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纳妾（上）

候鸟南飞，叶落归根，秋日唯余屡屡凉意。

秋色余烟，满目萧索里，我迎来了两桩喜事，我的秀色人家蔬果铺正式在环坤街落户了；还有一桩是，我花了一万两现银在城南的小别院可以正式入住了。

提到这个小别院，我到现在还觉得心痛的掉渣呢！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康城的房子，本以为一座独门小户，一两千现银足已。可等我在整个康城大大小小的街巷间转了一圈才发现，一两千两在康城只能住在小胡同的一间单面小厦房里，要一家大小挤在一个屋檐下的。难怪我一直觉得康城街道秩序井然，白天虽然热热闹闹，即使是小巷里叫卖的商贩很多，但一到晚上，到处都一片安静。这会我是明白了，康城主城这么高昂的房价，别说是普通的老百姓了，就是做生意的，也不见得有几家能有自己的独立门户，因而一到晚上，大多数人都要出城去，在康城边上居住。

后来，一咬牙，我在康城西南角上，找了一个稍微偏点的地方，花了一万两现银才买了二十多亩地的一个小院落，算是在康城有自己的家了。

曹家那边我让呈祥，呈喜两个帮我守着，一有风吹草动，就遣人来报。

最近一直在忙铺面和别院的事情，曹府那边就没有过去。这日，忽有一家丁前来，带来一消息，曹维琛要纳妾，日子订在三日后，着我也要出席。

“小姐，去还是不去？”小嫒一脸紧张的看着我。

“去，为什么不去！本小姐最近也无聊得紧，去捧捧场有何不可。”看我笑得颇是没心没肺，小嫒一副很无奈的表情。

“小姐，你能不能稍微有点正常的表情啊！这可是你相公要纳妾，你好歹也该伤心点啊！”

“好，本小姐到时一定会有多伤心演多伤心。”我拍拍小嫒，示意她要相信小姐的本事。

着人帮我置办一套华丽的衣裳，三日后，我准备华丽的去参加曹维琛的纳妾仪式。

第二日吃完早茶，我正在店铺里坐镇，最近的生意不太景气，刚刚经营，客人大多都处于观望态度，我猜还有一种原因可能是曹维琛在背后做了手脚，总之，最近几日几乎没什么营生，雇的伙计也开始无精打采的了。

忽然，门外走来一青衣小厮，伙计看到有人进来，忙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贵客您好！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你们老板在吗？”那青衣小厮一脸不屑的扫了一眼小小的店铺。

伙计询问的望着我。

“我就是！何事？”放下手中的茶盏，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是这样的，后日，我们曹家大少爷要迎娶宁家的小姐，烦请蔡公子赏光！”说着他递了一份大红的请帖过来。

“哦，不是听说曹家大公子几个月前刚刚成婚，那这不知是哪位曹少爷？”我拖长声音，很无辜的问。

看得出来，小厮已经很恼怒了，但还是认真的回了一礼，“公子，正是曹家大公子。”

“那这是再娶呢？还是二房？”我大有不问清楚誓不罢休的意思。

青衣小厮彻底恼了，“请帖我已送到，蔡公子是否赏光，给个回复，我还要回禀，至于其他小人也不清楚。”

“好！那烦请回禀你们家少爷，我届时一定出席！”我要的是他连我今天的态度一并回复，不过看这小厮的神情，他大抵会狠狠的告我的状。

孟秋廿二日，秋高气爽，天朗云清。康城又迎来了一场热闹非凡的迎亲，康城曹家大公子曹维琛继娶齐家大小姐之后的三个月又要纳宁家五小姐宁香雪为妾。

康城的百姓自是不知三个月前惠南街乌龙事情的后果，只是对刚迎娶齐家三小姐不过三月，就再娶宁家小姐的事情颇感不解，于是街头巷尾便有了这样两种传闻。

一说齐三小姐虽然貌美，但不得曹大少爷的喜欢，为人刻薄，不守妇道，被打发到曹府的偏院，从未在曹府大院见过。

一说齐三小姐大婚之日即遭丈夫遗弃，大婚当夜曹大少爷气冲冲出了新房，有可能是发现这齐小姐婚前有不贞行为，一怒之下将其关在曹府偏院，不准出门。

还有其他说法，总之，大多指责的是齐三小姐的不是。我倒替齐薇感到憋屈，这好好的姑娘怎么到了众人口中就如此的不堪呢！

小嫒当时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我，

“小姐，人家那不是再说齐家小姐，是在说你！”

“是吗？有人提到烨都易家小姐吗？”我一本正经的望着小嫒。

小嫒边嗑瓜子，边思谋着，“那倒是没听到。”

“那就对了，只要没有提到易大小姐，那别人爱说什么，跟我什么关系都没。”

易珊要去参加曹公子的婚礼，蔡振也要出席这场婚礼，我琢磨不定的是，哪一个需要我出场。想来想去，曹府大少奶奶也没几个人见过，再则去了说不定自取其辱，我才不遭这份罪呢！

我嘱咐魏原在乾西街芳菲坊帮我找了一个有几分像我的妓子，华装丽服之下，还真不辨真假。

我则带着魏原，赖虎，手持大红请帖，一把青竹折扇，一身大红长衫，外罩青白直裰，

施施然到了曹府门口。

曹家今日蔚为壮观，府门口那两尊白玉石狮也是张牙舞爪，大红绸缎裹满全身。高高的门楣上挂着一溜儿的描金大红灯笼，大门周围也都是红锦绸缎装饰，远远看去，一片红。

上次自己坐在花轿里，没有机会见识这样的场面，今日才算开了眼界。

曹家的各庭院几乎聚的都是人，看得出来有官，有商，也有文人，武夫，光是康城四家的子弟就占了一半去。

我和魏原他们被领到一个小偏院等候。闲来无事，我静静的观察着这个院落。来曹府这么多日，真正的走近曹家，今日算第一回，看此偏院应该位于曹家的西边，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有凉亭，还有水榭，比我住在北边的小厦房不知强多少。

懒得去理周围这不相识的一群小商，我独自出了正厅，踏着青石板砖，穿过回廊，正准备往前面的水榭走去。

迎面撞上一个人，想是哪个小厮急匆匆的，抬头，我猛地一怔，竟然看到了曹维琛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