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顾凌玄的心愿

  • 帅帅渣男靠边站
  • 绝处逢花
  • 3919字
  • 2015-10-19 16:35:06

庆阳镇,简陋的农家小屋里,白静薇半躺在木桶里,把自己浸没在温暖柔滑的水中,感觉连夜赶路的疲劳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舒服地泡完澡,白静薇浑身上下涂抹了一层厚厚的胭脂,包括脚心,指缝都不放过。好了,完工!白静薇开心地收起胭脂盒,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浓浓的香气扑进鼻孔,不禁得意地想到,姓顾的,现在就算你派出再多的猎犬也不可能找到她了!

马车赶到庆阳镇外的农家小院时,天已经大亮了,而现在都快正午时分了。穿戴好衣服,擦干了头发,好心情的白静薇还真感觉自己饿了。

“辛桐?”白静薇出了屋子,朝四周看了看,矮矮的栅栏上缠着绿色的植物,在寒冷的春天,显得那么生机盎然!

“静薇,这里。”辛桐从小屋里跑出来,招呼白静薇过去,“饿了吧,徐大娘已经给我们备好饭菜了,快来吃吧。”

白静薇见辛桐白净的脸上漾满笑容,也跟着笑了:“好饿好饿,真的好饿!”说着一路小跑过去,进了屋子见桌上摆了三碗菜和一碗汤,样式十分简单。

“快坐吧。”辛桐替白静薇拉开椅子,看她的表情似乎兴致不高,忙安慰道,“等进了城咱们就有好吃的了。”

“我多希望以后都有这样清淡的饭菜可以吃。”白静薇坐下来,自言自语地感叹道。靠自己的能力挣钱,过自由自在的日子,才是她的梦想啊。

“静薇——”辛桐一时说不出话来,原来她喜欢这样的生活,不论是从前的白府还是现在的静园,都让她感到束缚了吧,“静薇,等我们安全了,会有这样一天的。”

“嗯!”白静薇重重地点头,大口地扒拉起饭,吃得津津有味。

“看你饿的,”辛桐笑出声来,给白静薇夹着菜,“慢点吃,我可不会和你抢的!”

“咳咳咳咳。。。”白静薇拍着胸口一阵猛咳,这句话怎么如此熟悉,顾凌玄那个变态貌似也说过。

“没事吧,让你慢点吃,你不听!”辛桐温柔地拍着白静薇的背,关心地说道。

“没事没事,”白静薇摇着头,她怎么会想到他?外表温润如玉内心却霸道蛮横的顾凌玄,这辈子最好是不相见,所以也完全没必要去想了。

匆匆吃完饭,告别了农家夫妇,辛桐和白静薇又启程了,他们得动作迅速地前往更南方的云江城,那里是辛桐常跑生意的地方,有熟悉的人和事,适合一大家子生活。孜桐和瑛桐已经前往家中接人了,相约在云江城汇合。

一路向南的路途,遥远艰辛。日东出西落,月遥挂枝头,时光转瞬,流光无情。

今年是丞相府唯一的公子要大婚了,这年自然过得与往年要不一样的。再过几日就是年三十了,丞相府的大院里,张灯结彩,仆人们忙进忙出,好不热闹。

而丞相府的书房里,却上演着相反的戏码。

“你这逆子,曹家婚事岂是你说退就退的!曹国公虽不在京为官了,但祖上的荫封是在的,当今圣上极为看重曹家,据为父观测,曹家长子如能建立大功,封侯便指日可待,你知道吗?啊?”丞相大人吹胡子瞪眼地说道,两条浓眉紧皱在一起,脸色气得发红。

“儿子知道,儿子——”顾凌玄跪在地上,昂着头正要说话,却被打断。

“你知道个屁,前几日你又调动官兵为何?嗯?你以为为父都不知道吗?静园那女子不过一个寡妇,难不成你还想娶为正妻啊!”丞相大人来回在屋子里踱步,一只手指着顾凌玄,恨铁不成钢地说着。

“她不是寡妇,她跟儿子时,尚是清白之身!”顾凌玄坚定地喊道,既然开口说了出来,那这婚事他是退定了!

