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的愠怒

敛眸间，袍裾翻飞如蝶舞，无欢平静开口：“世间雪莲不止一数，我见的不是那株。”

“原来如此。”连玉没有多疑。

“那殿下以为呢，我莫非会是西凉皇室中人？”唇角轻染一抹薄肆的浅笑，这句话，却是成功令得连玉脸色逐渐暗沉，阴霾得似天边乌云笼罩的月色。

他恨西凉，天下人皆不敢挑起他的痛处。

连玉目光阴鸷深深剜她一眼，转身离去身影如墨，声音清冷掷地，“襄帝三日后迎娶丞相之女为后，冰池守卫松懈，你我设法偷出天山雪莲——”

翌日清晨，玄奕雇来的两辆马车已在府门口久候多时，绝世男女相顾无言，大概还在为昨夜的不愉快置气，清脆的马鞭声扬起，马车驶离璃王府。

正午，渐入荒郊山路。

狂风肆虐仿佛猛兽怒吼，尘土飞扬，风卷砂砾。

风大得迷住人的双眼，整辆马车摇摇晃晃，平日可行千里的良驹此刻仿佛脚下生钉。

玄奕微眯双眼，艰难地驾驭马车。

一阵狂风卷得大队人马脚步难立，侍卫纷纷拔出佩刀以御突如其来的危险，此刻站立不动，风也刮得皮肉生疼。

马匹开始为这阵风不安地躁动，反复左右踱步，蓦地，直冲而出！

听见骏马嘶鸣的不对劲，连玉掀帘色变：“玄奕，救人！”

受惊马匹头也不回往下坡的山路驶去，那是无欢的马车。

玄奕纵身而起，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寒芒刺中脱缰之马，伴随一声凄厉的长鸣响起，整匹马受痛两只前蹄凌空而起，马车因受力与骏马分离，玄奕迅速以绝世轻功闪身接住一袭白袈裟的女子，转瞬间，马车摔落四分五裂。

这辆马车是不能再用了。

风已经小些，却依旧显得狂肆，无欢轻移步伐靠近连玉的马车，“我欠你一条命——”

“上车吧。”

马车内的人声音很淡，无欢没有拘束，掀帘上车与他同坐一方，马车缓缓行驶了会，连玉似是解释地开口：“救你只因你还有用。”

无欢抬眸与他平视，淡漠声音隔着面纱缓缓飘出，“我欠人的，从来不会还。”

四目相交，流光四溢……

临下车，连玉附她耳畔轻语：“姑娘性情乖僻至此，倒是可爱。”

狭长的眼眸跳跃不易察觉的笑意，琉璃光华氤氲，无欢良久沉默，掀帘下车。

黄昏的夕阳渐渐落下，剩余的一抹霞光如血一般映红了天际，连玉吩咐玄奕找间客栈投宿一晚，明日一早再进入帝都。

“掌柜，三间上房。”玄奕掏出几锭银两，说道。

柜台掌柜抬眸，瞧见她一袭白袈裟纤尘不染，掏出柜台下一封信件恭敬道，“姑娘，这是有位公子在京都托人十里加急传给你的信。”

无欢接过一看，落款，千离。

这家伙……效率真高。

如今大概附近所有客栈都已经置有这封书信。

转身欲上楼，却蓦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玄衣清冷如身披月华，风姿卓绝。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