敞明亮的售楼大厅，大厅中央摆放着鳞次栉比的各种户型模型，前台上站着清一色的年轻貌美的售楼小姐。莲花伊人向里面瞟了一眼那一群妙龄女郎，个个身材高挑，皮肤水灵，浓妆艳抹，秀色可餐，穿着整齐划一的天蓝色西装，系着鲜亮的玫红丝巾，如同高贵典雅的空姐。相形之下，莲花伊人自惭形秽。俗话说工作中的女人是美丽的，家务事人变得愚蠢的劳动，果真不假。莲花伊人好羡慕她们，想想自己整天埋没在又脏又累的家务中，曾经的风华消失贻尽。自己成全了丈夫却又被丈夫唾弃，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无奈。

莲花伊人又来到二楼，二楼应该是技术员工作的地方。长长的二楼装饰考究，一扇扇暗绿色防盗门显得那样肃穆威严。莲花伊人看了半天的门牌，不知哪间是男儿本色的办公室。她突然发现有一件办公室虚掩着，她走进一看，上面挂着总经理的门牌。她轻轻推门一看，男儿本色果真坐在那里。这是一间宽敞气派的办公室，铺着素色花纹的地板砖，中间摆放一张宽大的咖啡色的老板桌，桌子上放着一台手提电脑和一些文件夹。男儿本色斜倚在宽大的黑色的老板椅上正敲打着电脑键盘。向南有一扇宽敞明亮亮的窗户，柔和的米色窗帘垂落到地，显得那样典雅素净。靠窗户旁利着一台银白色的柜式空调。紧挨门的地方放着一张黑色的三人真皮沙发和一张玻璃茶几，旁边是一台立式饮水机。莲花伊人走进屋里，里面的空调开放，莲花伊人感到丝丝凉意。莲花伊人心里想：“想不到男儿本色的工作环境还挺气派的，这个臭男人坐在老板椅上还真是人模狗样的。”男儿本色一脸严肃头也不抬招呼不打的继续忙着他手中的工作，莲花伊人独自坐在沙发上默默无语，过了半天，男儿本色才抬起头阴沉着脸说：“你过来想干啥，想找事是吗？”莲花伊人冷冷的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不能来吗？”男儿本色生气的说：“你是吃饱撑的，在家里闲着没事干，没事找事尽瞎闹。”莲花伊人冷冰冰的说：“到底谁瞎闹，谁吃饱撑的？”男儿本色恼怒地说：“你想咋办？还想怎样闹下去？”莲花伊人冷言相对：“不想怎么办？是你在闹。”男儿本色不耐烦的说：“你先坐一会儿，我还有点事没忙完。”男儿本色不再搭理她，莲花伊人随意走走。其实，莲花伊人冒然来到他的办公室，也只是暗暗向他示威。你别给我惹急了，否则我也让你难堪。她并没有指望今天在这里寻到什么蛛丝马迹。你想，光天化日之下，众人睽睽之目中，他敢和春光荡漾之间这么放肆吗。再说，男儿本色明明知道莲花伊人要来，即使春光荡漾在他身边，他此时也快点把她支走。所以，莲花伊人今天来是故意气他一把。就连莲花伊人望男儿本色的眼神就是盛气凌人的。那眼神那神态仿佛在向他示威：你小心点，好之为之吧。小心夫人哪天突然大驾光临，让我逮个正着。我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好看。

