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入官帏
- 清宫虐恋
- 土豆豆子
- 6204字
- 2012-04-06 13:43:06
康熙61年11月,康熙大帝病逝畅春园,享年68岁,遗诏皇四子胤禛继位。
胤禛整整十来天都没有回王府,紫禁城里戒严了,一切消息都被封锁,没人能进去,也没人能出来。王府里可谓人心惶惶,既沉浸在欣喜中,又夹杂着一丝担忧,唯一一个淡定的,只怕就是我了。
康熙61年12月中旬,胤禛来传话,现在应该说雍正皇帝下旨了:诏王府女眷入宫,大家无不欢欣鼓舞。
苏培盛,现在已是苏公公了,(胤禛亲封的首领太间,官位五品,十分显赫)对我传旨说让我先留在王府,不必和众女眷进宫。
郭雨兰不知何时已来到了我们身后,向苏培盛说:“苏公公,雨兰也想陪着妹妹一起留在王府,能否向皇上通传一声?”
苏培盛为难地说:“可是皇上的旨意是只让年主子一个人留下的。”
“烦请公公通传一声吧,年妹妹一个人在这里,岂不冷清。”郭雨兰求助地看了我一眼。
我见她坚持,于是说:“那就麻烦公公向王爷,哦,是向皇上通传一声,梦漓想和姐姐做个伴。”
苏培盛略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向我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告退了。
我奇怪地看着雨兰:“姐姐为何不愿入宫呢?”
她反问我:“那妹妹为何不愿入宫呢?”
“我几时说过自己不想入宫了?”
雨兰笑着说:“妹妹若想入宫,皇上怎会特地下这道旨意?”
我一怔,唯有苦笑,我做了什么让胤禛觉得我不想入宫吗?说来讽刺,现在的我真的很想入宫,我只剩下三年的时间了,我好想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而不是把时间花在无边的等待上。
我再次见到胤禛已是雍正元年的元宵,距他登基已有一个半月的时间。
“王爷你可算来了!”我从屋里奔出来,把自己扔进他怀里。
胤禛身上的味道很陌生,不是我所熟悉的檀香,还混合了冷冬花和银杏的气息,更显得华贵而悠远,我怔了怔神,才想起他已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了,我居然还叫他王爷……
赶紧抽出身来,胤禛身上那抹刺目的金黄让我眼睛看得生疼。
我迟疑着想行礼:“皇上万福……”
胤禛把我用力地抱进怀里,眼里有深深的疼惜:“梦漓,不要这么说,我听着心疼。”
我凄楚地看着他:“皇上……”
胤禛用一个温柔的吻打断了我的话。
正月的天气很冷,屋子里却很暖和,胤禛的体温不仅温暖着我的身体,也让我心里升起一丝暖意。
“梦漓,你愿不愿意和我进宫?”胤禛轻吻着我的锁骨问话。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愿意。”
胤禛似乎怔了怔,抬起头来凝视着我的眼睛,想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半晌之后,他才问:“真的?”
我点了点头,把自己埋进他胸口:“王爷,哦,是皇上,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你现在后宫佳丽三千,要是我不进宫,你很快就会把我忘了。”我必须好好珍惜我们剩下的时光,这半真半假的话应该能骗得过胤禛了。
胤禛果然上当,他笑着拉起我的手说:“年梦漓,什么时候这么没自信了?”
“我都已经28岁了,人老珠黄,宫里多的是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女人老了一茬又进一茬新的,永远都是看不尽的春色,我怎么能有自信。”
胤禛笑眯眯地看着我:“28了?不知不觉你都嫁给我16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不过我都45了还没有担心自己老呢,你担心什么。”
“拜托。”我捶了他一下说:“皇上你可是九五之尊,别说45岁,就算75,也会有大把的小姑娘倒贴的,我和你能一样吗?”
胤禛轻轻揪了揪我的下巴说:“你虽然不是九五之尊,但你是妖怪,所以也不用担心。”
我失笑道:“妖怪?你才是妖怪呢。”
胤禛搂着我说:“梦漓,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好不好?”
我全身一震,问道:“王爷是什么意思?”
胤禛觉察到我的迟疑,定定地看着我,许久之后,用下巴蹭了蹭我的额头说:“你都嫁过来16年了,还能让人念念不忘,你不是妖怪是什么?”
我松了口气,还好,他只是在调笑,不是当真的。可是,感觉怎么有点怪呢……
胤禛抚弄着我的胳膊说:“告诉我一句实话。”
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登上皇位?”
我又一呆,他的思绪跳跃性还真是大啊。我侧头说:“我只是有点害怕。”
“怕什么?”
