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投平安客栈

张正则骑着一匹快马飞驰在驿道上，两旁的山峦飞速向后退去。他眼明心净，看得清两旁的美景，也注意到林中潜伏的秘密。这两日一路上不断有人跟在两旁，陕西一直以来都是绿林好汉们集结的处所，他知道这些跟踪的人不是自己的对手也不介意路上有人作伴。但是今日自从延安府出来一路上都不见了鬼祟之人的踪影，心中不由的反而紧张起来，平静的水面之下定有暗流，当下夹紧马腹催马疾驰。

天黑之前行到楼萍，寻得个叫平安的客栈住下。这是个小地方，却是来往陕南陕北的必经之路，客栈房间早已住满，只有后面的大铺里还空着。小二看着眼前这位客观穿着得体，器宇不凡，不敢怠慢，陪着小心为难的向他解释。张正则此时也不与争辩，只问这大铺里住了几人。小二答道：“只住了一位客官，说是位行脚的商人。可巧，正在您后边进门的这一位。”张正则转头看了看，心下放松了些，笑着吩咐小二大铺就不要再让别的人住进来了，放了一锭银子在柜台上。小二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连连点头，笑呵呵的收了进去，张罗着给他卸下行李和马鞍送到房里去，将马匹拉到马厩去。

这大铺房间倒也宽敞，就是摆设简陋些，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个大通铺上可以睡七八人。靠墙离门最远的地方铺了被褥，铺上已经有了行李，想是那行脚商人的。张正则将马鞍放在房间角落里，吩咐小二拿来了被褥枕头，将行李放在床上，然后在屋子里闲等着小二将自己的晚饭送来。那位行脚的商人此时正要进来，看见房里的张正则也不搭理，径直往自己的床铺走去，看见紧挨着自己铺位的旁边多了一套被褥，面有不悦看着正要发作。张正则赶紧上前行礼，“仁兄不要见怪，在下一人独身在外行至于此，有意与你结交，有失礼之处望勿见怪。”那人傲然而视，只在嘴里闷哼了一声，甚为无礼。此时小二将饭菜端了进来，张正则吩咐小二再多加两个菜，再来一壶上好酒。小二应声而去，他转身向商人拱手行礼道：“望贤兄赏个光，夜里寒气重，小酌两杯。”说到喝酒那人倒是不推辞就径直坐到桌边，拿起酒杯就喝开了。

两人喝着酒，张正则起初还很殷勤，可是人家毫不搭理，便也索性不再说话。两人这样闷不吭声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将两壶酒喝得一滴不剩，看着张正则有些醉意了，对着那人拱拱手，起身到床上躺着便睡了。那商人也不多言，也卷过铺盖就睡了。

到三更时候张正则便听得门外悉悉索索的声响，转头看着旁边的商人倒睡得安稳。当下便想难道自己所料有误？顾不得多想，听得外面来人不少，自己这回可是有点麻烦，立马跳起身来移身到墙角。

忽听得门外一声怪笑：“小子们干事这样婆婆妈妈，老二，咱们干这行的还指望人家开门来迎接不成。”话音刚落，大门嘭的一声被震了个粉碎。呼啦啦闯进来的贼人站了一屋子，月光下各式兵刃寒光闪闪。一位虬髯大汉大叫道：“小子，赶快把宝贝拿出来，你爷爷我饶你一命。”

张正则闻言嗤的一声笑出了声，虬髯大汉听他有轻蔑之声怒火中烧，便要抢上前去。又是一声怪笑：“丢人现眼的兔崽子，连金宝在哪里都不知道就来出手，滚回去吃奶吧。”张正色哈哈一笑，拍着手走到桌前点亮了蜡烛。虬髯大汉面色涨得紫红，满面怒色带着几个人转身就走了。原来这前来劫他的还不止一路人马，张正则暗中思量，今晚可能是一场恶战啊。

“诸位，在下知晓各位来意，所费周折不小”，张正则转身走到墙角拎起马鞍往桌上一放，拿起一只马镫丢到桌子另一边，“这是一点小小的敬意，望各位高抬贵手，免得伤了和气。”为首的矮胖白须老人举起黑铁阎王戒尺将马镫一劈为二，露出黄澄澄的内里，马镫竟是用铁皮包着真金。“小子，这是打发叫花子么？”原来，他就是在门外怪声说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