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羊鲜肉美

原来那掌柜拿出的不是别物，好端端就是一条人腿，看那肤色细白润滑还是一条年轻女子的大腿，被斧劈刀砍之处兀自还往外渗出细密的血水。掌柜将那条人腿凑到王越鑫眼前，口中说道：“客官上眼，此乃羊中极品‘不羡羊’今日下晌方才猎得，观其齿二八年龄，正是一等一，鲜上鲜的好光景。客官如若弃食必然后悔不已抱憾终生。”

说罢将头凑近王越鑫低声又讲：“我家邻居确是大大地下贱之辈，净拣些不入流粗糙难嚼的肉食串来贩卖，哄骗客人，你道何如？”说着眼角斜了斜旁边相邻的那户同行用嘴一努：“将烂肉用厚厚的作料喂过，待到烧烤之时还要重重撒上一层辣椒孜然盐巴以遮其丑。哼哼，吃到口中只有咸辣之味并不见丝毫的肉香，还美其名曰‘家乡风味’。真不知道这世间之上还有羞耻二字。”说罢面现不屑之色。转而又对王越鑫说道：“客官，俺瞅你服饰装扮甚是怪异不似本乡本土之人，初来贱地便遇到俺这样的好人家，也算是客官的造化不浅呀。莫要在前面傻站后面酒棚之中稍坐片刻，待俺为客官筛上老酒，烤上肉串，边吃边饮岂不妙哉？”说着伸手请王越鑫到后面落座。

王越鑫此时已经清楚了，自己仍然没有逃出生天，依然是陷在幻象之中，只不过是‘刚出迷雾，又入鬼街’心中多少有些怅然，不过性格所使，并不觉得害怕，既来之则安之，怕有个屁用。虽然这肉自己是万万不敢动的，但是坐下歇息片刻，恢复一下体力也是好的。

当下也不客气，到后面布棚里坐了下来。坐好之后问那掌柜：“我说掌柜的，你们这是什么哪呀？”那掌柜说道：“此处名为七阴镇，距酆都城一百一十二里。”

说着注视着王越鑫道：“细观客官阳气旺盛不似阴人，怎的也会来到此处？莫不是被引诱至此，欲要索取你的性命？”王越鑫呵呵一笑，答道：“要我的命，要我命的人还没生出来呢。”看着端过酒具的掌柜说：“不过今天晚上还真邪，我上了一趟厕所，出来以后就变了全是雾，还他妈有一个女鬼，我也没看清她长什么摸样，不知道漂亮不漂亮不过那身条还不错，你猜怎么她想干什么？非要打劫我！你说你都是鬼了还要钱干什么，真他妈不明白。我一个月工资就那么点钱，我才不给呢，我在前面跑她就在后面追，这不就跑到你这来啦。”

说完话大咧咧的看了掌柜一眼：“哎！我说掌柜的你也是鬼吧。”语气之中竟然不带丝毫惧怕之意。那掌柜倒是一愣也暗自叹服这混小子的胆气，说道：”我在客官眼中是鬼，客官在俺的眼中何尝不也是鬼呢？这人鬼之分恐怕只是角度不同罢了。”

然后问道：“客官言说有一女子向客官索要钱钞，俺倒要问问是哪样钱钞？“”王越鑫从一口袋里面连零带整掏出一把。：“就是这个呀，人民币。你也没见过吧？”说完后，连忙又将钱装回口袋，好像害怕这掌柜见钱动火伸手抢他似的，说：“哎哎，你可别动什么邪念啊，告诉你说，我可不是吃素的，刚才那大姐围着我转了半天都没能进我的身。我有神仙护体。”说着双手往前一扬，把那掌柜吓得倒退一步。

王越鑫呵呵笑了起来：“怎么样，你也怕我吧。”那人倒也不恼只是说：“客官所示皆为阳间之钱钞，又怎会为阴人所窥，必然不是为了此样钱钞，其中必有隐情或许客官自己不知也就是了......客官稍等，我去为客官取那两腿肥羊。”王越鑫一听连忙摇手：“算了吧，这种美味还是你自己留着享用吧，我可不吃。”说着用眼看了看那边炉子上面的肉串小声说道：“你们吃人肉呀。说实话刚才不知道时还觉得怪好闻的，现在知道了感觉恶心，一股火葬场味儿。哎哟，我都想吐了。”说着就干呕起来，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在做戏。

掌柜叹口气：“人世间哪有此味，客官不肯相食，倒有‘兔死狐悲’之意境......”就在此时，巷口那边有人大叫一声：“快些收拾妥当，赶紧撤乎。酆都城管事司的老爷们来啦！”四下的商贩惊慌不已，手忙脚乱的各自收拾起手头的商品货物，装车四散。真个是“丧家之犬夺路去，漏网之鱼不再来”。

本家掌柜听到呼喊也是狼狈不堪，将炉子等一应手上使用的家伙装上一辆两轮手推木板车，顾不上布棚没拆，向着帮自己装车收拾的王越鑫连连称谢，口中说的是‘好人有好报，一生都平安’’，推上木板车绝尘而去。‘哐当’一声，王越鑫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那条白皙粉嫩的大腿从车上滚落在地，见那掌柜并不停留，忙喊道：“掌柜的，你的大腿。”那掌柜回头叫道：“俺不要啦赠与客官慢慢享用吧。”话音落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王越鑫茫然不知发生什么情况之时，从街口走来两名古代衙役装束的青衣皂吏，手中各牵一头似马非牛的怪物，大概是这两位的坐骑。怪兽额头挂着一块牌子，上书‘管事司’三字。莹莹闪光，煞是醒目。其中一位对另一位说道：“你看怎的，不叫你骑这官用畜生出来，你偏偏嫌路途遥远不肯听。如今尽作鸟兽散，想必要忍饥挨饿了吧。”另外一位叹道：“只怪我等平日欺压愚民甚急，不是抢车就是砸秤，以至于见到我等背后皆呼‘恶吏’。岂不知我等也是上指下派，奉命行事罢了。”起先那位问道：“眼下之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