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秘海东青
- 清宫虐恋
- 土豆豆子
- 5139字
- 2012-04-06 13:43:06
啦呼和我的缘分,比呼啦更短,才两个月,它就被胤禛送离了王府,因为我被发现怀了身孕,不能和狗接触。我虽有几分不舍,但无奈自己怀孕,胤禛又应承着会给啦呼找个好主人,我也只好目送它离开了。
自从康熙50年钮咕噜氏和耿氏相继生下两位小阿哥之后,这四年来,我和宋佳宜纷纷小产,王府没有再添丁,难得我此番怀孕,王府上下一片欢腾。姑且不管大家是真欢腾还是假欢腾,反正都是随着胤禛的情绪走的,一众女人,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显示出哪怕丝毫的不满。
最积极的就属嫡福晋,上次因为谋害宋佳宜孩子的事情失了胤禛的欢心,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机会展示一下自己的贤惠,于是她每天都会来看我,恨不能拿燕窝人参给我当饭吃。
“依本王看,全王府的吃食都被搬到你这里来了。”有一次胤禛看着满屋的补品,忍不住笑道。
我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这帮人,简直是不把我撑死誓不罢休啊。”
“你这段时间辛苦了,原该多补补,捡些爱吃的吃便是。”胤禛笑着挽了挽我的头发。
“这些东西都是很珍贵的补品,给我这样天天吃、顿顿吃,简直是暴殄天物啊,虽然我是王爷福晋,但如此奢侈还真有点良心不安呢。”我佯装内疚地说。
“你只管安心养胎,生个白白胖胖的小阿哥,难道还怕本王养不起你吗?”
“王爷怎知就是个阿哥?万一是个格格呢?”
“一准是个阿哥,你放心吧。”
“为什么?”
“酸儿辣女,你不是爱吃酸的吗?”胤禛一本正经地说。
我差点笑喷出来,亏他从小读书,如此没常识,孕妇都爱吃酸的好不好。不过一想到他这么肯定我怀的是个儿子,到时候见我生了个格格,不知又会折腾出什么事情来,又觉得笑不出来了,因为别人虽然有期待,可我却十分清楚,我生的是个格格,因为百度上是这么说的:
皇四女,幼殇。生母为敦肃皇贵妃年氏,时为藩邸侧妃。康熙五十四年生;五十六年殇。
临盆之际令人惊心动魂,不管是现代的我还是古代的我都是第一次生孩子,阵痛和宫缩把我折磨得几乎抓狂,这个年代没有剖腹产,女人生孩子基本就是和死神隔纱亲吻,死亡率极高,而我又偏偏运气不好地抓到下下签:难产。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煎熬,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我虚脱了两次,孩子却还是没见影子。估计过去了大半天,我是早上送进产房的,一直惨叫到了太阳下山,终于把孩子生了下来。要不是我知道自己能够平安地度过此劫,我真怀疑自己能不能支撑得住,由此我得出结论:信仰的力量是强大的,只要你相信自己撑得住,就一定撑得住。
“回侧福晋的话,是个小格格,平安得很。”产婆把小格格抱近让我瞧。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我在心里默念,接着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什么时辰了?”我问守在床头的郁桂说。
“小姐,快正午了。”
“哦。”我撑起身子,身上还是有些疼,不过总算是恢复些力气了。
“格格呢?”我问道。
“乳娘抱走了,怕吵着小姐休息。”郁桂低声说。
“你怎么了?”我看郁桂脸色有些苍白:“是不是太累了,你守了我很久了吗?赶紧回去歇歇吧,我没事了。”
“小姐,我没事,只是你……这次难产很伤原气啊,太医说恐怕这两三年内都怀不上身孕了。”郁桂难过地说。
我笑了,难怪我要过那么多年才会再生孩子,我还以为生了格格胤禛生气,我又要吃几年牢饭了呢。
“小姐,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呢!”郁桂吃惊地说。
“去把小格格抱来我瞅瞅吧。”我推了她一把。
王府里不少人在背后笑话我,嫁进王府八年,流过一次产,浪费了无数补药,好不容易怀上身孕,还难产,拼了命却只生出一个格格……我简直成了悲剧的化身。还有一个夸张的版本说我生产之后,一看是个格格,当场就晕了过去。我非常无语,真想和他们说你去生生试试,从天亮生到天黑,看看会不会晕过去?
不过笑话归笑话,大家只敢在暗地里说,不像以前的流言一样明目张胆地到处宣扬,因为胤禛没有冷落我。
我原以为生了格格他会很失望的,没想到他竟然平静得很,至少没有表现出失望。他只是看着我说:“你没事就好,我真怕你挺不过去。”
我心中一暖,笑着对他说我的命大得很,哪有这么容易死?
