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春雨如丝（一）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文蕊接到了柳音发来的信息：文蕊，我知道你们一定很着急，但请不要担心我。我很好。文蕊忙将短信内容念给小石听，小石恨不得将那些生冷的文字吃尽肚子里，恨不得将柳音从文蕊的手机里给挖出来。他连连地说：文蕊，文蕊，快……快给柳音打电话。文蕊看着小石那样，也真是怪可怜的，心里的天平不知不觉中又向着小石这头倾斜了，她连忙打过去，但是，又是关机。小石沮丧极了，他蹲了下来。这时，从他们身边走过一位护士，她看了看情形，就站住了，说了一句：先生，你走后，有一位女士来看过你的妻子。还捧了好大一束的花儿，我那时正好进病房给你的妻子测体温，发现那花被扔得满地都是，你回来之前，我们的护士长刚刚收拾完。说完，这位护士就要走过去，谁知，小石一下子跳了起来：你别走，把话说明白，谁送给我妻子一束花，你们怎么能随便让陌生人进入患者的房间呢？出了问题你们负责啊！这位护士好像是新来的。本来是出自一片好心，谁知给自己添了新的麻烦。她的脸就涨得通红，相挣脱小石的手，小石就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的稻草，哪里肯放。文蕊和韩林看着小石有些过分，就过来劝小石把手拿开，有话让护士慢慢说。小石生怕一松手护士就跑了，但是，理智让他松开了手，文蕊忙安慰小护士，说请你别介意，他这是太着急了，小护士很快地恢复了平静，又补了一句：那花儿还在病房的门后，还没有来得及扫呢？护士长说了，这么一大束的花儿扔了怪可惜的，让它放这屋里也好，等枯了再拿出去，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瓶子，所以……小石箭一样冲进了屋里，将门“咚”的一声打关上，然后，“哇”的一声又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卡片，估计是花上的，箭一样地向着大门冲出去了，大家还在愣神的工夫，他已冲出了好远，等到追到的门外，只见他已进了一辆出租车，等文蕊和韩林钻进车里的时候，那辆车已快淹没在滚滚的车流中了。

小石没上别的地方，他是回单位，到了单位，他的脸色就已是非常难看了，他不同任何人打招呼，任何见到他的人都很是惊讶，因为，他平时是很文雅的。见了谁都是很有礼貌的。可是，这次的举动这么的反常，让大家很意外，有几位年轻的教师就跟在他的后面，想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小石是顺利地进入了大门，但是文蕊她俩就不行了，不是本单位的职工，就得登记，门卫的大爷真的是太认真了，差一点儿都不行，文蕊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以经验而论，韩林知道她又要发火了，他马上拉了拉她的衣袖，这才避免了又一个麻烦。唉！韩林心里想，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文蕊想：知我都还是韩林啊！这二个人，倒是心里都有了温暖，可是现在不是谈他俩的事情的时候，好容易通过了这一关，进得了大门，韩林就碰上了小时候的邻居张姨，这是一个胖胖的已经是身体走了形的中年妇女了，她不教课，韩林想像不出这样的形象站在讲台上会是什么样的效果，现在的学生是很挑剔的。前几天，张姨找过他，让他给问一下办烟造的事，在张姨的眼里，韩林哥俩是最聪明能干的，最有出息的，而自己的儿子是没有出息的。还在这几个孩子小的时候，她心里就进行了比较，怎么比，还是人家的孩子好，尽管她的文化程度不怎么高，是父亲的一个老领导硬给安排的，但是，她的本质还是好的。她这种想法，只是放在了心里，自己的孩子嘛，俗语不是说得好吗：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下会打洞。果不其然。自己也是二个儿子，都是没嘴的葫芦似的。几扛子压不出个屁来，都没有念成大书，力气到是有一把。但也不是长久之际啊，所以，今年，一过了年，她就与丈夫商量，将积蓄都拿出来，给二个儿子盘了一个店面，买些日用百货之类的。好歹也是有个事情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