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行神衣
- 莫解冬风
- 莫水伊
- 2897字
- 2010-10-03 10:29:24
沈荷知道这幅画是菲然想到的,可令她没想到的是沈荷的那番话。
母亲……沈荷的母亲……
一切都比菲然想象得要复杂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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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之后,菲熳整天的往外跑,被解兴辉说了几次,也依旧不改。
菲然靠在桌子边,伸手拿起她和菲熳五年前的合照。照片的背景是刚刚抽出嫩芽的树,新绿的颜色即使经过了五年依旧如新。照片上的她们,如今都在慢慢的改变。
“菲然……”
菲然抬头,原来是轲祈正靠在门边,外面的冷风顺着他撩起的门帘的缝儿窜了进来。“进来吧,靠在那里干什么,怪冷的。”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没什么,以前的照片。”“你怎么过来了,父亲不是叫你去三叔的场子吗?怎么还没去啊?”
“我是想去,可你知道咱爹是怎么告诉三叔的吗”
“怎么告诉的?不会是让你从学徒做起吧。”
“呵呵,小丫头,不怪老爷子喜欢你,玲珑剔透。”
“真的啊!”
“你是不知道,那学徒,说的好听的叫学徒,不好听点儿,他妈的就是一个孙子。”
“呵呵,我的少爷,来,先喝碗茶,消消气,这可是你最爱和喝的---铁观音。”菲然笑着把刚沏好的茶放在了轲祈的面前。
轲祈也就顺手端起喝了一口,“噗------”又全吐了出来。抬眼看着坐在一旁的罪魁祸首的嘴角正一点点的扩大。“再来一碗!”
“气消了?”
轲祈一个劲儿的弹身前的衣襟,这回是不管菲然问什么就是不说话了。
“行了,别弹了,你自己的口水还嫌脏啊。”“二哥,和你商量个事。”
轲祈上下乱划拉的手猛的停了下了,“我可不是你二哥,有事也别找我。”
“呵呵,我可不相信我认识的解轲祈一碗茶就能得罪得了的。我是想求你……”菲然在他耳边刚说了一句话,轲祈就站了起来。“怎么了?”
“不行!解菲然,你胆子怎么变得这么大啊?我真怀疑这五年你学的不是医病救人的医术,而是……”
“而是什么?奸细?间谍?你认为我什么都可以,可是二哥,你别忘了,我终究是你妹,同胞的亲妹妹,如果你不是我亲哥哥,我这是图什么啊,我胆子是大,可你就不想知道真相吗?”
“可……菲然……你知道如果你这样做的话有多危险吗?那沈家是什么地方,那沈基棠又是何人你知道吗?”
“所以我才要你帮我。不,是帮你自己。”
“我没办法。对了,你怎么不找你的那个韦少爷啊,大大方方的进去。”
“你……”
菲然刚想说话,芸香敲门进来了。“二少爷果然在这里,二爷正找你呢。”
“找我?什么事,知道吗?”
“哦,好像是二爷要去乐游原。”
“乐游原?”解轲祈听着反倒坐了下来,伸手端起了刚才的半碗茶,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芸香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这两个人,一个悠闲自在的喝着茶,一个靠在桌边翻着书。“二少爷,您怎么反倒是坐下了,二爷正在客厅等着呢,去晚了又该发脾气了。”
菲然放下书,“茶凉了,还要吗?”
“恩,这回我要的可是正常的。”
“呵呵,好,芸香,你先回去,告诉我爹,二哥不去了,要在我这儿喝茶。”
“这……”芸香望了一眼解轲祈,再看看正在动手沏茶的菲然,“二小姐,就这么回?”
“恩,就这么回,怎么了?快去吧。”
“是。”
解轲祈放下茶碗,走到菲然的对面,“轲祈,你应该知道韦扬是什么样的人,五年了,我不想一回来就……”他一手按住菲然正在舀茶的手。“菲然,……”
“沈宅在蒲石路12号,10点,你在东南角的侧门等我。”
“我知道了。”菲然慢慢的把舀出来的茶叶又放了进去,可轲祈的按着她的手却没有移开,反而紧紧的握住了。菲然抬头看着此时的解轲祈。“二哥?你……怎么了?”
“呵呵,唉!我可事先说明,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好,不叫你负责。行了,快去吧,要不爸爸又要拿家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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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个乐游原是沈基棠名下的一处赌场,解兴辉为人虽古板,但绝不是固执之人,虽不喜洋人,但还会把子女送往外国。平日里商会里挂名的那个会长之职是绝不会让他出现在这里的。
马当路,虽处在很热闹的地界,但门脸却在背街,只有老主顾才会顺利的找到,其他人只知道“乐游原”的名字,却碍于沈基棠背后青帮的势力而不敢轻易来这里。有钱还好,没钱一家老小的命就算压在这里了。
解轲祈虽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少爷,但因解兴辉的原因,他从来没有到过这里。今天父亲亲自带他到这里,他怎么想也没想到从他踏进那扇门起,他的生命轨迹就由不得他自己了。
“哎呀呀,子同兄啊,来来来,就等你了。”解兴辉刚进门迎面就走过一人,轲祈跟在父亲的后面,吓了一跳。这人虽没像今日这般见过,但也风闻过。沈基棠手下的“笑面军师”------葛屿
解兴辉双手一抱拳,“抱歉抱歉,二当家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地方太偏了,是在是不好找啊。”
“你啊,你来晚了反倒是我的过错,哈哈哈。”“哎,这位是……”葛屿打解轲祈一进门就注意到了。
“来,轲祈,这是乐游原的老板,叫葛伯伯。”
“葛伯伯好。”
“好好,久闻解家二公子长得是玉树临风,貌比潘安啊,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啊。”
“呵呵,长得好有什么用啊,总不能给人当画天天看吧。”
“子同兄,这话则不然,自古男子的容貌比女子更能名留古今,且俊秀后生中哪个不是才貌双绝啊。怕是子同还没看到令公子的才能吧。”“来,咱们进屋”,葛屿引着解兴辉进了三楼的一间雅间,轲祈跟进去见父亲和葛屿有喝了一碗茶的时间都是天南海北的说笑,好像在等什么人似的,轲祈便退了出来。
在一楼与那帮人赌了几把,输得惨败,身上带的钱几乎都输干净了。顺势说出去放放风,乐游原的人见他和葛屿熟识,也没管他。等他赶到沈宅侧门的时候,菲然已经在等他了,她的身后还放倒了两个。
轲祈看了看那两个人,“行啊,功夫见长啊。可……你就想这么放着这二位?”
“他们困了,人家睡觉你还管啊。”
“行了,快点吧,我还要赶回去呢。”
菲然刚转身,就被轲祈给拽住了,“沈家防范较严,你注意点。记住,往东是沈基棠的内宅,往西是他的书房。”
菲然盯着轲祈的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说着拉着菲然就往西院去。西院与东院仅隔着一道莲花门,建筑样式却是很大的反差,因为这里属于法租界,所以东院的书房是一座很典型的欧式三层小楼。
刚到院门前,轲祈发现菲然忽然就不走了,“怎么了?”
“我没想进去。”
“那你来干什么?”
“你我分头行动,如果你想进去的话,你进这座楼,我去东院。”
“东院?你疯了!”菲然一把捂住了轲祈不知不觉提高的声音。“你小点声,如果你不想进去的话,在这里等我。”菲然这回没给他一点反应的机会,转身顺着莲花门而去。
解轲祈望着月光下那道瘦削的身影在黑暗中而去。又望了一眼淡淡的月光下显得不那么寒冷的楼阁。绕过几道巡视的光束,也淹没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