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随风而逝（10）

对这个问题，辛芜艾不知如何回答。中国传统的教育是舍己为人，现实却常常生动地给大家上课自私自利的人活得比较轻松自在，而舍己为人的人最后反而处境尴尬。在情爱里，看似小气的女子往往爱得大而无畏，甚至壮烈。壮烈这个词闪入脑海时，她的心里一惊，怎么会想到这个的？

辛芜艾是带着这个女读者的提问见郑希望的。下班时间，他打她电话说他已经到了。她包都没背就下了楼，不是太急，而是心里太没底。那个故事的阴影散未消散，还有那个她无法回答的问题。她有一些恍惚。

“唉唉唉，你还往哪里走？”她刚出大门，就被一个人拍了肩，以为是熟人，却是陌生的脸孔。俊朗的面孔发际生得很上应该人也聪明，还有一双会微笑的眼睛。这是——郑希望？“你好，我是郑希望，没吓着你吧？”他像一缕阳光，温暖轻松地照见了她。即使黄昏将至，又有什么可怕。这，应该就是安全感吧。他约她一起吃饭，也是很自然的理由：你连包都没有背，恐怕不是下来见我，而是下来找吃的的吧，一起共进晚餐吧。

一切都那么自然，绝不像网友的初次见面。这让辛芜艾觉得很舒服。晚餐是在西餐厅里。郑希望为她拉好椅子，为她布菜。一切都像在梦中。没有说深入的话题，简单吃了饭，她推说有工作要做，就回到了报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里仍怦怦直跳。不敢相信刚才真的和郑希望一起过。

那个犹豫不决举棋不定的女读者常会在网上找她每次她也劝慰开导，让她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早作选择。在辛记者看来，当断则断，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断了，才会有一个新的开始，否则永远都是泥足深陷。她和郑希望进展顺利，第二次见面是郑希望发电邮给她——我们约会吧。她在电台里的节目也进展顺利，江星宇对她也非常提携，甚至甘当配角。报社里的工作反而因为熟络淡化成一个背景。时间就这样过了二十多天。

远方的女读者在网上给她留言：辛记者，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我想通了，时候做一个了断。我要回老家去，向我的母亲说明一切，得到的理解和支持。这些年我一直都想让她开心，一直都掩饰着自己的不开心，为什么不能我们俩一起开心呢？世上没有哪个母亲不疼自己的女儿的吧，她若知道我的心苦，会更心疼我，我也不必这么痛苦是吧。辛芜艾如释重负，又一个人即将脱离苦海。后来，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在网上碰到她，她以为她回家了，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也不再需要她了。她心存饶幸，也许她们俩都会是网络世界的幸运儿。也许，是自己的这份幸运传递给了她。她觉得，茫茫网海能够遇见郑希望，真是一种幸运。第二次见面时，她欣喜地发现，郑希望的侧影，好像那个人。若再无可能，找个人代替，也是好的吧。

又过了半个多月，女读者的QQ头像亮起。给她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怎么了？”“我是何蔓莉的姐姐，今天是她的头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