男儿本色忙完工作后已接近中午十二点了，莲花伊人和男儿本色走下楼。他们来到一楼售楼大厅，男儿本色向一位售楼小姐交代一些事情，这位年轻漂亮的售楼小姐斜着眼睛扫了一眼身旁的莲花伊人，便满面含笑旁若无人地和男儿本色殷勤地戏谑一番。莲花伊人和男儿本色走下楼，男儿本色开着他那辆黑色的轿车，莲花伊人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汽车在宽阔的马路上飞驰。刚下过一阵蒙蒙细雨，空气湿漉漉的，弥漫着花草的香味，路旁的小树青翠欲滴。莲花伊人半开着窗户，一阵凉风徐徐吹来。莲花伊人才突然想起自己竟好久没有和男儿本色一块兜风。自己像笼中鸟儿一样整天闷在屋里，从没有好好领略一下大自然的风光。她望着纯净如镜的天空，路边嫩绿的小草，呼吸着牛乳一样新鲜空气，阴霾的心情突然明朗许多。回到家里，已十二点多。莲花伊人今天好好想放松一下自己，她今天不想做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是她都辛苦的准备着家人的一日三餐，从来舍不得到外面买着吃。她总是说到外面买着吃又不卫生又贵，不如自己做着吃放心。孩子听说要出去吃饭，高兴地又蹦又跳。他们一家来到一个环境比较优雅的小酒店里，孩子点了他们爱吃的一些菜。吃完饭后，一家人驱车回家。

回到家里，儿女各自钻到自己的小房间里休息。男儿本色和莲花伊人也一起来到卧室里午休一会儿。男儿本色打开空调，幽雅的卧室顿时凉气丝丝。男儿本色斜倚在床上，随手扯起米色的毛巾被斜裹在腰间开始玩他的手机。莲花伊人也斜倚在床上，随意撩起一床浅蓝色小碎花丝薄空调被盖在身上，顺手拿起床头的一本小书随意的翻着。男儿本色一门心思的翻看手机信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压根儿就没有在意莲花伊人的存在，莲花伊人也冷若冰霜，两人就这样冷战着僵持着，谁也不主动搭理对方。以前的卿卿我我欢声笑语被现在的怨恨所代替。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这样的生活真让人窒息。莲花伊人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男儿本色，哀怨涌上心头。想到自己常年窝家里辛辛苦苦的操持家务，就像一只笼中的鸟儿失去了展翅飞翔的机会，由一只金孔雀变成了灰麻雀。自己就像一只蜡烛照亮自己的丈夫的同时自己却燃烧成灰烬，而小有成就的他眼光只是看着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何曾再注视屋里渺小如沙粒的她。男人的心是如此深不可测，男人的面容是如此的冷漠。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明白，没有人怜悯蜡烛的眼泪。男儿本色的脸上像挂着霜一样冰冷，莲花伊人的心像坠入冰窖一样冰凉。两人哪像卿卿我我的小夫妻，倒像不共戴天的仇人。男儿本色为自己小小成就沾沾自喜，心也被外面风骚放荡的女人所魅惑。此时的莲花伊人已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一脚把踢开，免得在他面前碍手碍脚。莲花伊人心里又恨又怨，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现在他在莲花伊人面前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高高在上的架势，在外面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他哪能体会到莲花伊人独守空房的冷清寂寞。

他无聊的玩了一会手机埋头准备睡觉，莲花伊人想到这段时间心情不好睡眠也不好，他却漠不关心只顾上网睡大觉就怒火中烧。他今天想睡觉，莲花伊人偏不让睡觉。他们就这样僵持着，吵吵闹闹夹杂着变了味的亲热。男儿本色身在朝营心在汉，敷敷衍衍例行公事。莲花伊人满脑子都是他和那个下贱女人的龌龊暧昧的身影。这感觉就像嘴里含着一块腐烂变质的臭肉一样让人恶心呕吐。但是，莲花伊人为了发泄心中的怨气，为了折磨他让他不得安宁，再恶心还是往肚里吞。她就这样一边故意装着和他亲热，一边辱骂他撕咬他，让他无法入睡，直到两人筋疲力尽，莲花伊人这才罢休。也许，压抑许久的怨恨今天像潮水一样爆发出来，也许这么长时间身心太疲惫了。这次，莲花伊人竟然沉沉入睡。她太疲惫了，她多么希望自己回到婴儿时代，没有痛苦没有忧伤，以沉睡的姿势一睡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