“你,你,你!”丞相大人指着顾凌玄的手不停地抖动,胸廓大起大落,呼气变得急促火热,“你这个逆子,逆子!”

“老爷,老爷,”丞相夫人赶紧上前扶住他,急着劝慰道,“老爷你别和玄儿置气,他还年轻,许多事都要老爷慢慢教他呢!”

“教他?他听吗,你看看她这个样子!”丞相大人捂着胸口,激动地喊道。

“玄儿,别再气你爹了,母亲答应让静园里的女子进府做夫人,行了吧!”丞相夫人抚着老爷的背,对顾凌玄好言说道,“总不至于为了她,你要忤逆父母,要退婚呀!”

“父亲,母亲,你们有所不知,在儿子二十几年的生命里,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了爱意,儿子愿意为了她,放弃眼前的一切!”顾凌玄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坚定,眼神里全是大无畏的决然。

“逆子,逆子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丞相大人声泪俱下,说着说着,一口气没接上,就晕了过去!

“老爷——”

“父亲——”

“快去叫大夫!”

书房里乱作一团,仆人听到书房内的叫声赶紧跑去找府中大夫了。顾凌玄抱起父亲,把他安置在书房的床上,才刚放下,大夫们已经急匆匆跑了进来。

“陈大夫,老爷怎么样了?”丞相夫人站在一边,用手绢擦着眼泪,哽咽着问道。身旁的侍女扶着她,怕她也昏过去。

“夫人,请稍等一会。”陈大夫是丞相府医术最好的,他认真仔细地把着脉,过了好一会,才说,“大人是怒极攻心,血流不畅引起的,需好生休养,保持好的心情,在喝一疗程的化瘀药,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丞相夫人不停地点着头,稍稍止住了些眼泪。

顾凌玄见父亲并无大碍,想着自己在这里也只会惹父亲生气,便向母亲告辞了。

出了书房,顾凌玄抬头望着四角方正的天空,一筹莫展。已经四天了,猎犬追不到踪迹,说明白静薇早已经消除身上的熏香味了,看来她真的是自己要走的,他再想强留,好像也强留不了了。只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选择离开,有问题不可以好好谈吗?他恨自己把她发配到下人房去了,是他自己想要惩罚她,好让她知难而退的,如今真是自食其果啊!四天没有消息,这天地之大,他还往哪去找她?还能找到她吗?退婚把父亲都气倒了,母亲也一定伤心至极,于情于理,他都该放弃了,对不对?放了白静薇,让她自由,满足她的心愿,也成全了父母的心愿,可是他自己的心呢,他的心愿又该如何了?

天空,偶有鸟儿飞过,往更远的天际而去。白静薇,你到底在哪里啊?飞鸟去的方向便是你离开的方向对吗?

寂寞庭院里,顾凌玄独坐听风亭里。一壶酒,一尊杯子,一阵凉风,满心愁闷。

福儿在院子的小道上徘徊,然后躲到一颗大树后面,远远瞧着自家少爷。虽然隔得距离有些远,但仍能隐约瞧见顾凌玄愁眉深锁,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吓得他不敢前去禀报。

“福哥,你站在这儿做什么呢?”一个婢女出声问道。

“哎呦,吓死我了,你这死丫头!”福儿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身子一怔,凶恶地蹬着来人。

“福哥,刚院门口的小喜哥来报,说余公子和姚公子在厅里等爷呢!”小丫鬟一脸委屈地说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福儿深吸一口气,来得好,他总归有话和爷禀报了。

“福哥?”小丫鬟又出声道。

“又怎么啦?”福儿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勇气,又被打断,不耐烦地吼道。

“爷最近怎么老闷闷不乐的?”小丫鬟疑惑又关心地问道。

“奶奶不在,爷能高兴得起来吗?”福儿没好气地回道,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可爷不是要大婚了吗?听人说新夫人又漂亮又聪明,为什么爷还不开心呢?”小丫鬟歪着头,想不出道理来。

“我怎么知道呢,爷的心思岂是我等俗人能猜透的?”福儿挥挥手道,他也是第一次见爷为情伤神,他能怎么办呢?“行了行了,我还要办正经事呢,没空和你瞎扯!”

