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费尽思量

四个小吏如蒙大赦，赶紧带着我和阿夕往大牢走。

不知是谁朝我扔的鸡子，却被阿夕飞身挡住。金黄的蛋液顺着他乌黑的头发流下，我心里莫名抽痛。

铁链“哐啷”一响，牢门紧锁，隐隐听见外面的喊声，还未散尽。

入夜了，越来越冷。我披着阿夕的外衣，窝在干草上。抱紧双腿蜷缩在墙角，牙齿上下打着颤儿。

阿夕在我左手边闭目养神，听见我冻得直哆嗦的声音，睁开眼，将身上最后一件贴身的小衫也脱了下来，披在我身上。自己却赤.裸着上身，合上双眼靠着墙，仿佛不知道冷似的。

偌大的监牢里又恢复了安静。

“咕！”

我吐了吐舌头，感觉自己的脸微微发烫，右手摸摸刚才怪声的发源地——我饿得扁扁的肚子呦，真是不争气！

偷眼看阿夕，他仍闭目安睡，可我为什么觉得他在偷笑呢？

“咕！”

肚子又在抗议。

我更不好意思，看阿夕睡得安稳，想起身离他远一点，或许声音就会小些了吧。

悄悄起身，两手抓紧身上的披衣，刚一迈步……

“咕唧！”

我那个羞那个愧那个羞愧欲死啊！

正准备窜到牢房另一边鸵鸟状卧下，却被阿夕拉住。看他那笑吟吟的面孔我又羞又恼。

阿夕好脾气，笑着摇摇头示意没关系，又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肩膀，将它借给我靠。

我也不闹了，坐下身来，像个赖皮虫一样赖在他的肩膀上。

他温暖的臂膀似最安全的港湾，我在宁和中闭上眼睛。困意打败了饥饿，气势汹汹向我袭来。

最后一个清醒的念头是：也不知道我那没什么印象的老爹，打小儿是怎么教我的。为何不像其他女子一样有男女之妨，反而总把阿夕当兄弟呢？

~~~

我茫然四顾，身边是白茫茫的雾，看不到尽头。

脸颊上有一片冰凉，我伸手轻触，下雪了吗？

“花儿~~~花儿~~~”是谁的声音，温柔地唤着我的小名儿。

我看不到人，我跌跌撞撞地走，我大声呼喊：“你是谁，你在哪里啊！”

“花儿，”一只温暖的手掌拉住我，“下雪了，我们拉着手一直走，就能一路到白头。”

寒风刺骨，白雪迷茫，他拉着我离我那么近，可我就是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知道，这正是我爱的人呐，我心心念念等得就是他！

手被骤然放开，天地间又只剩我一人。我心痛如绞，却只能不停地向前跑，不停地迷路，不停地找寻。

血，红得惊心的血啊，在皑皑的白雪上如绽放的红莲般飞快地开满雪地，如地狱中的烈火一般要将一切吞噬。

不！！！！

我大叫一声惊醒，额角满是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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