胤禛有一个女儿,不过现在已经嫁人,所以王府里没有女孩。胤禛很宠我的这个小女儿,取名为邀月,是我取的名字,我说“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我喜欢这句诗。”胤禛没有反对,于是我的女儿就叫邀月了。
邀月虽然才几个月大,却已俨然成了王府一霸,估计整个王府里只有她敢拿手揪胤禛的头发,连我都不敢。
“王爷,小孩子虽然不懂事,可也要管的,你再这么宠着她,她再长大一点可就要上房揭瓦了。”我劝说着。
“那本王就修间屋子让她揭。”胤禛笑着说。
我怔在当地。
“放心,等邀月长大一点,我自会派人好好管教,现在太小,还不是教的时候。”胤禛见我发呆,把邀月塞进我怀里说道。
已经当了四个多月的额娘了,我还是不太会抱孩子,只要我一抱,邀月必定放声大哭,每每此时胤禛就会露出嘲笑的表情。
我尴尬地把邀月递给守在一旁的乳娘,低声吩咐了几句让她好好照顾孩子。我不会带孩子,而且在心里总存了一丝犹豫,想到孩子不出两年就会夭折,不愿意与她多亲近,生怕爱之越深,伤之越痛,但这毕竟是我亲生的孩子啊,虽然我躲她,却也不能不挂念她,人……总是这么矛盾的吧。
“下月准喀尔使臣来访,要与我大清建睦邻友好之盟,皇阿玛很是高兴,要在宫里设宴款待,届时众阿哥都要给皇阿玛献贺礼,你替本王想想,送些什么好。”胤禛拉着我的手坐在桌前。
“那别的阿哥送什么呀?皇上富甲四海,什么稀罕物没见过,这礼真不好送。”我沉吟着说。
“要送得合皇阿玛心意而不落俗套,原是不易。别人送什么我不清楚,不过我已经知道老八在给皇阿玛训练一只极品的海东青,八弟府上的鹰师是最好的,他所挑选的海东青,必定不是俗物。”胤禛淡淡地说。
海东青?我记得八阿哥是因为送了一只将死之鹰而见罪于康熙,难道就是这次……
八阿哥不是傻瓜,这个时候送只死鹰给康熙对他有什么好处?而且他派了最好的训鹰师,想必也不是为了把鹰折磨死的,那么,究竟是谁,在打他鹰的主意呢?王爷?太子?
我沉吟了半晌,忽然失笑,这眼前不就有一个人在打鹰的主意吗?问题是,如何?其实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也不是很难的。
“你发了半天呆,想出什么好主意了?”胤禛见我发笑,问道。
“王爷,我没想到要送什么给皇上,不过我想到了件礼物,可以送给八爷。”
“你要送东西给八弟?”胤禛奇怪地问。
“王爷,你知道我们周围的气体都是不同的吗?有些气体可以燃烧,有些气体有毒会致命,有些气体能够静气宁神,所以我们可以用薰香来调养心境,甚至可以治病,我给王爷做的安神香就是这样道理。”我笑着说:“我知道有两种香料,它们单独闻起来都是无害的,但是一旦混合,就会产生一种毒素,如果大量毒素通过嗅觉进入脑子,会麻痹神经,让人晕厥。”
“你想干什么?”胤禛微微低头没有看我。
“我在想海东青的嗅觉比人要灵敏得多,而且体积又小,微量的毒素对人没什么影响,但对海东青就不一样了。如果皇上发现八爷送给他一只晕死的海东青,会怎么想?”我继续说。
“是哪两种香料?”胤禛问我。
“要调制的,不现成,不过如果王爷帮我买来原料的话,我可以在下个月之前做出来。”我以前出于好奇曾经尝试过,所以还是有信心的。
“如何让海东青接触到这样的香料呢?”胤禛又问。
那两种香,气味有所不同,一种比较淡,王爷可以带在身上,另一种比较浓,不太适合男子,可以找个姑娘带上。”我眨着眼睛说:“王爷可以挑一个德妃娘娘的贴身宫女,送她一盒香料,到时候不就碰上了,等海东青晕厥之后,王爷找个借口溜出来,把自己身上的香料丢掉,就好了。找个姑娘送样礼物,对王爷来说应该不难吧。”
“八弟没有这么做的动机,皇阿玛不会相信的。”胤禛说。
“皇上定然不会相信。”我沉吟着说:“但他不相信并不意味着他不会顺水推舟。王爷觉得,现在最容不下八爷的人,会是谁呢?我们给他个台阶,你说他会不会走下来?”
