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六话 心如死灰 上

徐梓谦虚脱地倒退一步,无力地松开纪琉璃地说,苍白地解释:“姐姐,我不是真的那么坏,不是。”纪琉璃指着他的鼻子:“你不是真的那么坏,那你怎么好意思,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要去做牛郎,外面的花花世界照花了你的眼吗?人家得罪你一次,你就要人家拿命来还,如果你不坏,你敢不敢把你做的一切,告诉你的妈妈,看你妈妈会不会为你感到骄傲!”

徐梓谦满心都是绝望,只觉得心不断往下沉,重重的阴翳压得他踹不过起来,所有一切,曾经偷来的小小喜悦,自我安慰的摸不着的希望,都在急速地离自己远去。姐姐,我恶毒,我卑劣,我这样的人,没有资格在你面前,玷污你的世界。徐梓谦自嘲地笑笑,姐姐,我除了一张好看的脸,还有什么可以让你惦记的。现在,丑恶的内心把外表的唯一一点好也抹杀了,我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什么了吧。

徐梓谦用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声再见,倒转身子,摇摇晃晃地扶着墙走了。所谓天塌地陷,万念俱灰,也不过如此了吧。纪琉璃看着他默然离去的背影,有点担心,又有些愤怒,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无话可说,呆呆地看着他无力地离开,关门,隔开了两个人的世界。

徐梓谦走了,纪琉璃还一直在看着墙面发呆,一阵阵不详地预感不断涌上心头。既然尸体已经在徐梓谦的房间被发现,那么徐梓谦自然很快就会成为警方的目标。家是回不去了,哪里也去不了,虽然小志是自杀的,但追究起来无论如何是徐梓谦重伤他在先。把脸造成永久性伤残算几级的重伤害呢,够判几年了?纪琉璃不安地打开百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本来以为看穿了徐梓谦残忍的真面目,就不会有一丝挂念,可是为什么反而更加的心神不定呢?

正烦闷着,电话陡然响了,纪琉璃神经质地接起来,却是乔洋。听着乔洋软软糯糯的声音,纪琉璃心里一下子踏实了好多,那边的声音很关切:“琉璃,我开完会就很晚了,今天不来找你了,外面下雨了,糖水你要记得喝,早点睡觉,被子盖得厚一点,知道吗?”纪琉璃心头一暖,乖乖地嗯了一声。

乔洋又安慰了几句,说了几个笑话,准备挂电话了,一直有些心神不宁的纪琉璃忽然说:“乔洋,如果你的朋友做了错事,把自己逼到了绝境,你会不会见死不救?”乔洋愣了一下:“有多大的错事呢?”纪琉璃小心地说:“很过分的错事。”乔洋忽然有些心虚,顿了一下,迟疑地说:“还是先救了吧,或许他有苦衷呢。你也知道,在这个社会要生存下来,没有什么人是很纯洁的,无论如何,既然是朋友,先给一个机会吧。”

纪琉璃一直难以下定的决心,似乎坚定了一些,她赶紧挂了电话,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外面正是暴雨滂沱,刚才一直在心神不定,居然没有注意到。那么现在的徐梓谦,无家可归,无处可去,他该有多绝望呢?徐梓谦一直说着自己不得已,或者,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多给他一点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