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次见面

第二日，白静薇依旧身着男装，手持一把湘妃竹水墨画折扇，在富叔的带领下来到了凤栖楼。

张掌柜已经在门口等候，一见到白静薇二人，立即笑着迎了上来，作揖说道：“有劳白公子来一趟，我家主人稍后便到，请白公子稍坐片刻。”

“客气客气，张掌柜先请。”白静薇手势朝向门里面，堆着笑容说道。

“快请快请！”张掌柜先迈了一步，脸朝着白静薇二人，引着他们往里走。

二楼包厢内，宽敞明亮，布置典雅。

白静薇坐下等着。心里想着，这也太大牌了，明明是他约自己的，现在倒让她等着。好在没过多久，包厢的门就打开了。

进来的是一位身着浅银色，绣着暗纹衣袍的男子。白静薇立即站了起来，她没想到的是，这金玉满堂的主人，是个这么年轻的公子，感觉从面相上看比现在的自己大不了多少呢，二十出头吗？

“白公子，请坐！”眼前的男子微微一笑，一双凤眸，如湖水般清澈，而微风一吹，又变得幽深不见底。鼻子俊秀高挺，薄薄的嘴唇轻轻抿着，好像杂志上帅气而傲然的男模般。

“好，好！”白静薇用很低的声音胡乱回答道，整个人微微感觉发热，耳后白皙的肌肤霎时变得微红，只能故作镇定地在男子对面的位子坐了下来，心里暗骂自己怎么能对初次见面的人如此打量呢！

“在下姓顾，字凌玄，今二十有三，不知道白公子如今几岁？”见白静薇羞红的脸色，顾凌玄不觉心里微微一动，其实刚见到这人，就知道其是女扮男装了。

“在下比顾公子小了几岁，”白静薇淡淡地说道，为了转移刚刚的尴尬，随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喝完顿觉有所不妥，无奈的在心底喊道，这主人都还没喝呢，自己怎么就先喝上了？！

“那以后在下便称白公子为白弟了！”看着白静薇一口水含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的样子，顾凌玄强忍住笑意，说道。

“顾兄，客气了，”白静薇艰难地咽下水，轻咳几下说道，“这是在下的荣幸！”

“白弟的画真是不错，如今金玉满堂的金饰都太过死板，不够精细，如根据白弟的图去打造，一定能吸引更多的客人。今兄约白弟一叙，是要感谢白弟，这金玉满堂正需要向白弟一样的人才！”顾凌玄长眉微挑，嘴角擒抹笑意说道。

“顾兄过奖了，小弟不过为生活所迫，赚点银子养家糊口罢了。”白静薇淡淡地说道。

“白弟如此好才艺，埋没了可惜，兄愿出足够的银子来买白弟的图！”顾凌玄口气真切。

“小弟在此谢过顾兄照顾之意，回去定尽快把图完成，以报答顾兄的相识之情。”白静薇感激地望着顾凌玄，一双眸子温柔而清幽。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白弟了，”顾凌玄给两人的酒杯里斟满了酒，举起酒杯道，“来，为兄敬白弟一杯！”

“应是小弟敬顾兄才是！”白静薇拿起酒杯，先干为敬。

“白弟，好酒量啊！”顾凌玄本以为像白静薇这种良家女子是不会饮酒的，不知其会找什么借口拒绝，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瘦弱的女子竟如此好爽，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好奇。

两人相谈甚欢，不觉饮玩了一壶酒，并相约下次再聚。

自凤栖楼一别后，白静薇便抓紧时间画图纸，一开春便要南下了，如今手中的图纸虽卖得了一个好价钱，但是此去路途遥远，舟车劳顿，谁会知道发生什么事呢，这银子自然是多多益善的好。于是没日没夜地坐在桌子前画设计图。

而这边，顾凌玄自与白静薇相会后，这无论是谈事还是寻欢，脑海里总是不自觉地冒出白静薇那日一颦一笑的模样来，那人不是十分美丽，如何与现在躺在自己怀里的花魁相比？这姣好似芙蓉般的面容，艳红的朱唇，妩媚而讨好的笑容以及散着脂粉香，柔软温暖的身子，哪一样不是自己的最爱？有此佳人拥在怀里，为何总会想起那张未施粉黛却嫩白似粉团般的脸？还有那抹红到耳根后的羞红，总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地感觉，犹如见春风吹来，杨柳拂面，水波荡漾时，便忍不住春心萌动。

