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以前会说话？

毕涯在更衣室取了衣服，就飞速下了楼，她不愿呆在能与他单独相对的地方。

“少奶奶，醒啦！”方姨已开始着手准备晚饭。

毕涯点头，不着痕迹地掩过脸上的慌乱，清浅淡笑，“我来帮忙吧。”

方姨愣了一下，慈爱一笑，“少奶奶就是与众不同。”

毕涯一笑，搬来一个小方凳，开始择菜，油绿油绿的新鲜菜叶，让人分外有食欲，毕涯心情晴朗了些。

“我有时真想自己是只小兔小羊的，可以直接吃这新鲜味道。”毕涯关了水龙头，冲着沾着水珠的青青菜叶，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吸进了露珠的清新，心肺瞬间清澈了许多。

正在切菜的方姨笑开了，“少奶奶和少爷真是一对！少爷小时候就天天埋怨，菜煮熟了没鲜味，非要吃生的，结果吃坏了肚子，难受了好几天。打那时起啊，我就琢磨着，怎么把沙拉做得既好吃，又健康，嘿，这些年，我还真琢磨出一套法子，今天就做给你！”

方姨将切好的甘蓝收进盘子，脸上的皱纹舒展成菊花，得意慈爱。

毕涯笑着，突然愣住，“他以前会说话？”

方姨的手一顿，瞬间变了脸色，灰蒙蒙的眸中尽是惋惜之情，“会呀，才刚满一岁，就会叫人了，那聪慧样儿，谁见了都说了不得，刚两岁，也不要人抱，走起路来，小腿快得像滚轮子，跟我后面，淌着汗，奶声奶气的，要这要那——”

方姨说着，似乎陷入了某种美丽的幻境当中，惋惜之情竟渐渐变成了安详的笑意，毕涯一时有些失神。

直到方姨叹了一口气，“他那次过十岁生日，我休了一个月假，再回来，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浑浊的眸子发红，毕涯回神，蹙紧了眉，直觉告诉她，她也不愿知道那些事情，她只知道他的现在就好。

“方姨，你也别伤心，子琛现在过得也不错。”最起码，不会有烦恼，除了心智不全之外，他一样也没失去，甚至比别人得到的都多很多。

方姨颔首，收起伤感，感慨，“是啊，老爷以前对谁都严厉，可自从少爷变了，老爷对他，就像变了个人，宠着，捧着，教着，外面人虽然都知道少爷，但家里人，哪一个敢跟少爷说个不字，少爷这也是因祸得福，得到了老爷弥足珍贵父爱。”

毕涯笑，福么？或许是吧！父爱，一个生疏又熟悉的词眼回荡在耳侧，脑海里突然窜出齐之意慈爱又意味深长的狐狸笑，于齐子琛，那老头倒真是名副其实的好父亲！

毕涯回神，才听到客厅隐隐有电话铃声，和方姨相视一眼，她边擦手，边奔回客厅。

放下电话，毕涯微微变了神色，“方姨，我和子琛回趟老宅，不用等我们吃饭了。”

毕涯边说，边上楼去叫齐子琛，方姨只感觉右眼皮突突跳了两下，忙喊道：“怎么那么急？天都黑了。”

“没什么事，是爸想我们了，让我们去看看他。”毕涯抚慰一笑，“人老了，就像孩子，说想就想，你是知道的。”毕涯嘴上虽是这样说，心底到底还是纳闷，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方姨半信半疑，愣了几秒，转身摇铃让司机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