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八话 不堪往事 一

洗完了澡的徐梓谦看起来干净又清秀,之前苍白的小脸,被热气一薰,泛着浅浅的粉红。纪琉璃不由得心一动,赶紧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拿了一张毛毯把徐梓谦裹起来,死命地揉干。徐梓谦乖地像只猫,手里端着纪琉璃煮的姜汁可乐,小口小口地啜着,满脸都是满足。

一大杯热热的可乐喝下去,徐梓谦的脸上开始有了一点血色,整个人苍白中带着一点粉嫩,纪琉璃看得有些失神。徐梓谦早就是情场打滚的老手了,纪琉璃的眼神他如何看不懂,赶紧放下杯子拉着纪琉璃的手:“姐姐我手是暖的,帮你暖下手吧。”一边说一边两眼不断放电,纪琉璃费了好大劲才控制住自己的心神,一把拨开徐梓谦的手:“给我老实点。”

徐梓谦老老实实地放开手,用毯子把自己裹起来,小心翼翼地问:“姐姐,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纪琉璃不知如何回答,手不自然地把玩毛毯的衣角。徐梓谦裹成一团,眸子亮闪闪地看着纪琉璃:“姐姐,你相信吗?我做牛郎真的不是因为我爱慕虚荣,是因为我必须要给我妈妈一个依靠,我要让妈妈撑下去。”

纪琉璃有些吃惊地看着徐梓谦,上次也是一不小心提到了他的妈妈,他就沉默了,莫非他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徐梓谦继续低低地说着:“我是私生子,我妈妈是个很懦弱温柔的小女人,爸爸因为一些我不理解的原因而不能和妈妈在一起,可是妈妈一点都不在意,有了我,和爸爸偶尔的关怀,她就很满足了。其实八岁以前爸爸都很爱我,他从来不把我当私生子看待,他甚至带着他老婆的孩子来和我玩,让那个男孩叫我弟弟。

当然,他的妻子肯定来找过我们麻烦,但是妈妈愿意无条件的忍让。她也知道自己的幸福是偷的人家的,没有任何资格和正房说不。正房说的每一个条件,每一次侮辱,她都忍。她甚至不要爸爸来看她,要爸爸陪着自己名义上的妻子。为了让爸爸和他妻子感情更融洽,她甚至愿意把他们请到自己的住处来,做饭给他们吃,把自己当女佣,小心翼翼地说和他们。

妈妈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放在最卑微的角落。她心疼爸爸的正房,因为一直和爸爸闹矛盾,而忽略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在每次爸爸把那个所谓的哥哥带来的时候,她都像对待亲生孩子一样对他,甚至比对我还要好。我也记得那个哥哥亲口对我说,虽然他妈妈恨我们入骨,但是他一点都不讨厌我们母子两,甚至很喜欢妈妈亲手做的饭菜。

直到现在,在我脑海里依稀能记起来最美好的片段,就是妈妈围着围裙忙上忙下,温柔地询问小哥哥和爸爸想要吃什么,爸爸在书桌前满意地看着书,小哥哥拿来自己的玩具和我玩,爸爸慈爱的目光,不时洒落在我和小哥哥身上,那些模糊的画面,构成了我童年所有的美好回忆。

本来以为,只要她与世无争,小心翼翼,不要乱奢望什么,甚至委曲求全去促成他们合家幸福,我们母子俩就可以卑微地生活着,只要爸爸偶尔看一眼我们就很满足。我知道爸爸的妻子是恨我们,但我不知道她竟然恨到了这样的地步,我本来以为妈妈的委曲求全可以换来她少一点的敌意,可是在她眼里,这些都是以退为进,都是在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