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以色侍人

“我这么大老远的从京城过来自然是为了来这里看表演了，最经常听人说起这里的歌舞表演，我们也很是好奇啊。”

“既然如此，那凌公子是想在大堂里看还是去包厢看呢？不过您今儿来的有些晚，大堂已经没有什么好的位置了，包厢可能还有一盏茶的功夫才能空出来，您几位的意思是？”

贺佳并没有忽悠消费者的习惯，她将利弊都说了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考量去吧。趁着这四个人交谈的功夫贺佳仔细大量了他们一番。为首这个凌公子自不必说，李妈妈已经说了是贵客，还是从京城来的贵客，必然很“贵”。身旁那个黑衣公子一看便是江湖中人，虽然凌厉之气并没有外露，不过他的眼神却像利箭般让人不敢直视，贵不贵不知道，不过肯定是个狠角色。右侧那个公子的身穿黛色长袍，腰带中间镶着一颗鹌鹑蛋那么大的鸽子血，腰间佩着一柄镶满了红宝石和蓝宝石一看便是装饰大于实用的腰刀，浑身上下印着“纨绔子弟”四个大字，让贺佳一点好印象都没有。她比较好奇的是最后一人，他很干净，不仅眉目干净，还穿了一身茶白色的贺佳一看就知道十分名贵的衣料，上面用银线绣着竹叶的图样，显得低调却华丽，浑身上下也没有什么多余的配饰，光看着他就让人有种如沐春风之感。

贺佳打量他们的这会子功夫几个人也商讨出来结果，“贺妈妈，我们还是去包厢吧，大堂说话不太方便。”

“那几位爷请先在大堂稍等一会，我给几位上一壶店里新推出的菊花茶，再将菜单拿来几位爷看看等会想吃些什么。”贺佳刚说完旁边的服务员已经按她的吩咐去将茶水端了上来。

贺佳亲自端着茶壶给他们斟茶，“几位爷尝尝，这菊花茶虽不名贵，不过却清热降火，最近天气燥热，喝这个最好不过了。几位爷想点些什么？”

“贺妈妈有什么好推荐码？”那位华服公子并没有看手上的菜单，而是笑眯眯的盯着贺佳，让贺佳很不舒服。

“奴家太失礼了，到现在还不知道几位公子贵姓呢。”贺佳故意晾着他不答。

“是我们失礼了才是，到现在也没介绍一下自己。刚才李妈妈已经说了，我姓凌，这几位都是我的好友，这次来德阳有事顺便来怡红新苑一饱眼福的。刚才跟你说话的这位是李公子，和我是世交。这位黑衣公子姓张，是京城第一大镖局的老板。而这位一身白的是我的好友严公子，很凑巧的是他是个盐商。”

当凌公子说那个严公子是个盐商的时候贺佳扑哧一声笑了，她知道自己不该如此，不过她是真的觉得很搞笑啊，一个穿着一身白的姓严的卖盐？他是怎么想的啊？贺佳忍不住抬头看向那个严公子，却不料他也正皱着眉看她，贺佳这才惊觉自己笑的太大声了，面色不禁一红，真是太失礼了。

“奴家失礼了，还望几位爷见谅。”贺佳行了个万福。

“那你倒说说你怎失礼了。”严公子显然不准备就这么放过刚才偷笑他的贺佳。

“奴家不该偷笑爷的，虽然真的很好笑，但是奴家也应该忍住，不该当着爷的朋友的面不给爷留面子。”贺佳本不想跟他对着干的，但是看着他皱眉看着她，一脸的不认同，她就是不想在他面前低头。

“你倒是直白，虽然不少人笑过，不过敢这么呛回来的你倒是第一个。就冲着这点，今晚的赏钱爷一定不会少给。”这个凌公子一看便是性情中人，一听完贺佳的话便笑了起来。

贺佳偷觑了严公子一眼，正对上他看着她深思的目光，看的贺佳心里有点毛毛的，她觉得自己应该见好就收了。

“奴家平日里心直口快了些，还望严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和奴家一般计较才好。”正好这时一个服务员过来告诉贺佳包厢已经收拾好了，贺佳赶紧转移话题，“各位爷，包厢已经准备好了，请各位爷随我来。”

贺佳走在前面带路，将四个人带上二楼的一间包厢，这间包厢正对一楼的舞台，可以看见台上的表演，不过因为看的并不怎么清晰，所以一般面向一楼的门都是关上的。待四人落座后，贺佳拿了四分菜谱上来。这包厢的菜谱和大堂的菜单可是不一样的，包厢的菜谱时贺佳找人专门制作的，金箔包面的册子，每页不仅有菜品的介绍还配有图画，让客人可以一目了然。当然，会在底下写上“图片仅供参考，最终解释权归怡红新苑所有”。

