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是句给自己出气的话,可是真的说出口来,萧笑心中也并不觉得痛快。陈德胜到底是老.江湖,这种话对他而言没有半点杀伤力可言。他只轻蔑一笑,捧着自己的大肚子朝着左边的电梯门走去。她则转头向右径直快走了两步,只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凄怆。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走到电梯前才听到身后有人叫她:“董事长。”
这个声音非常熟悉,但是称谓却十分陌生,特别是在看到来人后,萧笑微微一怔,才回过神来:“张叔叔。”
“你怎么了?”张伯年关切的问。
萧笑被他问住了,讷讷的重复:“我怎么了?”
张伯年展眉一笑:“我是说,你的气色看上去并不好。”
“啊,”萧笑这才反应过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也许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吧。”她顿了顿又忍不住问,“您怎么会在来?”
她这一开口,倒是让张伯年觉得奇怪:“你不知道今天我要来吗?”
萧笑自然是摇头,张伯年虽然是东隅的代理律师,但近十年因为经营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这些年已经很少出现在公司了,况且关于东隅的各项业务都是由他的徒弟们去处理,除了父亲遗嘱方面的事情,其他的根本用不着他出面。
萧笑这么想着,心里忽然警铃大作,一直等到电梯门阖上确定只有他们二人在时才开口提出自己的猜测:“乐盈珊叫你来的?”
“不,”张伯年蹙眉看着她,“我接到的电话是以你的名义请我来的。”
“谁?”他这么说萧笑当然更吃惊了,“我没有吩咐任何人请你过来啊,今天只是董事会内部的投票而已。”
“电话是从董事长办公室的座机打出来的,因为是新换了秘书,所以我并不了解对方的声音,以为……”
说到此处他们两两相望,终于都沉默了下来。
萧笑的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而比这种预感更让她难过的是忐忑的心情。她隐隐的感觉到自己被算计了,可是谁这么算计她,又是为了什么却不得而知。
转眼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顶层的会议室,萧笑刻意的带着张伯年一起出现,进门的一瞬间她仔细的观察在座的每一位董事的表情。人在开头3秒钟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各位董事对她带着张伯年来这件事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惊讶,包括乘坐另一个电梯比她先到一步的陈德胜和一直同乐盈珊交从甚密的周福彤。
这就更奇怪了。
萧笑回眸同张伯年对视了一眼,他很快明白了萧笑的意思,同那些人简单的打了招呼便去出去了。
还有十分钟就是会议开始的时间。萧笑走到自己的席位坐下,扫了一眼场子,这里没有出现的人只有两个,乐盈珊和庄正楠。
这间会议室从未像是现在这样安静,哪怕是掉下去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够听得到。这让萧笑更觉得难受,她就像是被推上绞刑架的犯人,这张父亲坐了大半辈子的椅子,就像是架在她身上厚重的枷锁,眼前的这些人就是认定她犯了滔天大罪的围观者。只要乐盈珊一来,就可以宣判她死罪,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她想起多年前父亲也曾经坐在这里被人逼宫,但他却早已运筹帷幄,在他们临门一脚时彻底的翻盘。可今时今日,萧笑真的不认为自己会有“生还”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