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他们离开之后的生活

凌莫记得，在不久之前的某个下午，球球和她相拥而泣。但是却好像那是在某个遥远的年代发生的事情。

当新的一天开始，她们又开始为生活而忙碌。

那个伤感又寒冷的午后，凌莫对球球说，我们要远离现在这样的生活，重新开始。于是，面对她们的是朝九晚五的工作，和无止尽的疲惫。同时也换来的是安静踏实的生活。

她们在一家房地产营销公司找到了工作，学历要求并不高，并且收入也算合理。为了成功当上一位售楼小姐，在培训考试期间，球球多次表示：天啊，我连认真念书的时候都没这么刻苦过，简直是催命啊!凌莫同样也很无奈，因为每次面对那些那厚厚一本的客户类型和模型说辞之类的材料时，她也很头疼。

但是这也是个机会，她想要抓住，这是唯一脱离那种生活的方法。

这期间的近两个月时间，赵云霁这个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像是一粒石子投入水中，先是惊起一片涟漪，之后又无声息的消失。

当房地产公司的电话响起的时候，凌莫正和球球在厨房做饭，本来就欢乐的气氛在好消息到来的那一刻更加欢愉。

之后，门铃响了。门开的时候球球站在门口，一脸的笑意还没淡去，而她看到了一个很好看的男生，休闲的牛仔~卫衣。

“莫莫，快来，快，那个变态追到家里来啦！！”球球做势就想要关门。

对方的脸上布满黑线，“哎，我是看到你们那个求租，来租房子的！什么变态啊！”他一只手拉着门，一只手扶着门框，和球球争执不下。

总之，等凌莫冲到门口时，对面的两个人都愣住了，她的手上那个一个超大号扳手。

命运是个巨大的齿轮，不停旋转。

而陈梓阳，从最初的闹剧再到与她们正式认识，前后也不过花了半个钟头。虽然，凌莫和球球并不是很欢迎这个前后跟踪他们两次的人。但是对于过贯了夜生活花钱大手大脚的她们来说，出租一间房无疑是经济上的一大补助。

原本球球还打算出租两间，自己搬去和凌莫一间。但是凌莫嫌吵，所以最终没有实行成功。而面前的陈梓阳，1200每个月的租金也愿意支付，另外还交了2000的押金。球球的眼睛里都快冒绿光了，感觉像是新衣服在向她招手。

球球到小区外的打印店拟了份合同，陈梓阳感觉像进了贼窝，在两个女孩放着绿光的目光中签了合同，匆匆的变成了这间三居室的一员。

其实陈梓阳就是在看到凌莫的那一刻决定租下来的，在她不知道的很久以前，属于他们回忆的那个年代，他就已经认识凌莫。

“以后要遵守合租守则，好啦，以后这间房间你住，我们的房间不可以乱闯，懂了？”球球推开最靠外的房门，对着本来还在发呆的陈梓阳说。

他回神，缓缓开口：“哦哦，那我明天搬过来，那个…”似乎是还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

凌莫抬起头看他，这是第三次见到这个男生。原本她是不赞成的，但是球球却一直坚持，还把她拖到房间里狂轰乱炸一番，在列举了如：家里有个男人比较安全，我看他不像坏人，最近手头比较紧。诸如此类的理由后，她还是妥协了。

而球球其实是知道眼前这个男生对于凌莫不一般的，她的小99当然她自己很明白。

阵梓阳离开后，凌莫出门找了锁匠给每个房间配了把锁，她不喜欢没有隐私的空间，即使对象是看起来很老实的陈梓阳。

等全部弄好后，天色已经渐渐变暗，这个城市在偏南方向，四季分明，凌莫喜欢这个城市，因为即使在这样冬天的傍晚，天际依然会有很漂亮的晚霞。

房间里的球球已经睡着了，大多数时间，她就这样独自站在阳台安静的抽完一根又一根烟。她的指关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微黄，发丝变得干燥无光，原本就苍白的嘴唇也变得微紫。

这些离开过去的岁月里，仿佛像这场冬季一样漫长不见底。

大多数时候她都在想象如果当初有不同的选择，如今又会是怎么样。她记得曾今在一部电视剧上看到一句话：人们往往为了逃避一个错误而去犯另一个错误，但你必须选择去犯一个错误，才知道哪个错误更值得去犯。

大多数时候凌莫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能自拔，她关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城堡，那里有高高的城墙，坚不可摧。

这场绵长的冬季似乎开始苏醒，枝叶的嫩芽慢慢生长出来，透出点点绿色。

冬天也变得不那么寒冷，那种倾入骨髓的刺痛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去。迎接她们的是一个新的节气。

次日的下午，凌莫和球球去了门口的超市买菜。而陈梓阳在按了多次门铃没人答应后，用配好的钥匙打开了门。

房间里飘散着淡淡的烟草味道，昨天他因为面对着两个女孩有些紧张，都没有仔细观察这里，客厅的布置很简单，阳台上放着一个画架，沙发的旁边有一把宝蓝色的吉他，看起来有些旧了，而他的房间在靠近门的一边，光线很充足。

他的目光落在那把吉他上，久久停留。

记忆中，那个女孩原本是很安静的，他曾在学校的画室看到过她，只是安静的在画一幅水粉，窗外的阳光照她的清秀的面容上，变得很美好；他也曾在学校的校庆上看到过她，舞台的灯光静谧的打在她周身，那把宝蓝色的吉他就抱在她的怀里，口中在轻轻地唱。

他的眼中，那个曾经略显苍白的女孩子，总是可以让周边的万物失去色彩。灰白的世界里，那具小小的身影变得斑斓，如此耀眼。

只是，那些身影变得模糊，直至一片墨汁被打翻般的污迹。

陈梓阳把行李放在房间里，大门传来钥匙在锁孔旋转地声音，门口站着两个笑颜如花的女孩，陈梓阳就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眼中波光流动。

时间停格了几秒钟，

“你来了啊？”球球很快就反应过来，很熟络的开口。

陈梓阳呆愣了一下，过去接过女孩子手中的袋子，“恩，我帮你们拿吧。”

凌莫觉得好笑，他拿袋子时的表情好像是学雷锋的好学生对老奶奶表示关心，认真，呆板。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近180公分的男生也并不是那么讨厌。只是，这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感觉很不一样，就像两个不相干的人。

“你们是要做饭吗？我帮你们吧，我以前都是自己做饭的。”陈梓阳提着袋子往厨房走，一边走一边说着。

球球蹦蹦跳跳的跟上去，“嘿嘿，帅哥，一来就想巴结我们啊？房租可不会减的哦。”

小小的厨房里面那个高大的身影左右移动，凌莫就这样看着他们，以及这间房子，阳光格外的刺眼。

这一天，是这场漫长冬季的最后一天。

即使年复一年的度过这样的日子，但每一天仍然值得纪念。比如寒冷从这天起慢慢剥离我们的身体；比如貌似一些美好的事情正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