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珺瑶公主的生辰

日子在写写画画中，一恍而过。皇后娘娘的小公主珺瑶五周岁生辰到了。整个长明宫装扮的十分喜庆。各式彩色琉璃灯，挂满四壁，淡蓝色沙幔把氛围衬得如海的殿堂。侍女们有序地摆放精致的瓷碗，象牙镶金边筷子。天色黯淡时，琉璃灯一盏一盏地亮起，绽放出各色光芒，让整个大殿顿时充满梦幻的色彩。

白静薇到的时候，许多妃嫔已经在侧殿聚集一堂了。当她夸进门槛，所以人的目光都齐射向她，每种目光背后都带着不一样的情绪。

其实她真的很不想来，可是不来的话反而容易引人猜测，把事情弄大。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望她们。

“草民叩见各位娘娘。”白静薇的声音恭敬，动作谦逊。

“哟，咱们的白姑娘可来了！”率先出声的是凡柔，眼神闪烁，带着伪装的笑意。

“白姑娘何须再这样客气。”集三千宠爱与一身的婉仪也忍不住出声，说话的样子和口气温和却疏离，“说不定大家以后都是姐妹了！”

“好了，今天是本宫珺瑶公主的生辰，有什么事情都过了今日再说。”皇后娘娘及时出来打了圆场，“好好玩闹一番才是正经！”

众人听见皇后娘娘都如此说了，全都了噤声。白静薇向皇后娘娘投去感激的眼神。

大家再次围在一起，叽叽咋咋地谈论着各种事情，时辰转瞬就到了酉时，众人三三两两的结对走向主殿。

因为皇上和太后娘娘还未至，所以妃嫔们尚不能入席。只能站在大厅中央恭敬地候着。白静薇站在人群的末端，今天她听从皇后娘娘的建议，亦着了一身红衣，所以她成功地隐没了自己。

“太后娘娘驾到，皇上驾到！”尖利高亢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皇后娘娘站在众妃嫔之前，率先跪了下来，其他人才依次下跪。

“臣妾恭迎太后娘娘，皇上！”声音齐整，铿锵有力。

“都起来吧。”带着笑意的语气，太后娘娘慢步走了进来，搀扶在她身边的除了云锦，还有依旧着一身明黄色绣着龙纹锦袍的男子。因着气氛，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然帝王之气无法掩盖，仿佛与生俱来。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转了一圈，落在白静薇身上，不禁微微蹙眉。

“谢太后娘娘，皇上。”众妃嫔又是齐声道。纷纷站起来，弯腰立在两旁。

“我们的珺瑶公主还没来呐？”太后娘娘坐上主位，笑着问道。

“母后，珺瑶还在她的琼光殿打扮呢。”皇后娘娘福了福身，笑意盈盈。

“小小年纪就爱美，长大定是和皇后一样的大美人！”太后娘娘的笑容十分宠溺。

“皇后，你可千万不要太宠，珺瑶还小，还是读书最重要。你这做母亲的可要督促她。”皇上坐在另一侧主位上上，双手撑在腿上，脸色较前严肃了不少。

“臣妾谨遵皇上旨意。”皇后娘娘听闻此言，脸色顿时发白，强做镇定地回话。

“皇上，皇后一向十分注重珺瑶的修养气质，我们珺瑶如今不是一个有礼貌又懂事的孩子吗？”太后悄悄看了二人一眼，装作无所谓地笑着说话。

“母后说得极是，皇后确是尽心尽力，是朕说错了话，愿自罚一杯，”年轻皇帝的笑意重回脸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皇后觉得可好？”

“皇上又和臣妾说笑了，皇上的话极对，珺瑶小小年纪的确该认真读书，臣妾这就让人接她出来。”皇后脸上的血色又红润起来，对身边的侍女低声吩咐道。

“好了，大家快坐下吧，等会几个外臣便要到了。”太后娘娘见气氛缓和了，赶紧岔开了话题。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

“今日妹妹见皇后娘娘戴的凤钗真是精致啊，瞧妹妹头上的，真是拙劣不堪呢，白姑娘真是好手艺！”坐在左下手边，一位明眸皓齿的女子掩嘴笑道。

“紫南姐姐说得极是，妹妹们都好生羡慕呢！”凡柔亦是明夸暗讽，既然皇上不喜欢珺瑶那小丫头片子打扮，那就会更加厌恶皇后娘娘今日的装扮了，“都亏了白姑娘心思细巧啊！”她知道皇上喜欢白静薇，自然也是赶紧夸赞道。

“草民谢各位娘娘看得起草民的小小伎俩，定当竭力为娘娘们设计出各自喜爱的首饰。”白静薇坐在末尾，听见对话中提及自己，赶紧站了起来回话。

“白姑娘是来宫里做客的，你们可别累坏了人家。”皇上突然开口，嘴角噙着抹笑意，看向白静薇的目光透着暖意。

“是！”众妃嫔又是齐声回道。

本来这是句极普通的话。但因了那晚的事情，就不觉多了几份暧昧。众妃嫔都暗暗地向白静薇投去嫉妒怨恨的目光。弄得白静薇也很是尴尬。

“禀告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各位大人们已在殿外等候。”一名侍女匆匆走进殿内，跪伏在地上通报。

“宣他们进来吧。”皇上挥了挥手，明黄色的衣袖随之翻飞。

“是！”侍女起身，退了出去。

皇宫的家宴，一般不请外臣，今日请的都是常来宫中伴驾的臣子。

片刻之后，外臣们有序地进殿来。

“微臣叩见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又是无比整齐的声音，仿佛经过多年的训练般。

“都起来吧。今日不过是家宴，各位爱卿不必拘礼，快入座吧。”高高在上的皇帝，声音清淡，不怒而威。

“谢皇上。”外臣们弯腰躬身入座。

外臣们的位置与妃嫔们的所在离得甚远。然白静薇还是一眼便看到了顾凌玄，今日的他身着官府，头上的白玉发冠把他衬得更加玉树临风。忽然地，顾凌玄的眼神竟向她掠过，两人的目光在灯火璀璨中交错纠结，不知为什么，她的心忽然跳得有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