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远行

自打结识谢放和齐怀瑾后，我大多时间都是和他们聚在一起，聊聊时事，谈谈人生，更多关注的是康城的发展。

我也知道了很多有关康城的故事。最早的康城并没有曹宁齐谢四家之说，那时的康城城主姓魏，是从应天都城退下来的一个高官，然那时的康城也不过一座小小的城，与今日的繁华富庶不可比拟。后来听说，魏城主因牵涉到御都的一件大事，被满门抄没，全府男子被流放边疆，女子充入官府。后来，听说，在流放边疆途中，魏城主与儿子都因不堪受辱，自尽而亡，魏家自此从康城消失。之后，康城的几家富户慢慢凸显出来，就有了后来的康城四家。

我本以为，这些成年旧事与我毫无关联，可是直到在御都遇到那个至尊之位的女人，才恍悟，我原来也是这故事中的一环。

我一向豪爽，与他二人结识之后，那每个月五十两的支出显见得捉襟见肘。我自己的嫁妆留在了宁府，而齐家的陪嫁又分文不能支配，着实恼火。

这日，我招来魏原和赖虎。寒暄之后，就切入正题。

“魏原，赖虎，从烨都而来，多依你二人照应，本小姐我不甚感激！”说着，我起身欲躬身一拜。

他们俩人马上制止，

“小姐，保护小姐是我们二人的使命，焉敢居功，万万莫要折杀下人。”魏原赶紧开口。

“父亲嫁我入曹府，本是为护我周全，保我一世无忧。”我低叹一声。

“可今日光景，我在曹府一无地位，二无财物，既不能靠夫君，又不敢劳父忧，让你等也跟着我吃苦受累了。”说到动情之处，我几要落泪。

“小姐”赖虎心急，已经准备冲出去，“我们这就找曹家算账！”

“莫急，慌什么！”我一把拉住他，心想真是鲁莽。

“小姐，意欲如何？”魏原上前一步，“我二人受将军之命，绝不容小姐受气，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果不出所料，父亲竟是一将。那他手中此刻应该还有兵权，这也是他为什么急于将我嫁到康城的原因了。

还记得，父亲让我嫁到宁家的那一夜，我偷偷的躲在父亲的书房顶，听到了这样一番话。

“子玉，将珊珊嫁往康城，真的就安全了吗？”是凤华的声音，只是奇怪，他竟然称父亲的字。

“此事也只能如此，我们现在旦夕福祸，朝廷一直对我放心不下。纵是我们退到这烨都一十五年来，他还是不肯罢休，我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恐怕事发就在今年吧！”看不见父亲的脸，但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太多的无奈。

“也好，原献不在身边，将珊珊嫁往康城，我们也少了牵绊。我想他此刻还不会对康城下手。只是看珊珊今日反应，多半不会同意。”

“无妨，她会答应的，左右都是按她自己的心意。”

我一直未明白那一晚老爹和凤华担忧什么，直到后来，嫁到康城，错入曹家，慢慢我才琢磨出了这其中的味道。

“魏原，你怎能告诉小姐！”赖虎赶紧去拉魏原。

他自然是担心我知道父亲的身份。

“小姐已经知道了。”喊出一声都尉，就是告诉他，我什么都知道。其实，我那时也不过是猜测而已，是他的反应，证实了我的猜测。

“这康城是一个做生意的好地方，靠人不如靠己，父亲很早就教我要自立。”我顿了一下，缓缓说道，“不瞒二位，出嫁前我已留下一批陪嫁，存在烨都的福瑞钱庄。”

看赖虎的吃惊样，就知道对我的作为大有疑议。

“这次，我想麻烦你们帮我回烨都取一趟，顺便也去易府看看父亲。”魏原皱了皱眉，

“小姐，这不大妥吧！我俩一走，谁来保护你？”

“放心，些许宵小，还难不倒我！”眼睛扫过简单空旷的房间，无奈的笑笑，

“再说，以我目前的处境，还有谁与我为难，你们且放心去，告诉父亲，我一切安好，让他勿念！”

“是，那我们何时动身？”

“回去收拾一下，明日启程吧！”

“小姐保重。”看着他们退出房间，我忽然有着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眼前虽然道路不明，但有这好的开始，应该一切都会顺利的，也许不过是我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