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纨绔云集

丞相府。内堂丫鬟仆人跪成一片，不停地收捡着茶具碎片，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兰相阴沉着一张脸，盛怒的目光在自己的三位夫人身上来回打量，语气更是凉飕飕如薄刃无情的扎在几位夫人心里：“好端端的，皇上怎会下旨为风谨和风雅选婿？听说后面有皇后的意思，”他转向徐夫人，“皇后关注风谨说得过去，至于雅儿，是谁放的风声去凤仪殿……”

徐夫人打了个哆嗦，“爷息怒，恐怕是娘娘自己的意思，您也知道，禁园住着三小姐……娘娘应该是多年前就知道的……”

“娘娘多年前也知道雅儿其丑无比？”兰相咄咄逼人。

徐夫人尴尬一笑，声若蚊蚋，仔细听来，尾音带颤，“也不知是哪里听来的谣传……爷，这……”

“够了！”兰相打断，“你这个贱人，还狡辩！”他伸手便是“啪”地一掌，直打得徐夫人踉跄两下栽倒在地，捂着一张苍白的脸，浑身颤抖。

兰相愤怒地指着她，气得发抖，“你这妇人，没个相府主母样，成日惹事，若不是看在皇后的份上，早已经将你逐出府中！上次颂儿的事你还没长记性，这次居然让雅儿成为众矢之的，今日若不废了你这贱妇，相府一日不得安宁！”

“爷！”徐夫人一把抱住他的腿，眼中满是惶恐绝望，还带着几分阴狠不甘，“雅儿，雅儿！你成日只知道有个雅儿！谨儿也是你的女儿！宁王一倒，谨儿她背负着多少嫌言秽语！她整日里形容憔悴，一个人偷偷哭，前几日还差点自缢！你这个做爹的，何曾关注过她！何曾为她以后的归宿操一份心！”说到最后，徐夫人几乎是嘶吼，“便是你的雅儿，妾身真的做错了吗？你还能藏着她一辈子吗！妾身让娘娘为她寻一门好亲事，如何就成了惹是生非！”

“是啊，爷。”一旁风华正茂的可人夫人跟着劝，但语气显得很作，眉宇间更是藏了几分幸灾乐祸，“这次皇上几乎把大半待字闺中的千金画像都收进了宫，等着让那个南华太子选妃呢！若三小姐能提早一步定下来，倒是免去了远嫁南华的隐患！”

“闭嘴！”兰相暴喝一声，目光直直地逼视可人夫人，“妇人之仁！滚！”

可人不可置信地张大眼睛，显然是受了极大委屈，最后审时度势，知道不是撒娇的时刻，只得自己勉强哼了一声，摇曳生姿地冲出了房门。

“将徐氏关进佛堂，”兰相仰起脸，满是疲惫的半闭着眼睛，“三夫人留下，其余都退下吧。”

很快房里只余下三夫人和兰相两人。

“爷，雅儿已经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三夫人打破沉默。

兰相收敛一身怒气，讳莫如深地观察着她，令她觉得那目光似针扎，兰相好半天才道，“芙儿。我的心思，你该知道。”

“可是不行，”三夫人脱口而出，“爷，不可以啊！你不能那样做！这是禽兽才会做的事！”

兰相眼神蓦地一冷，三夫人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兰相最终放下了于掴掌的大手，微微带着狼狈，“雅儿还小，这事以后再说。”

“不管怎样，”三夫人一字一顿，“我就是拼着死，也要阻止你。”

“还是先想想眼前这关怎么过吧。”兰相淡淡开口，“夫人可知这次参加选婿的都是些京都出了名的纨绔？”他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随手抛到三夫人手上，冷笑，“都是常年混迹青楼的二世祖，漠北世家的漠北堂，前年才玩死了十余个青楼女伶；嘉陵侯世子，有着南华暗探的隐藏身份；束氏财阀的嫡长孙束玉璞，至今为止几乎败了十几座金山……或者，夫人认为，雅儿嫁给他们中的一位，比起嫁给禽兽有什么区别？”

“总是有好人家的公子……便是这些个纨绔，我儿那样容貌，总能让他们收心……”

“夫人，”兰相眼风嘲弄，“你以为，雅儿的相貌真被众人所知，这些纨绔，能有能力藏得住吗？”

“爷总不能也藏着雅儿一辈子。”

兰相不欲多说，转身，打断三夫人的愤懑，“明日秋月殿争华宴，夫人将雅儿身边的丫鬟打扮隆重一些。”

“爷这是何意？”

兰相头也不回地离开，“除了你我，没人见过雅儿。”

三夫人喃喃道：“你这是欺君……”

兰相却已经去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