“顾兄，近日小弟怎么总觉得你神情恍惚，莫不是恋上了哪家的姑娘了？漪澜你可要看好你家公子啊！”顾凌玄平日来往密切的朋友之一姚方端着手中的酒杯，调笑道。

“漪澜谢谢姚公子提点，”倚在顾玄怀里的漪澜，把手中刚剥好的果子送至顾凌玄嘴边，看着他吃进去去，心满意足地笑了，“顾公子是长情之人，如何会撇下漪澜呢！”

“哈哈，说的好，咱们顾兄可是一个长情之人呢！”另一边的年轻公子拍着手笑出声来，声音浑厚，他名唤子游，与顾凌玄是发小，如何不知顾凌玄的心思呢！

“就你嘴碎！”顾凌玄横眼瞥了下自己的发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趁此时，余子游与姚方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便心灵神会了。

这日晚，顾玄并未留宿在漪澜处，宴饮结束后，便回了自己的府邸。刚踏进卧房门，身边的福儿来报，说是打听清楚白静薇的身世了。

顾凌玄懒懒地往红木摇椅上一躺，修剪整齐的手指端起刚沏上来的茶碗，瞥了一眼福儿说道：“还不快说！”

福儿忙点头哈腰道：“回爷，这白小姐大约是七岁那年被白府买做丫鬟，后来不知为何成了白府的童养媳，在一年前，嫁给了白府那多病的少爷冲喜，可惜现在白少爷已过世，白府老爷受不了打击也一起西去了，家里只剩白老太太和白小姐，无其他男丁，其族人便把房产都收了回去，如今二人与一个丫鬟和男仆住在靖城贫民区里。”

顾凌玄听了，只喝一口茶，轮廓分明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爷，您是要——”福儿看不懂顾凌玄的意思，口气迟疑地问道。

“行了，没你的事了。”顾凌玄放下茶杯，挥了下手。

“那爷要不要传明渠姑娘伺候你更衣呢！”福儿一脸谄笑，讨好地说道。

“滚！”顾凌玄吼了一声，眉眼间全是不耐烦的神色。

福儿立即恭敬地作揖，弯着腰快速地退出了房门。

原来是个寡妇啊，顾凌玄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欢喜，以往在他身边的女人都是自愿的，而且大多都是清白之身跟了他，如今令他有些心动的女人，竟已是个寡妇，这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但就此放弃的话，他总有些不甘心。或许，他该试一试那女子，做为一个寡妇，定是旷了已久，以他的手段何愁到不了手？这样一想，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时间飞逝，白静薇在银子的诱惑下，动力真是十足啊。这才半个月，就完成一个设计图，厚厚一叠图纸，可花费了不少心血呢。这不一早就让富叔拿去给张掌柜过目了。

“夫人，夫人，”灵翠跑着进来，脸上兴奋难掩，“富叔回来了，您猜您的图纸卖得了多少银子？”

“我猜大约四十两左右总是有的吧。”白静薇清澈的双眸一转，轻轻地笑着猜道。

“夫人，有五十两呢！”灵翠开心地把银票递给白静薇，“富叔说，再加上次那些，和余下图纸的定金，一共一百二十两呢！”

“有五十两呢！”白静薇也感到意外，没想到这顾凌玄还是挺大方的，转头向白老夫人开心地说道，“娘，我们就快筹满银子了！”

“是啊，是啊。等开了春，我们便能南下投亲了！”白老夫人也是一脸的激动，她从未想过这个自小在白府长大的孩子，竟这么能干，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似得。

“灵翠，你把银子收好，准备过冬和南下物品的事就托给你了。”白静薇把手中的银票和银子放到灵翠手里说道。

“夫，夫人”灵翠一脸犹豫之色，不敢接银子，“您不怕灵翠得了银子跑了吗？”

“傻丫头，你就是我的妹妹，哪有姐姐怕妹妹逃跑的，”白静薇好笑地看着灵翠，真是个老实的小丫头啊，“老夫人年事已高，我又不懂家事，都要靠你和富叔扶持着了！”

“谢，谢谢夫人相信灵翠！”灵翠哽咽的说道，不知觉地流下两行泪来，多得都来及擦了。

“傻丫头，快去吧！”白静薇手指纤纤，替灵翠擦去眼泪，又拍了拍灵翠的肩说道。

因得了银子，这日白家的伙食特别好，一家人围着桌子吃得十分其乐融融。到了深夜，大家都已睡下，只有白静薇还伏在桌前，构思着图纸。四周一片静悄悄的，只有深夜里的风一阵一阵地吹过，灯罩里的火苗跟着一闪一闪的。正在白静薇打算起身就寝的时候，忽闻外间有点异声。白静薇忙起身想去一探究竟，却闻得一股香味，随即便不醒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