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曾经我深深地爱过你
- 也许我只是想你了
- tracyli173
- 3600字
- 2011-09-19 00:23:38
柳娴被柳向隅抱进惠生堂里面,惠生堂其实并不是给病人住宿治疗的地方,如果胡灵派有谁生病,都是直接在这个病人的房间里面治疗,所以惠生堂只有几间房,而只有一间季频自己的房间是住人的,现在柳娴正躺在季频的房间里面。
药敛坐在柳娴床边,季频守在旁边当药敛下手,柳向隅跟守灵紧张焦急地围在柳娴的床边,或绞手,或咬牙,或坐下,或站下,大家都坐立不安。
药敛:“让其他闲杂人都出去。”
“好。”季频望了望还在房间里面的人,大家都焦急地看着柳娴的情况,眉色间忧心忡忡,听到药敛这样说,却还是不愿意离开,于是季频又望了望柳向隅,希望他可以理解。柳向隅目不转睛,说道:“大家都出去吧,留下来会打扰药敛前辈疗伤的。”但是他自己却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旁边的圆桌旁。
季频顺势跟众人解释,房间太多人妨碍药敛治疗,而且还不利于柳娴休息,让大家都离去。艾兌秦、崔之岚、轩环等,都自觉地先行走出房间,直至最后还有守灵跟柳向隅还默默地在圆桌旁坐着。
“我不走!你赶紧快给柳娴解毒,赶紧快点!”守灵着急得话语都有些慌乱,声音颤抖不稳,却依旧感觉有隐隐的克制。
季频看了看药敛,药敛也没有再说什么了,于是季频也顺着坐在了圆桌旁,默默地看着床上的柳娴。
柳娴的嘴唇很白,左肩的伤口已经上药包扎好,血迹漫出纱布,在纱布上留下猩红的一点,脸色青青的,眼睛紧闭着,眉头皱起,似乎疼痛让她难以入睡,疲惫又让她睁不开眼睛。但季频知道,现在却是严重的昏迷,柳娴必须尽快醒来!
四个人都默然无语地看着床上的人,药敛的神色是严肃冷静的,知道现在徒弟处在危险的时候;
季频是大夫,担忧又无能为力,柳向隅缄默着,紧紧绞着的手掌却又透出此刻极其的不平静和担心。
守灵守在床前,手紧紧抓住衣襟,好像眨一下眼睛,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她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见过柳娴受伤,从来没有过。从来只看见柳娴去治疗别人,好像永远都是她去治疗别人,永远不会出现人家去治疗她,但是现在的她没有意识地躺在床上,这种感觉很可怕,非常可怕,守灵无助地强自撑着心神,刚才的那一幕还好像不真实地摆在眼前,下一刻,柳娴就躺在这里了。
“现在怎么样?”看到药敛停了下来,柳向隅问道,虽然说话的咬字很准很慢,但是任人都听出了柳向隅此刻声音的颤抖。
“这个毒是夹竹桃,刚才轩环也说了,问过那个青麒派的弟子,他只知道如何冶炼毒飞镖,并不知道如何解毒,在药理上,这个夹竹桃是毒性非常强的,轻则恶心呕吐,重则呼吸骤停,现在娴儿只是暂时昏迷,应该算好的了。”
“娴儿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不能确定,越快醒来越好,现在她都吃不进药。刚才针灸已经阻止了毒液像体内的流动,也把这毒血逼出了一半有余,伤口也上了解毒的金疮药,现在娴儿昏迷也有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的。”
“也有可能是因为中毒引起的昏迷,对吗?”季频接上药敛说的话,目不转睛地望着病床上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的柳娴。
“嗯。你们都去休息一下吧,到时候轮流守着她吧,逼出那么多的血,到时候醒来一定喊着要水喝。”
“药敛前辈,您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够了。”季频对着药敛说道。刚才柳娴受伤之后,一直都是药敛在治疗,季频只是站在旁边,什么也没有做。药敛需要一点一点地为柳娴处理伤口的时候,凝神静气,屏住呼吸,想来现在应该是相当累的了。
“好吧。”药敛轻轻呼气,似乎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你们都去休息吧,等一下再晚点再来守着她,现在我守着她就可以了。”守灵先说到,并下意识地望了望左侧的窗口。
“向隅大哥,我知道你担心柳娴,但是现在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你现在先去休息一下,以免等一下太累了,反而柳娴醒了过来,你没有发现,这样可好?”守灵劝说道。但是柳向隅还是无动于衷,于是守灵看向季频,希望季频可以帮忙。
“向隅,你若是觉得放心不下,你就到隔壁那个隔间去睡,这样有什么事情,守灵随时都可以叫你的,而且刚才轩环掌门不是唤你有事吗?放心吧,我也随时守在这里。我们轮流守着,也比全体倒下强。”
听到轩环两个字,柳向隅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有些动容了,也就慢慢地说道:“好吧,我先去找轩环,之后再回来吧。”
于是药敛跟季频都去了隔间休憩,柳向隅呆了一会儿也先去找轩环,屋子里面剩下守灵一个人守着,守灵走到床的跟前,握了握柳娴的手,手都还是冰冷的,守灵难过心疼地低头咬牙,又望了望窗前,说道:“要进来就快点进来吧,等一会儿他们都回来了。”
