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愤怒的菜鸟

赵子龙心里明白，不光是区富贵，跟他一起出来的乡亲们都眼巴巴地等着这笔工钱，所以他一定要拿到这笔钱，这不仅仅是血汗钱，也是救命钱。

赵子龙望着这茫茫大雪，说道：“长河，我们今天就不等了，回去休息好了，明天一大早我们再来守着。”

潘长河心有不甘：“哥，我们还是再守一会儿吧，万一韩伟兴那鸟人回来呢？”

“回吧，韩伟兴今天肯定不会出现了。”

潘长河有些不解：“为什么呢？”

“韩伟兴既然有意要躲我们，他只有在确认我们真正离开后，他才会出现的。”

潘长河似有所悟：“明白！”

这一天是腊月二十。年的味道已是越来越浓，赵子龙的心是越来越凉。他不知道，明天等待他的将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束，这个夜晚对他来说特别的漫长。

第二天雪还没有停，凌晨5点钟，赵子龙和潘长河准时赶到了工地，在离工地不远的一处民房前进行蹲守。

昏黄的灯光静静地洒在工地上，像死一般沉寂。赵子龙和潘长河呆呆地注视着，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六点十分左右，一辆车驶入了工地，赵子龙心里涌出一丝激动。没过多久，一声清脆的鸣笛后，韩伟兴的车疾驶而出。

赵子龙大叫：“长河，快拦住韩伟兴的车。”

潘长河大喊了一声，扑了上去，挡在了韩伟兴的车前，引起一长声刺耳的急刹车声。

韩伟兴吓呆了，也没看清来人，将头从车窗里探出来气急败坏地大骂道：“你个狗日的不想活了呀，想死去跳楼呀，不要跑到这里来害人呀？”

潘长河也吓呆了，刚才只顾着往前冲了，要不是韩伟兴刹车及时，这会儿他早就被撞飞了。

保安室里大个子保安闻声赶了过来。大个子保安见拦车的是潘长河，二话没说，上前照着潘长河的脸狠狠地来了一拳，打得潘长河向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

潘长河顿觉鼻子一阵酸痛，抹了一把，才知已经流血了。潘长河心里的怒火彻底地被点燃了。他一把脱去外套，飞扑上去，狠狠地还了大个子保安一脚。

潘长河这一脚够猛，踹得大个子后退了几步。大个子保安没有站稳，滑倒在了雪地上。潘长河就势扑上去，骑在大个子保安的身上。潘长河将大个子保安死死地压在胯下，腾出一只手去抓大个子的头。大个子保安头上没毛，一下子滑脱了。潘长河顺势揪住大个子的一只耳朵，一只手抡起大拳头，狠狠地砸向大个子保安的肥脸。那架势还真有些像武松打虎。说大个子保安是老虎，那还真抬高他了，最多也就是只纸老虎。看他此刻的样子和一条死狗没什么区别。倒是潘长河有点儿武松的气势。

潘长河一边挥舞着拳头，一边还大骂着。

又一拳：“让你再叫我菜鸟！”

还一拳：“让你狗仗人势！”

再一拳：“让你再欺负我们外来工！”

……

大个子保安被潘长河死死压着，根本没有反抗之力，重重地挨了好几拳。潘长河像只愤怒的胖鸟，拼命的击打着，大个子保安躲闪不及，只好紧紧地抱住潘长河，两人便在雪地里打滚。

韩伟兴见状连忙下车制止，他想将潘长河从大个子保安身上拉下来，此时，潘长河正在气头上，他看都没看，回头就狠狠地给了韩伟兴一拳。韩伟兴惨叫了一声，蹲在地上呻吟着。

保安室里的小个子保安听到韩伟兴鬼一样的惨叫，提着警棍追了出来。

赵子龙见势态不妙，火气十足地吼道：“潘长河，够了！快住手！”其实，潘长河和大个子刚开打时，赵子龙就想上前阻止，可是脚不听使唤了，刚才一直蹲着，麻了，使不上力。

赵子龙将潘长河从大个子保安的身上拉了起来。潘长河拍着头发的上雪，指着地上躺着的大个子狠狠地骂道：“我揍你个狗日的生活不能自理，我要把你这只看门狗的牙全部打掉，看你以后还怎么乱咬人。”

此时，一直蹲在地上的韩伟兴也看清楚了，来拦车的正是赵子龙和潘长河。

大个子保安从地上爬起来，夺过小个子保安手中的警棍，扑了上来，赵子龙心里一紧。就在大个子保安抡起警棍时，被韩伟兴吼住了。

大个子保安怒气冲冲地吼着：“韩经理，他……他……”

韩伟兴朝大个子保安招了招手，示意他住嘴。大个子保安不甘地站到了一边。此时再看大个子保安已经人不像人，嘴角流着血，想必牙齿应该掉了好几颗。眼睛变成了熊猫眼，鼻子也不正了，就像一只被打败的雄鸡，已经毫无神气。看着他蔫蔫的样子，赵子龙虽面不改色，但心里可乐呵了，这顿暴打太解气了。

韩伟兴揉着脸蛋，瞪了一眼潘长河，指着赵子龙愤怒地质问：“赵队长，你说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呀？不想活了呀？”

赵子龙没有直接回答，冷冷地笑了一下：“韩经理，我们等你等的好苦呀！”

韩伟兴略一迟疑：“咱们有事说事，可不管怎么总不能动手打人呀？”

“是他狗日的先动的手。”潘长河指着大个子保安骂道。

赵子龙沉吟了一下，说道：“韩经理，咱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就给我个面子，今天的事就算了。是我这个兄弟不对，不该拦你的车，不该与你们动手。”

“哼，打了人就这么算了，那也太便宜他了！”韩伟兴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赵子龙面露难色，心想，潘长河虽然替他们出了口恶气，但幸好没有打出什么事了，要不然就很难收场了。

韩伟兴的表情很难看，眼神看上去有些暴烈，赵子龙知道韩伟兴现在面子上很挂不住，于是毕恭毕敬地说：“韩经理，那要不这样，中午我请你们吃饭，就算给你们赔个不是吧……”

韩伟兴急躁地打断赵子龙的说话：“吃个饭有什么用，吃个饭我们俩就能好吗？”

听到这里，潘长河想说什么，被赵子龙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