“现在你是皇上了,不敢像从前那么随便,不然你哪天不高兴说不定就要杀我了。”
“我怎么可能杀你?”
“天子心,海底针,没准儿。”我眼眶微微泛红,胤禛,如果我不是在雍正三年就死了,你杀年羹尧的时候会怎么对我?可会念及一点旧情?
胤禛吻着我的面颊,吻干了我的泪水,说道:“梦漓,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你周全。其实我也怕,在大殿之上,我必须有天子的威仪,在后宫,没有人敢和我斗嘴打趣,只有看到你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所以你千万不要变,不然我不知道在这紫禁城里该如何呼吸。”
我微笑着抱紧了他。
“你怎么不说话?不相信我?”胤禛问道。
我摇了摇头:“我当然相信你,只是皇权会让人迷失,希望皇上一直都能记得今天的话。”
胤禛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的眼睛说:“皇阿玛说过,作为天子,要得到一个真心待你的女子,虽说不易,也并非不能;但想要一个你能够时刻对她上心的女子,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如果有幸遇到,一定要好好珍惜。皇阿玛一生有过很多女人,但这样的女子,只有赫舍里皇后一个而已。”
“那皇上心里时时牵挂的人,是我吗?”我明知故问。
胤禛笑着说:“不是。”
我本来满心甜蜜,听他居然说不是,气得踢了他一脚。
胤禛将我圈在怀里,继续微笑地看着我。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终于笑了。”胤禛看着我说。
心里阵阵感动,管他以后的路如何,现在我很幸福,这就够了。
“皇上,那你带我回宫,我住哪?”
“你想住哪里?”
“我要住养心殿。”
“这不合规矩,哪有妃嫔住养心殿的?”
我撒泼道:“刚刚才说我们要像以前一样不要改变呢,一转眼就端皇上的架子来和我讲规矩,原来你都是哄我的!”
“罢了罢了,依你,好在现在还未册封,你先住养心殿吧。”
第二天,我收拾东西和胤禛回宫,雨兰没奈何只好跟我们一起回去。
晚上,苏培盛送来一个锦盒,说是皇上给的。
我打开一看,一面金灿灿的牌子,上面写着一个“免”字。
胤禛居然给了我一面免死金牌,呵呵。可惜啊,我的死是天命,任什么金牌都救不回来的。
我只想好好地在宫里过完剩下的三年时间,不掺和后宫的纷扰,更不想卷入前朝的争斗。可惜,紫禁城是个大染缸,树欲静而风不止,想要独善其身,几乎是不可能的,特别是作为胤禛爱妾的我。
最先给我惹事的是十四阿哥胤祯,现在为了避皇帝的名讳,他已经改名允禵了。苏培盛慌慌张张地来报告说皇上和十四爷在康熙的灵堂前吵了起来,胤禛生了好大的气。
我叹了口气,该来的终于来了,去看看吧。
“梦漓,你怎么来了?都六个月身孕了也不好好休息。”胤禛看到我,皱着眉头向我走来,我在进门的前一瞬间听到了瓷器破碎的声音,一进门,果然看到胤禛脚边有一个碎杯子。
我福了福身子说:“听说皇上生了好大的气,我过来看看。”
胤禛瞪了苏培盛一眼,在我耳边低声道:“后宫不得干政,赶紧回去。”
我轻轻一笑:“你还没有册封呢,我现在还算不得你的后宫。”
胤禛一怔,我已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我走到允禵身边说:“十四爷今日是回来奔丧的,怎么一进门就和皇上吵起来了?见过德妃娘娘了吗?”
允禵斜瞅了我一眼:“皇上?谁封的皇上?他自封的吧。这宫内外都传遍了,四哥皇位来路不正,人尽皆知。”
我笑问:“来路不正?如何个不正法?四爷可是先皇遗诏亲封的皇位继承人,有诏书为证,岂是你说不正便不正的?”
允禵冷笑道:“谁不知道皇阿玛去世时,身边只有一个隆科多,隆科多本就是四哥的心腹,他说的话谁能信服?四哥素无尺寸之功,已赋闲在家多年,皇阿玛怎会突然就把皇位给了他?”
我也冷笑着说:“十四爷好糊涂,隆科多是四爷的旧识,先皇必定知晓,若先皇并未准备传位给四爷,又怎会让我隆科多侍候在侧?再说,经历了太子废立之痛,先皇想必清楚想坐稳东宫之位,是何其艰难,他老人家又怎会把下一任的继承人,再置于众所瞩目的险地?”