窗外寂寥无声,呼呼地一阵风吹过,窗门吱呀地发出岁月长久的叹息,但是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守灵诧异地站起身来,正想走到窗前去看看,谁知道门却被推开了,刀辄走了进来,眼睛望向病床上的柳娴。
一步,两步,三步,步伐好像无比漫长地走过了许多个岁月,漫长地都让人忘记了什么时候开始的相识,相知,相恋,相离,相怨,只是可怕的场景突然将人拉回了现实,那朝思暮想的人,现在正安静地躺在床上,苍白无血色的脸和嘴唇,映衬着左肩上的那一抹刺眼的猩红,似乎在尖锐又残忍地嘲笑着此刻谁的失魂落魄。
守灵看见刀辄恍若无人地闯进来,背后跟着正是威麟,威麟站在门口,眼神示意希望守灵可以出来。守灵看着蹲在床前,用复杂又迷离地眼神望着柳娴的刀辄,摇摇头,出了门顺手关上。
蜡烛的焰火在此刻静若无声的房间里面异常欢快地跳动,把整个房间都映照得忽明忽暗的诡异,光线射在柳娴的脸上,神色平静得经不起一丝波澜。刀辄两手将柳娴的左手裹住,试图让这手掌重新恢复温度,可是徒劳,好像就要把这手给掐断一样,柳娴指尖节细长,白皙,比从前更加没有了血色。
轻轻地伸手碰触了伤口的纱布,纱布下好像还在流血一般,猩红没有抑制似的好像又扩大了一圈,不敢再去触碰。但是又不舍的,重新握住了手。
柳娴的眉间还是紧紧微蹙着,疼痛就这么明显地写在了脸上,原来昏迷的脸庞,也会这样映照出不安和痛楚,失血过多的脸色发青,衬得一对小嘴泛白,从前那可是红通通地,红通通地,让人总是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柳娴一定不敢相信,此时刀辄的眼神是那样的迷离和深情,那样的担忧,那样的心疼,那样地情不自禁轻轻地吻上了柳娴的嘴唇。
刀辄轻轻地对着柳娴的耳朵,说道:“娴儿,快点醒过来。娴儿,快点醒过来。”
远处的脚步声渐渐近了,刀辄深深浅浅地又在柳娴的手上印上了一吻,消失在房间里。
守灵赶紧推门而进,本想告知刀辄,却发现房间里面早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柳娴还是安静地躺在床上。守灵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走到了柳娴的床前,发现柳娴的脖子上又多了一块灵石,跟之前佩戴的,刚好是一对儿。守灵笑了。
梦境好似很漫长似的,一遍一遍地回放着过去的情形。
刀辄总是深夜闯进来,带着满身的伤口,却还是笑容满面的,好像又遇到了什么异常兴奋的事情,跟身上的剑伤行成鲜明的对比。
“你怎么老是受伤就来找我,下次不帮你包扎了?”柳娴皱眉撅起嘴,手却是拿起纱布,小心翼翼地帮刀辄包起伤口来。
“哈哈,我今天又探出了更多的消息,我离要找到的东西的线索更近了,哈哈。”刀辄兴奋地讲着,手还不自觉地绘声绘色地舞动着。
“嘿,快别动了。真是的,这我怎么包扎啊。”
于是刀辄乖乖不动,傻笑着看着认真包扎的柳娴。看着新伤旧伤交织在一块,一条条鲜明的红色伤口,如同炸开的沟壑,纵深横列地在刀辄的肩背游走,柳娴心疼地为他上药,刀辄却还是傻傻地开心地笑着。
柳娴轻轻自语:“干嘛总是受伤呢?”
……
哗哗地画面又来到了杨絮镇的小树林,刀辄大声喊着:“柳娴,你竟然一点武功都不会,你怎么闯荡江湖啊,快,我来教你。”
两个身影在树林间挥舞着……
“哎呀,麻烦死了,不学了,不学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快放弃呢?到时候谁来救你。”
柳娴生气地斜眼看着刀辄,刀辄谄媚地讨好道:“好啦。我会保护你的,但是你也要学点以备万一啊。”
柳娴抬头哈哈大笑,刀辄心知上当,“你这丫头,又耍我,看你耍我!”
……
“你要我怎么样,还是你想怎么样?从一开始只说了一句:我要离开之外,就再也没有说过其他的人。我应该说我爱你,还是求你留下来……”自己已经泪眼朦胧,完全看不清楚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心肠硬如磐石的人,默默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无论自己多么地声嘶力竭,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帝站在面前,无论自己低下多么低的自尊,也无法撼动他的心灵,连自己都要厌恶自己的乞求,眼前这个人却连厌恶都没有。
“再见,永远别见。”再也无法忍受自己的卑下乞怜,再也无法忍受面前的人的冷漠无情,曾经的爱情就在这片刻中,幻灭得无踪无影。
这是一个梦,要离开,要逃离,要挣扎着从这里出去。柳娴挣扎着,挣扎着,好像被人捆绑住似的,在黑暗的无底洞中,缓缓地看到了一丝光明,拼尽全力,眼前慢慢变亮,朦胧,迷茫,一个皱纹横生的脸,一个紧蹙的眉间,一个担忧的神情,慢慢地显现。
“醒了,醒了,柳娴!柳娴!柳娴!”
“啊……,呀……”柳娴向开口讲话,却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药敛赶紧制止到:“莫要讲话,你失血过多,长久未进水,先润润喉咙。”
一杯水适时地递过来,柳娴看到了守灵喜极而泣的脸庞,突然觉得很感动,很想安慰守灵几句,却只能微微地张开嘴巴,缓慢地一口一口喝着如甘露般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