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忆闸门

转身，又看了看左侧的那扇院门。其实她之所以还没有走，是因为想起来自己还有药没有给守灵，来的时候，只知道守灵应该受了很多剑伤，却没想到刚才看见了脖子上面的淤血，应该是昨夜……掐的伤痕吧。刚才一进门就被人劈头盖脸地当出气筒地指责，自己一气之下就忘记了身上还带了些活血化瘀的姜黄等丹药，现在出来了，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在院外呆着，踌躇不定。

“早知道就让傅山师姐转交进去的，守灵大概不想见我吧……哼！莫名其妙！”柳娴一会儿担心，一会儿生气，神态千变万化，又矛盾着。

“索性放在门前吧，只能这样。自己出来一夜一天，再不回去，天就要黑，爹娘该担心了。”柳娴轻轻将丹药的瓶子放在院落门的左边，这个瓶子很特别，也是显眼的明黄色，应该会见到的。踌躇一会儿，看看天色，柳娴还是去荒凉的盐城宫外的树林处，将自己昨夜藏好的马沘源牵了出来，翻身上马，向邻城溯源飞奔而去。

耳畔的风声呼呼作响，驿道两旁的树叶沙沙声，急切地赶路，只为早点儿赶回家。自从在家里自闭之后，越乎好像不能离开家了，总觉得出了那个大门就没有安全感，这成为恶性循环？因为不想出去，所以呆在家里，因为呆在家里，所以更加不想出去。

鸵鸟政策的逃避？当你现在逃避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今后必将以更大的代价找到你。看来现在代价，已经来了。

“喻！”柳娴勒马停驻，看见前面几百米处有一灰色身影，同样骑着一匹马，静静地在自己的正前方停驻，好似等着自己来似地。

“难道这人认得我？又如何知道我现在要经过这条道呢？”柳娴诧异，又迷惑。转念一想，又有一些怀疑，难道是岳麓的人？

只见前方的人已经看到了柳娴的身影，下意识动了一下，便缓慢地骑着马向柳娴走来，越来越近，柳娴才渐渐认出，原来这人是威麟。

“好久不见，”威麟骑马走近便道，看着柳娴充满戒备和怒意的眼神，威麟无奈地苦笑一下，当年刀辄的离别，自己的确也曾是帮凶，柳娴的怒意与嫌恶，也是正常的。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放下。

“你是从守灵那儿回来的吧。”柳娴紧紧皱眉看着他，没有答话。威麟解释道：“昨夜情形紧迫，还未照顾灵儿疗伤，就必须赶着回岳麓，好……尽快做些交代。”

说完看看柳娴，柳娴依旧用刚才的那种怒意戒备的眼神望着他，威麟无奈，只得转过头，不再与柳娴对视，缓缓说道：“刀……额，岳麓暂时不会再次攻打盐城，也不会再逼月相师尊交出灵石杖，守灵和盐城宫的人可好好休养，不需要着急谋略如何守护盐城宫的问题，也就是说，盐城暂时不会有危险。”

看看柳娴的神情暂时有所缓和，接着说道：“月相师尊此次必然有她自己的想法，是守灵她们有些鲁莽了，本来这次或许不会是这样……”

“暂时是多久？一天？一月？还是一年？暂时的意思就是，刀辄还是一定要得到灵石杖对吗？”艰难地说出这两个字，柳娴不可遏制呼吸地顿了顿，“哪怕像昨晚一样毁灭盐城？”

“是。”威麟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任何思考。

如同打了个霹雳，却又是早已肯定的答案，就像当初问的是与否的问题。为什么人总是喜欢问一些自己确定不会属于自己的答案，是希望侥幸？是自欺欺人？是自作多情！是自作自受！

柳娴恍惚有些失神，这个“是”字本就是预料中的答案，只是这个“是”跟当初那个人说的“是”，太相似了，竟如同打开回忆闸门钥匙，一丝酸痛涌上心头。柳娴奋力地甩头，强自镇定。

“这番话，你自己跟守灵说吧，她刚睡下，伤的不轻，你也好去看看她。”柳娴牵马向左，“我出来时候已久，此地不宜久留，先行一步，后会……”拱手，却说不出有期二字，他们这些人，我当真不想见了！

“后会有期。”倒是威麟拱手潇洒一笑，牵马向右，让出驿道。

柳娴不再逗留，一声呼啸，驰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