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几多愁

几多愁

岑沐暮没进过酒吧，但看着包间设备应该是“上等房”，奇怪的是房里坐着小二十人但是很安静。她有轻微的近视但平时不喜欢戴眼镜。如果把所有的东西看清楚了，就会觉得什么东西都具有欺骗性。人的一生都在做欺人，被欺或自欺的事。大约沙发中间有个人，低着头独自饮酒。这时看到“小强”卑躬屈膝向这位人物问候，此人听到卫子芹的名字倏地一下抬头，似笑非笑，但眼睛凝视卫子芹放着绿光。“呵呵，乐总好！”岑沐暮心想这孩子没救了。

坐在沙发上的乐于凡，用手扯了扯领带，身体向后靠，嘴里哼了哼，算是搭理你了。但他嘴角的笑容说明他的心情还不错。包间里气氛也因这个笑好了许多，有人搭档去k歌，有人举起酒杯向大老板敬酒。也有人和岑沐暮搭讪，她尽量的回避也让人觉得无趣。坐在角落的岑沐暮看着卫子芹和几个人拼酒，叹了一口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是过几天她也要去面试，也要对资本家卑躬屈膝。突然乐于凡从沙发上跃起，拽起还在拼命灌酒的卫子芹向外走。这一幕发生的太过怪异，等岑沐暮追出酒吧已看不到那俩个半夜抽风的人了。

秋天的夜晚是凉的，岑沐暮搓了搓短袖外冰凉的胳膊，思索着卫子芹和那个大老板有问题。抬头望了望天空，可惜城市的天空是看不清星星或月亮的。依稀记得她和父亲住在乡下时，晚上总是拉着父亲学张衡数星星，日复一日。虽然日子过得清苦，可是点点滴滴都被蜜糖裹着。从小她就没有见过母亲，从村子里的老人妇人那里大致了解到她和父亲是从外地搬来的，父亲文化素质很高，在乡里的小学当数学和外语老师。苦难和幸福是天敌，见不得一方长治久安，所以有否极泰来也有乐极生悲。事情发生在岑沐暮大学毕业的那一天，刚刚照完毕业相就接到村长的电话，说她父亲送进了医院正在抢救。匆匆的赶回老家，却只看见灵柩摆在明净的大堂，天崩地坼袭卷而来。岑父是死于心脏突发，据医生说岑父已患病六年，可是岑沐暮从未在家里看到有关药瓶。他走的无声无息，岑沐暮走进书房恍惚还觉的岑父坐在那张摇椅上，戴着眼镜读着那本《百年孤独》。岑沐暮不自禁地喊了声爸爸，好像还听到了岑父说，“放学啦！我烧了你最喜欢的鱼。”可是下一秒岑沐暮眼前只是空荡荡的房间。不幸是没用有过幸福，可痛苦的是拥有的幸福下一秒被时间、疾病、灾难毁灭

“美女，陪我们喝一杯吧！”岑沐暮定了定神，眼前是几个穿着痞像手里都拿着玻璃瓶啤酒的少年，说话的那人头发站立在顶端的染成了落日黄。岑沐暮又转眼看了看他后面的四个人发型各样颜色也没有重合。“小朋友，你们还是学生吧，怎么就去开染坊了！”为首的“黄毛”了顿时火了，“别给脸不要脸”说着竟抓住岑沐暮的手腕，“走，大爷叫你喝酒，你别不识好歹。”岑沐暮已经蹙眉了，倒不是“黄毛”抓疼了她，只是他的触碰让她有点发怒。酒，不是个好东西。前些天她在看新闻时，看到男子醉酒自杀还砍伤了怀孕的女友的报道。只是唏嘘而已，可是眼前五位醉酒青年正值年少轻狂，还真说不定会干出什么事。平定情绪，她盯着“黄毛”语气生硬道，“放开！”“黄毛”愣了一下眼前虽是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病怏怏女子，可是她眼睛盯的他还真有些怕。但在兄弟面前怎能输，不然他以后也别出来混了。酝酿好语气，狠狠地吼道，“你令堂的，别一副自命清高的德行，老子我看见你是刚从‘几多愁’出来的。”

原来那个酒吧的名字是“几多愁”，“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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