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爱情如歌 2

主编到底是有人情味的。汶川回来，给我放了一个星期的假。

“去找他吧。你不在这几天打了好多个电话来了，因为转过去不方便－－－－－－所以－－－”主编斜眼眯着对我说。

“我理解。”我扔下厚厚的一堆照片，朝宿舍飞奔而去。我要好好洗个澡，去买个新手机，然后再给楮默打个电话，让他来找我，或者我去找他。

这次有好几天没见了，我也没有和他联系，他一定急坏了。

思来想去，还是我去怀化工地找他。给他一个惊喜。

迎面吹来泥土的芳香，道路两旁参天大树，河流依旧清澈见底，我甚至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虫鸣......我对这个地方是有感情的。在灼热的烈日和马达声中我风尘仆仆地到达了工地。

白桦树又长高了大半截，风吹着浓密的树叶“哗哗”作响，白桦树下是工地的小厨房。

他坐在工地的小厨房门口，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他抽着烟。

“他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光棍，他什么都不能给你。他想给也给不了。”言犹在耳，这是母亲对我说的。此刻离我不到500米的楮默是那样孤独，忧伤。

他那样子特别孤单！一种属于男人的孤独和忧伤。

人类的感情为何这样的错综复杂？我反问自己。在上一秒我还兴致勃勃的想要见到楮默，不顾一切的来找他，而此刻我却觉得眼前的楮默是那么堪怜的一个人。我害怕见他，害怕他那双眼睛。爱上那么堪怜的一个人，也算是生命的无奈吧！

我茫然的站正了身子，提高嗓门喊了一句：“－－－－－楮默！”

他像是惊呆了。倏然起身，扔掉烟头用脚踩了踩。

“宝贝你怎么来了？”他几乎是小跑过来。

“想你，就来了。”我“扑通”钻到他怀里。

“我打了好多电话去你报社，说你去汶川了，我心里很着急，生怕－－－－－－－”

“生怕什么？”我打断他的话。“国难当头，我理应去的。”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他懵了。

“想死我了。”他把行李放下，带上门紧紧拥抱我。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我？”

“你去汶川我怎么找？报社一直说你没回来。”他解释，又着急又慌乱的。“我想给你写一封信，不是电子邮件，是书信，但是我的字太丑了，而且我不知道你的地址。别人都笑我！说我傻！”

当他说出“傻”的时候，我心里开始疼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疼。

我摸摸他的脑门：“上次是你执意要走，不听我呼喊，现在我不告而别算是报复一下你。”

他显然有点不高兴：不许你再说报复两个字，我们之间没有报复。

“那我好好补偿你？”

他把我拥得更紧了。“我们彼此相爱，不要说补偿！不要再说以前的事好吗？宝贝，今年我们一起去云南过年好不好？我们结婚好不好？”

“可是现在离过年不是还远吗？”

“不远了，时间很快的。我跟我妈说了我们的事，他们想见你，他们喜欢你。我考虑了很久，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件事。”

“什么事？而且你怎知道他们喜欢我？”

“你要相信我，你是我最爱的人，我看上的人他们一定会喜欢的。而且你不管嫁给谁，都一定会受人喜欢的。”

“可是过年我要回南京怎么办？”我的言外之意是我的母亲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你家人会同意的，我让我妈和他们说好吗？母亲和母亲之间去谈要比我们谈效果好。”他的潜台词是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的事。

我不明白楮默为什么要突然说带我去云南，这也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谈到婚姻。

“可是我的事业，现在正处于－－－－－－－”

他打断我：“不会影响你的事业，到时候你还是在东城发展。我不要求你跟我呆在工地。”

我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和我谈这些，我甚至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但是所有的思想在未成形前就瘫痪了，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是说，我们婚后仍旧分居两地，然后你在工地，我在东城？”我噙着泪水，几近要喊出来。

“卿卿，原谅我的自私，我不想失去你，有了婚姻你就永远是我的了。等我条件好了，我要把你接到我的身边！”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近乎哀求。

“你是不相信我吗？”

“不是不相信，只是人都是这样的，爱情总在不断变化，我想结婚，我想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楮默，你听我说，不是你想象的这样，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终不是，并不一定结婚就意味着天长地久，婚姻不能给爱情带来保障，它是枷锁，你懂吗？我承认我爱你，但是我们还有太多顾虑和牵绊！”

我的态度很明显，我不想那么快结婚。因为我的姨妈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和我姨夫相知相爱，匆匆结婚，山盟海誓，到后来因为分隔两地感情淡薄，再出现第三者，就那样离婚了，现在连朋友都做不成。况且我和楮默不被家人祝福，没有稳定的经济基础，甚至我们二人的工作.....说得透明一点就是目前来讲差距还是有一点。这都是外人的看法和建议，我从来不是一个太果断自主的人，虽然顽固但是也顶不住太多不定的压力。我总希望看到楮默的进步和成长，我指的不是身体的成长而是心智的成熟和经济状况。甚至我时常幻想在某一瞬间楮默和张远工作调换，那我现在立马眼都不眨一下的结婚。所以我对婚姻有所顾虑。

“可我真的是爱你的，我从来没那么热切的爱过一个人，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哪怕付出生命！”

许多莫须有的事情我们总把他说得像磐石一样坚硬，譬如诺言。其实诺言在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谎言，但他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必然手段，我相信楮默许下这段诺言的时候是情真意切的，但后来的移情别恋又何尝不是情深意切、本性使然？这要怎么去解释？

楮默尊重我的意思－－－－－等到要过年了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