胤禛抬起头久久地凝视我,眼光捉摸不定,最后才说:“那你先做着试试吧。”
我拿了张纸写清了所需香料的配方交给胤禛。
“本王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你先睡吧。”胤禛收起纸条,对我说。
“王爷要记得派人把香料送来哦。”我笑着说。
胤禛点了点头出门。
“王爷。”我在背后叫住了他:“多找几个人去买香料吧,不要让一个人买了全部的料。”
“嗯,还是你细心。”胤禛说着走了出去。
于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我分三批收全了所有的香料,接着便是闭门造车,我让郁桂借口我身体不适封了幽梦阁,一个人在里面安静地配香,一是为了图个清静,二是为了掩人耳目。
忙活了十多天,终于大功告成。这十几天里,胤禛很忙,都没有来过幽梦阁,但他喊了两次让我去他书房陪伴,每次我过去,他也都在看折子,我就在一旁陪着静静地看书。
测试的时候,我让胤禛找了两只海东青,把混合的香料放在屋子的一头,把海东青放在屋子中间,我们在门缝里张望,大约半柱香的时间,海东青晕了过去,我换了另一只,大约也是半柱香的时间。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拿自己做了实验,在屋里呆了一个时辰,没有晕厥,只是有些四肢无力而已。于是我和胤禛约定,半柱香左右海东青昏厥之后,他就寻个借口出门,把自己身上的香料扔掉,以免伤到在场的其他人。
朝贺之前,胤禛把香料送给了德妃身边的郭雨兰,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朝贺那日,我在屋里紧张地等着,虽然明知道计划会成功,可还是有一丝担心,估计航天飞机发射之前,首席指挥家也是这般心境。
胤禛很晚才回来,我已经等得快坐不住了。
“王爷,如何?”我听郁桂说他回来了,赶紧跑到书房去找他,他居然没有先来告诉我结果,不知道我很想知道结果吗?
“皇阿玛震怒,八弟被贬除一切官职,现在圈禁在家。”胤禛淡淡地说。
我看他似乎并不是很高兴,以为他心有不忍,安慰道:“王爷不用担心,皇上只是撤了八爷的职而已,八爷远离朝堂,在家好好休息一阵,也是好事。”我说的是实话,要是八阿哥再这样树大招风下去,康熙真没准要了他的命。
“海东青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死了。”胤禛低声说。
“什么?死了?怎么可能?八爷给皇上调教的海东青,必然身强体健,怎么会不到半柱香就死了呢!”我惊道。
“是啊,所以本王也很好奇,它怎么会死了呢?”胤禛反问。
我忽然觉得颈后一凉,胤禛的语气,好怪异。我低头,愣愣地想着:胤禛在怀疑我,他怀疑我在香料上动了手脚吗?其实他之前就怪怪的了,为什么将近一个月都没有来幽梦阁?他不仅怀疑我动了海东青的手脚,说不定还怀疑我在安神香上也动了手脚,所以才不到我屋里来。他以为我要害死他?我这一个月总想着香啊香啊,居然没有考虑到其他的事情,真是傻得可以。
忽然觉得心好痛,胤禛生性多疑,史书上是这么记载的,他也不是第一次怀疑我了,以前他疑心我故意摔掉了孩子,疑心我推倒了宋佳宜,每次我都是无奈郁闷加生气,但从没觉得心痛过。为什么这一次会不一样了呢?
“无论王爷相不相信,我真的不知道海东青为什么会死。”我抬起头来看着他说:“王爷有事要忙,梦漓先出去了。”
我福了福身子,转身准备离开。
胤禛忽然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近他身边,看着我问道:“你心里有本王的,是吗?”
“我都嫁给王爷八年了,还生了邀月,王爷怎么现在问我这个问题。”我低着头说。他以前从未问过我心里是否有他,虽然我和他说过无数次我爱你,但今天当他开口问的时候,我却说不出来了。
“八年了,是啊,都八年了。”胤禛放开了我。
我又福了福身子,缓缓离开。这次他没有再拦我。
几天的时间,我没有再见到胤禛,我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自我检讨,为那一日的心痛而自虐似地惩罚。我的感情好像越来越不受控制,这已经不是信危险的信号而是危险的事实了。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第二次,我警告自己,基于现在的情况,我和胤禛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还是把他当成老板全心全意地投入工作吧。
可是事实往往并不那么尽如人意。
胤禛再次来到幽梦阁已经事隔半个月。
“八弟的训鹰人死了,自杀,可皇阿玛却并未追究此事。”胤禛漫不经心地说:“恐怕我们这次落在别人后面,那海东青之前就已经中毒了。”
这句话的意思非常明确:他知道海东青的死与我无关了,这也就意味着我可以借此为由好好撒撒娇,让他对我更加愧疚。可我却中了魔似的傻傻地站在原地,我在心里对自己的表现非常不满。
胤禛拉着我说:“这么久了还放在心上吗?是本王错怪你了。”
鱼已经上钩了,可傻瓜却弄断了鱼线,因为我居然脱口而出:“就算是错怪,你还是怀疑我了。”
胤禛把我拉进怀里,辗转地吻着我,一边喃喃地说:“你虽进府八年了,我却从来不知道你有这等杀人于无形的本事,叫我如何能够不怀疑。”
眼泪静静地掉下来,胤禛吻着我的泪水,把我抱到了床上,我被动地接受着他的亲吻和爱抚,脑子里一片茫然。
那一晚之后,我和胤禛和睦了很多,谁也没有提过海东青的事情,我们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逗邀月玩。邀月不在的时候,我谨慎地保持着沉默,他说什么,我就应什么,他不说话,我也安静地坐着。不再抬杠,不再玩闹,一切都很和谐,我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