允禵侧头细看着我说:“你是四哥的女人,自然帮他说话,不过你不知我大清的规矩,后宫不可干政吗?”
我走近他身边说:“你的不满我可以理解,你一定觉得辛辛苦苦为大清平定西北,劳苦功高,到头来却为他人做了嫁衣,四爷没有军功,却轻轻松松得了皇位,心有不甘。但十四爷要知道,作为君王,知人擅用即可,没打过仗又有什么关系,手下有人能打仗就行了,大清人才济济,擅战之人远不止十四爷一个,别人不说,便是臣妾的哥哥年羹尧,也不见得就比十四爷差啊。俗话说时势造英雄,这几年来,十四爷威震西北,你能说得清究竟是你的功绩成就了大清的社稷,还是大清的国力给了你发展的舞台呢?”
允禵眯着眼看我说:“你就是那个被皇阿玛贬为侍妾,又复立为侧福晋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
我笑着说:“十四爷在先皇尸骨未寒之际,在此大吵大闹,不怕先帝爷九泉之下,听得寒心吗?德妃娘娘日夜盼望十四爷回京,亡者已矣,别再让德妃娘娘担心了,言尽于此,十四爷好自为知。”
说罢我向胤禛福了福身子:“臣妾告退。”
一回到养心殿我就缩到了后殿,天刚黄昏我就草草吃了晚膳缩上床睡觉了。我知道胤禛定要怪我干政,可没办法,谁让我答应了康熙要保众阿哥平安呢,他们俩兄弟要真掐起来我也脱不了干系,所以我选择了早早睡觉,指望着胤禛见我睡了可以不予追究。
可惜计谋没有得逞,胤禛也不心疼我睡得正“香”,硬把我从床上拽了起来。
“皇上……”我可怜巴巴地说:“梦漓知道错了,不要罚好不好?”
胤禛阴沉着脸问:“哪错了?”
“后宫不得干政。”我垂头丧气地说。
“现在知道了?之前还理直气壮呢。”胤禛在我额上敲了一记说:“我刚登基,根基未稳,朝堂上多少眼睛盯着,你如此胆大妄为,还敢议论先皇,简直是不要命了。衡臣(张廷玉的字号)已经参了你一本,直指你妖媚惑主,还未册封便敢插手朝政,日后必是妲己祸水之流,你要我如何处理?”
我眨了眨眼睛说:“那皇上要如何处理?”
胤禛哼了一声说道:“下不为例,你要是再敢妄议朝政,朕决不轻饶。”
我知道他这便算是原谅我了,赶紧撒娇抱着他的胳膊说:“好好好,下次不敢了,那要是张廷玉一直揪着我不放怎么办啊?”
胤禛眼中闪过一抹杀机:“现在知道怕了?放心,他若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这内阁首辅,也就不用当了。”
我心中一寒,胤禛果然是个铁腕皇帝,对朝臣,对兄弟,都是这般压制的吗?转念一动,接口说:“皇上,内阁首辅,位同丞相,最讨厌了。”
胤禛斜瞅了我一眼:“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我笑着说:“我只是说个事实,这帮内阁呀,什么都要管。你想出去玩玩,他说劳民,你想修修宫殿,他说伤财,就连皇帝吃饭散步睡老婆,他们都要管,还美其名曰为了皇上的身子,或者什么雨露均沾才能长治久安,你说讨厌不讨厌?”
我还没有说完,胤禛已经笑了起来。
我继续说:“更气人的是,你还只能乖乖听着,不能拿他怎么样,一旦你不小心骂了他,道理永远都在他那一边,文武百官会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史书上也会记载他敢言直谏,而你就很不幸地背上了不纳谏的恶名。所以那些内阁首辅个顶个不怕死,一边数落皇上,一边脸上还带着欠揍的表情,恨不得你把他们拖出去打一顿呢。”
胤禛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把我搂进怀里说:“梦漓,你这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总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些歪理来呢?”
