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云烟
- 294108797
- 1515字
- 2010-12-27 16:52:01
北国,瑞年二十五年。
进入冬天的北国,天气比以往更加恶劣。终日天空中都飘着鹅毛般的大雪,寒风也十分凛冽。屋顶上,街道边,全是厚厚的白雪。偶尔传来一声犬吠,下一秒又被寒风吞噬。四周寂静得可怕,如果不是屋顶上的烟囱还冒着屡屡的炊烟,都会以为四下无人。
眺望着远处的山峰,山顶,山腰,山脚。全都是雪白的一片,就如一位老实的壮士披上了白色的雪装,在微弱的的阳光下反射着淡淡的光芒。山上的树木的叶子早已落光,像一位掉了牙的老者,唯有一片青翠碧绿的松树兀立在白雪之中。
一切都是那么宁静。
而此时的将军府却是另一番模样。一个个丫环都从一间看似华丽的房间里进进出出,忙里忙外,脸上都带着一丝丝的焦急和害怕。
透过雕着花的红色木门,里面传来女子一声声悲痛的惨叫声。
“小姐,你要坚持住啊!稳婆就要来了,就要来了。为了未出世的孩子,你一定要撑住啊!”一位妆扮朴素的妇女在一旁握住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的手说道。
“啊……玉娘,为何……将军不来?”话刚说完又悲痛的叫了起来,直看得在一旁的玉娘满脸心疼。
玉娘偷偷擦去眼泪,握着女子的手部尽加重了几分力道,对着门外的丫环大喊:“稳婆呢?不是叫你们去请稳婆的吗?怎么这个时辰了还不到?”
门外的丫环一听,吓得“扑通”的一声就跪在了门外,哆哆嗦嗦的说道:“马,马总管刚才说,说……”丫环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没了声,就在那低着头。
“说!他说什么?”玉娘眼睛一瞪,语气也高了几分。
“马总管说‘不就一小妾么?何必这么大惊小怪,难怪不得宠,死了就死了呗!’”丫环说完后,头低得更低了。
玉娘一听,脸如打了霜的茄子,一会儿紫一会儿白的,身体也因为气愤而微微颤抖着。
刚准备出去找马总管,床上的女子却一把拉住了她。回过头去,女子对她微微一笑,房间里的花也失去了颜色。
“玉娘……算了吧!他……能娶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苍白的脸上透着淡淡的幸福。
云烟只觉得自己就像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全身使不出一点力气。四周似有似无的压力不断地挤压着她,眼睛上像糊这一层东西般,睁也睁不开,好不容易才睁开一条缝,就看见一点亮光。似乎有牵引似的,云烟开始往那处亮光移动。
正当女子以为自己与将军无缘,为他生个孩子也不可能的时候,却又感受到一阵一阵的疼痛。不同前几次的疼痛,这次就像要把自己撕成两半的剧痛。长长的指甲深深地插进手掌,想叫却又叫不出来,突然胸口一闷,就这样静静的去了。
发现手里的握着的手,无力的松着。玉娘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往下流,嘴里不停的叫道:“小姐,小姐……”
玉娘呆呆的站着,耳边似乎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微弱的哭声,回过神来,四下寻找。
云烟从亮光中出来后,就觉得呼吸不过来,胸口越来越难受,却又找不到好办法。轻轻的哭泣一声,呼吸就顺了些,发现哭泣可以使呼吸顺畅,云烟就开始断断续续的轻轻哭泣。吸进却是浓浓的血腥味。
终于发现哭泣声来自于女子盖的棉被下传来的,玉娘激动的用颤抖的手去携开棉被。棉被下面是挥舞着小手的小小云烟。
云烟只觉得自己被人轻轻抱起,身子被裹进暖暖的棉袄中。脸上时不时被一滴眼泪滑过,耳朵边一直传来“小姐,小姐”的哭泣声。想反抗,身子却软绵绵的,唯一能动的就是那两只小手。而且困意如海水一样涌来,挡也挡不住,就这样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沉沉的睡去。
玉娘心疼的抱着怀里的小家伙,瘦瘦弱弱的,小小的身子被冷得发紫。发现怀里的小家伙不再哭泣,吓得玉娘脸色苍白,回过头大叫:“快!快叫大夫!”
身后的丫环突然被叫道,吓了一跳。听完后,急急忙忙的向门外跑去。
不多时,将军府最不得宠的第五夫人产下一名女婴后逝世的事,而将军府的主人,云文宗,云大将军连一眼也未去瞧瞧。这消息就如风一样传入众人的耳朵里面去了,有人怜悯,有人嘲笑,有人漠然,却独独没人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