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映照,整个大宅都拢在一片金色里。
张伯年的车按照同乐盈珊约定的时间到达,缓缓开进了大门,他下车站在远处看着这座殖民地时期的建筑,许久才走入别墅那扇熟悉的大门。这还是萧远山去世后,他第一次回来。
乐盈珊显然已经在客厅等他许久了,见他进门,便站起身:“走吧,我们去书房谈。”
屋里面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正在播放的中国古典音乐,还可以闻到淡淡的花香,这些都是萧远山在世时不可能有的事。
“这里好像没变,又好像变了好多。”张伯年一时感慨,说出这样一句话。
乐盈珊勾起唇角,若有似无的,很快又消散掉了。
等两人都坐定,她习惯性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木盒子打开朝着张伯年推过去。
“不了。”张伯年坐在宽大书桌的另一面摆摆手。
“还是你和远山最喜欢的牌子。”乐盈珊看着他,“虽然他不在了,但是你只要来这里,雪茄烟是什么时候都会有的。”
“戒了,”张伯年听得出她话中想要借此拉近彼此感情的意思,淡淡一笑:“能一起分享的朋友不在了,留着这种嗜好也没什么意思。”
“你这是何苦?”意料之中的反应,乐盈珊不以为意,叹了一句眼皮略微的垂下来,半晌才说:“我以为,你和我也称得上是半个朋友。看来是我多想了。”
“你一直是我尊敬的嫂子。”张伯年一本正经的说。
“是么?”乐盈珊缓缓开口,“那天你和笑笑联合设计陈公的事情,提前一点招呼都不跟我打,眼里真还有我这个嫂子?”
“这件事,我事先也不知道。”张伯年不紧不慢的答。
乐盈珊轻笑一声:“伯年,事情都到了这步田地,你也没必要瞒着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毕竟你作为公司的顾问大律师,和远山的朋友需要保持什么样的角色,我很明白。”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将雪茄烟的盒子阖上,慢慢的收起来后又道,“但是现在已经不是可以用‘保持中立’四个字就能解决问题的时候了。公司的情况我不说你也应该了解,萧笑或者是我,你必须要选择一方才行。”
“你这又是何必呢?”张伯年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的切入这个话题,让自己选边站,于是劝道,“先不说东隅是运作良好的大企业,谁主持都一样会蒸蒸日上,退一万步说,你和笑笑大家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家人和家人之间有什么是不能放在桌面上谈的?更何况,山哥的意思在遗嘱里表达的很清楚……”
“是很清楚,”乐盈珊的唇角浮现一丝冷笑,打断了他的话,“他的意思就是让我永远的退出东隅,让我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看着一个黄毛丫头经营我们辛辛苦苦的打下的天下,而小逸作为儿子什么都得不到……”
“也不能这样说,你还是公司的董事……”张伯年勉强的劝,“而且小逸还那么小,他未来想不想进东隅做事还是个未知数,你看萧容不就……”
“不要跟我提萧容!所有的财产除了萧笑,远山给他的最多,不过就是个二流的艺术家,他凭什么?!”一瞬间乐盈珊的脾气有点爆发的意思,可是很快的她又冷静下来,眼神变得远而冷,“这些年我为公司做的事情,我在萧家所受的苦,是为了什么?没那么容易的伯年,没那么容易。他给我的远比我应该得到的要少的多。”
“那你想要什么呢?”
“整个东隅。”乐盈珊盯住右手边她同萧远山的照片一字一顿坦然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