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康斯坦丁的正义感

几乎康斯坦丁遇到的每一个都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捐助慈善事业，投资商业项目，有时就是通过与他交往从中得到些权利。康斯坦丁往往乐于努力发现人们究竟要得到什么，因为人们很少表里如一。他运用头脑的分析能力去分析表面现象，因此他决不轻信别人的话，不相信任何人。

为他做传记的记者只能看到他的和蔼可亲、他的风度魅力，他是世界上既温文尔雅又复杂狡诈的人。他们从未想到，透过表面，康斯坦丁是一个杀手，一个一心想掐断别人脖子的恶棍。

对古代希腊人来说，“正义”一词常常与“复仇”同义，康斯坦丁则两个都要。他牢记所受到的任何怠慢，对那些不幸得罪他的人予以一百倍的报复，而这些人甚至都未察觉到这一点。因为康斯坦丁的数学头脑玩弄着精密报复和把戏，耐心设计着精巧的陷阱，编织着最终捕获、摧毁牺牲品的复杂的罗网。

康斯坦丁十六岁时就开始第一次与一个叫派罗的老头做生意，康斯坦丁想出个主意，在码头上摆个小摊向上夜班的码头搬运工兜售食品。他想方设法为这个小买卖凑了一半的本钱，可是后来买卖一兴隆，派罗就把他赶了出去，自己独霸过来。康斯坦丁一言不发地自认倒霉，又继续干其他生意。过了二十年，派罗从事肉类加工业，已经经营有方而且十分富有了。他结了婚，有三个孩子，是希腊最有名望的人之一。这些年间，康斯坦丁只是静卧不动，让派罗建设着自己的小王国。当他认为派罗已经到达他自己成功幸福的顶峰时，康斯坦丁出来了。

派罗的生意兴隆，他开始考虑买一些农场来供给肉，还要开一些连锁店，这就需要一大笔钱。康斯坦丁拥有与派罗有业务往来的那家银行，银行鼓励派罗借钱扩营，而且以一种派罗无法拒绝的利率借出。派罗深深地陷了进去，正在购置当中，银行突然停止贷款。这个被搞得糊涂的人抗议说他无法再支出款项，银行马上行使取消抵押品赎回权的手续。康斯坦丁拥有的报纸则在头版大肆渲染，其他的债权人纷纷效法取消抵押品赎回权。他去其他银行和借贷机构，因为没有抵押品，他们都拒绝帮助。他被迫破产的第二天，派罗就自杀了。

康斯坦丁的“正义感”是一把双刃剑，正如他不会饶赦任何伤害一样，他也不会不记得别人的恩惠。他年轻时一度穷的一文不名。房东太太给他吃穿，后来这位房东太太突然发现自己成了一座公寓大楼的主人，而她竟然不知道施主是谁。一位年轻姑娘曾把身无分文的年轻的康斯坦丁接进家一起住，也曾收到无名氏馈赠的一座别墅和终身养老金。四十年前与这个雄心勃勃的年轻的希腊男孩打过交道的人，绝对想象不到与他偶然发生的关系会怎样影响他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