“四位爷看看想吃些什么，这前几页都是我们的招牌菜。”贺佳将菜谱递出去后走到凌公子身侧轻声问到，“凌公子，今晚的表演是飞天舞，您是准备在这里看大堂的表演还是一会儿请姑娘们进来表演呢？”

“就请进来表演吧。”凌公子一点都没有犹豫，贺佳也乐得有人肯多花钱。

“是，那奴家这就下去让人准备。几位爷有事吩咐门口的侍女就即可。”

“贺妈妈，请留步。”贺佳刚准备出去，便被严公子叫住了。

“严公子还有何吩咐？”

“贺妈妈既然想让我大人不计小人过，那是不是应该拿出点诚意呢？”

这个严公子还真是记仇啊！贺佳在心里暗暗咒骂，不过面上却依旧一副和气温婉的笑容，“那严公子意下何为？”

“听闻怡红新苑的贺妈妈才色兼备却从来都不表演，不如今天给我们来段表演如何？”严公子站起来踱步到贺佳身旁，看到贺佳一脸的犹豫，“还是说这个传闻是假的？贺妈妈根本就是以色侍人？”

贺佳抬眼看了他一眼旋即又低下了头，袖子里的拳头紧紧握起，她最讨厌看不起女人的男人，这个男人真的是惹到她了！再抬起头时，贺佳又是一脸温婉的笑容，“既然严公子都这么说了，奴家要是再不答应的话怕是要让人想笑话了。”

严世钧发誓，他刚才明明在贺佳的眼里看见了一抹愤怒，可是转脸她又笑看着他，这个女人也许并不像自己认为的那样只是个以色侍人的青楼女子。

“我会吩咐厨房先将各位爷点的菜先上，各位爷先吃着喝着，等下姑娘们应该就会进来表演了，奴家也下去准备一下。”贺佳这回并没有行礼，只是点了下头便出去了。

“世钧，我知道你不怎么喜欢青楼女子，不过你可知道这个贺妈妈可不是个胸大无脑的女子，这间怡红院两个多月前生意惨淡到要关店的程度，是她将这家店起死回生做到今日的规模的。她的头脑之聪明可想而知了。而且这楼里的舞蹈，词曲都是她教的，她的才学也不俗啊。”凌云很是欣赏这个姑娘，不想自己的好友和她闹得那么不愉快。

严世钧只是点点头，却什么都没说。他的心里还在回想着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眼。自己或许真的有些太先入为主了。

不多时，他们点的菜便端上来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让人食指大动，配上贺佳找人酿的梅子酒，更是让他们胃口大开。严世钧对这家店的评价也好了许多，想着等会贺佳进来的时候他要给她点好脸色。

贺佳回到房间后越想越生气，那个男人居然说她以色侍人？这对她简直就是巨大的侮辱，她一定要让他折服。幸亏自己为了应付这类难搞的客人专门练习了几个节目，要不今晚的丑还真就出大发了。

其实贺佳上一世的时候是不会跳舞的，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她什么样的舞蹈没见过啊，前段时间和舞蹈老师讨论编舞的时候还专门请她指导了一下自己，虽然高难度的不会，但是唬这些古人，绝对绰绰有余。既然今晚的表演是飞仙，那就正好跳丝带舞好了，就算是单人跳也好看。决定了后贺佳换上自己找师傅做的舞衣，因为是给自己做的，所以贺佳设计的时候格外用心，这件舞衣虽薄却不透，虽裸露却不暴露，显得贺佳格外性感。为了加强舞台效果，贺佳还在胸口和腰处镶了许多宝石，当然是人造的，灯光下更加耀眼夺目。

贺佳还给自己花了个大大的烟熏，将腰腿上涂上些亮油，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迷人。等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她找来了服务员询问得知，姑娘们已经去包厢里表演过了，那几位对表演赞不绝口。贺佳便穿上罩衣，喊了琴师和自己一同上去，是该搓搓那个男人锐气的时候了！

楼上几人喝的正高兴，屋里的灯火却忽然灭了，只余下舞台四角的灯笼，接着那扇能看到一楼大厅的门忽然开了，带来一片光亮，几人下意识的看去，却见一女子飘然飞了进来，落在舞台上，接着门又被合上，舞台四角的灯笼就成为屋里唯一的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