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跟你的不忍

在季频跟柳娴谈话的间隙，药敛已经来到了柳向隅的别厢跟柳娴的有别开了，因为此次胡灵大会人数众多，只能靠单一男女之间隔，将众多武林人士分别安排住处，而柳向隅的厢房宽敞，别致，窗前阁子上还有一些摆设的瓷器，看得出胡灵山庄的主人，对于柳向隅前来的重视。

药敛已经被柳向隅延请至厢房内侧的厅见，两人坐在桌前，桌面上的茶杯已经没有了渺渺升起的水汽，想来应该已经交谈了有一段时间。

“也就是说，柳娴对这一切，现在依然还是并不完全了解的状态。”药敛发问。

“是，不仅仅是不完全了解，而且还是完全不了解。”

“真不明白，南展兄既然早已然了解这一切，却又如此不肯当机立断为何？当年为首的士气，也是众人愿意听他差遣的原因，如今何以这样拖着，什么也不做？”

“药敛前辈，其实父亲现在也不喜欢提及从前往事，也是无可奈何需要我知晓事情的时候，才告知我二十年之事。个人想来父亲可能也有一些愧疚吧。”

“现在愧疚又有何用？刀家也只剩下刀辄这块独苗了。当年既然武林都一致向外抵制刀家，所有的事情，也并不是南展兄一人决定的。南展兄不过是根据自己的调查得出刀家藏匿各大武林门派秘籍之事，至于武林群起而攻之，也不是南展兄一人可以改变的。”

“话虽然是如此，但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父亲当年把所有的灵石都藏匿起来，为的就是不让武林再起腥风血雨的纷争，如今刀辄竭尽全力，废寝忘食地搜寻灵石，誓要打开鹿鸣洞，找出当年的真相，说起来，他也是有权利的。”

“有权利的，如此南展兄就可以放任将来的江湖厮杀，让二十年来的辛苦付诸东流吗？”

“药敛前辈，您莫要恼，如今父亲与我也不是尽力去转移灵石，以求得江湖片刻安宁吗？只是刀辄现在毕生都似乎要为灵石而活，我们也只能挡得个一时半刻，今后也难说了。”

药敛沉默不语，而后又说：“胡灵派当年是第一个怂恿武林杀到刀家去的，现在也害怕了？”

“害怕倒未必，只是今天胡灵掌门轩环见我之时，也对此事充满了担忧。二十年前的事情，是师辈父辈的事情，不应该让现在毫不清楚当年状况的年轻弟子，陷入漩涡。”

“无论如何，是非争执也罢了。老夫是再也不愿意看到武林互相残杀，从前的刀家引发了不只是刀家一场悲剧，还有江湖上好多家庭的流离失所，如今二十年后，你们这些小孩也长大了，为了避免悲剧重演，必定要保护灵石，不让人再去沾碰。你说刀辄冤也罢，我们这些人心狠也罢，为了大义，牺牲小义，那也是不可避免的。”

“是，晚辈遵命。”柳向隅回答道。

药敛又停顿了一会儿，望见前面的茶杯，缓缓地拿起，喝掉，忽然想起了什么，喃喃道：“娴儿那边，就让我去跟她说吧。”

柳向隅没有说什么，只是神情有点说不出的缄默，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也许对于哥哥来说，最希望的是妹妹离这场漩涡远一点，更远一点，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她比自己更先陷进来了。

“柳娴，是我们最后的筹码，说出这句话你别不高兴，其实，你跟南展的想法，只不过不忍罢了。”

柳向隅恍惚中怔住了，全身如不受控制地颤动了一下，拿起前面的茶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