“福哥,明渠姐姐——”小丫鬟似没注意到福儿的烦操,开口想问明渠的事。

“别提明渠了!”福儿喝道,“被爷听到,你就惨了!”

福儿说着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见小丫鬟禁了声,才放心地整理下衣服,一路向听风亭小跑过去。

“爷——”福儿跑进亭子,躬身请安道。

“有消息了吗?”顾凌玄放下手中的酒杯,盯着福儿问道。

“爷,余公子和姚公子在会客厅里等您呢!”福儿低头回道。

“爷问你的是,有消息了吗?”顾凌玄加重了声音,抬脚往福儿身上踹去。

“爷,爷,”福儿赶紧跪了下来,连忙回道,总算避过顾凌玄愤怒的一脚,“奴才们打探到奶奶曾在庆阳镇外的农家小院出现过。”

“那人呢?”顾凌玄立即站起来,一把拉起福儿的衣领,厉声问道。

“奶奶,奶奶又走了,农家夫妇不知道奶奶去哪了,只是,只是,”福儿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只是什么?还不快说!”顾凌玄沉声问。

“只是和奶奶同行的是一个男人!”福儿磕磕巴巴,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低着头不敢看顾凌玄的神色。

顾凌玄冷哼一声,用力推开福儿,来回在亭子里踱步,忽然“啪”的一声,把酒盏摔破在地,又阴沉着声音问道,“是上次被抓那个?”

“据禄儿说,不是同一个。”福儿继续跪在地上回道。

顾凌玄听闻,白皙的手暴起青筋。他的脸色铁青,双目似要喷出火来。

“爷,爷您别生气,奴才一定会把奶奶追回来的!”福儿怕顾凌玄盛怒之下又拿自己出气,赶紧磕头说道。

顾凌玄的脸色忽然又变得一片死灰,苦笑着想到,追回来?她是自愿走的,还能追回来吗?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一甩衣摆,出了亭子,走向会客厅。

“顾兄,小弟派出的人马至今皆无消息传来呢!”余子游见顾凌玄面色阴沉地进来,立即上前说道,“只能派人继续追踪了。”

“是啊,我打算让各地府衙帮我们寻找,这样希望就大了!”姚方站在一边也开口提议道。

顾凌玄望了两位好友一眼,略一沉吟,口气坚定地开口道:“不可,府衙一向小题大做,一旦他们插手参与追捕,白弟必定要东躲西藏,吃尽苦头。”

“顾兄,你这时还考虑那女子的安危,难道你真爱上她了,漪澜说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漪澜所言非虚啊!”余子游一脸诧异地看着昔日意气风发的好友,如今却为情如此潦倒卑微,不可置信地喊道,“你真不要漪澜了!”

顾凌玄只笑了一下,笑容里尽是苦涩和自嘲。二人见顾凌玄的神情只有痛苦,伤神却全然无怒火,终于恍然大悟,顾凌玄爱上那个女子已然属实了!

三人一时无语相对,偌大的会客厅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那你打算如何?”姚方率先开口问道。

“我猜测带走静薇的男子,定和上次被抓逃走的那人是一伙的。他们应该是静薇在江南的亲戚。我已派人前往江南去查看一番了。”此时此刻,顾凌玄反而冷静下来,人已出走四天了,派出去那么多人皆无讯息,看来白静薇定是又化妆逃过了追兵,急追是在追不到了。

“你当真不去刑部下追捕令了?”余子游不死心地问道。

“我不想她被人追赶,我只愿她能平安回来。”顾凌玄说着轻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向屋外一片明亮的天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