我往他怀里拱了拱笑着说:“这本来就是事实嘛,张廷玉原本就不讨人喜欢。”
胤禛用手拍了拍我的后脑勺说:“你都这么说了,我若罚他岂不是给自己套上不纳谏的恶名。”
我伸手搂着他的脖子说:“那我们只好在心里骂骂他了,表面上还是要装出一副虚心接受的样子哩,哎。”
胤禛又大笑了起来。
我看着他的笑脸舒了口气,他的不愉快,都暂时放下了吧。
雍正元年1月末,我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绑架,正在湖边漫步的我,忽然被人用利刃抵住了脖子,守卫层层的皇宫,居然出现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歹徒的目的很简单——把我带出皇宫。
这原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进出宫门都有层层把关的,可偏偏胤禛接我回宫时,为了讨我开心,亲自对守门的侍卫说以后我随时可以出入宫门,任何人不得阻拦。所以这次我只在马车上露了个脸,侍卫连车帘都没掀,就把我放了出去,我心里那个苦啊!优惠政策自己还没享受到,却被歹徒给占了便宜。
颠簸了一个多时辰,我又被人拿着刀指着脖子下了马车。
眼前的人让我看得眼冒金星,怎么又是他啊?看来我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说服能力,那是至高无上的皇位,哪是我几句话就能摆平的?绑架我的人正是十四阿哥——允禵。
我惊道:“十四爷,你疯了!你为何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皇上?真的不要命了吗?”
允禵冷冷地说:“你以为四哥会放过我吗?就算我不反抗,乖乖向他屈服,他也不可能放过我的。与其如此,不如来个鱼死网破,他想让我有十分痛苦,我也要还他八分。”
“还他八分?你要怎么还?”
允禵冷笑着说:“年梦漓,你就是年梦漓吧?四哥最宠爱的女人……我们来打个赌吧,赌四哥是更看重你的命,还是更看重他的皇位。我给四哥留了封信,告诉他你在我手上,如果他想要你的命,今天天黑之前,务必亲自前来,否则,就等着替你收尸吧。”
我彻底无语:“你为何要让皇上过来?你以为你杀得了他?这么做除了把你自己送上绝路之外,又能改变什么呢?胤禛已经是皇帝了,无论你接受不接受,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你们男人们要争天下,那是男人们的事情,大家各凭本事,赢要赢得漂亮,输要输得潇洒,何必做困兽之斗,又何必扯上我一个小女子,简直就是损人不利己。”
允禵面无表情地说:“我本也不想将你牵扯在内,可只有你,才能让四哥心痛。如果他今天不来,我就放你回去,如果他今天来了,我会当着他的面杀了你,你不要怪我,这一切,都是四哥逼的。”
我冷冷地说:“不管皇上来与不来,你都是赢家,皇上来了你杀了我他一定很痛苦,皇上不来,你就成功挑拨了我们的感情,他也一样会痛苦,你觉得我会让你如意吗?”
允禵侧过头,不再理我。
我们就这么静静地等着,等待胤禛究竟是来,还是不来。
胤禛没有来,但是年羹尧来了,这出乎允禵的意料,可不是他等待的结局。允禵拿刀抵着我的脖子,想带我离开,可年羹尧却用箭射伤了我的左腿,钻心的痛让我失去了平衡差点摔在地上,额上冷汗直冒。
允禵见我这副模样,抬头看了年羹尧一眼皱眉道:“果然是四哥的奴才,一般的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妹妹都下得了手。”说罢,丢下我不甘地逃开了。
我斜倚在年羹尧怀里,他心疼地看着我说:“漓儿,对不起,我如果不射伤你,他定然不会放过你,你又有身孕,我怕……”
我打断了他的话:“哥,别说了,我都明白,可是你怎么来了?”
“我听皇上和苏培盛争执要来救你之事,实在担心你……”年羹尧看了看我腿上的长箭说:“你忍着点,我得把箭先弄出来。”
我点了点头,连打针都怕的我现在要拔箭,还没有麻药,哦,天哪。
我不是个坚强的人,也不能吃苦,剧痛直接让我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正靠在年羹尧身上,他骑着马带着我缓缓前行,马儿走得很慢,估计是他担心我怀了身孕不能策马狂奔。
腿上有冰凉凉的感觉,想是已经敷过药了,我挣扎着动了动问道:“哥,我们走了多久了?”
年羹尧应道:“你身子重,经不起折腾,估计还得走一个时辰才能回宫。”
我轻轻嗯了一声,又闭上眼睛休息。
又走了一小会儿,前方忽然传来刺耳的马蹄声,我睁开眼睛,一抹耀眼的金色映入眼帘。
“皇上恕罪,微臣听说年主子遭人绑架,实在担心,所以擅自前来,可微臣没有照顾好年主子,让她受伤了。”年羹尧小心地将我扶下马来,然后跪下向胤禛请罪。
胤禛看了看我紧急包扎的伤口,眼里充满了心痛:“太医、太医。”他大声叫着,我这才发现他带了七八个人,还包括一个大胡子太医,果然是想得周全。
太医小心地替我把了脉,说并无大碍,但伤口需进一步好好清理,因为伤在大腿上,不便诊视,需待回宫由医女协助。
胤禛将我抱上了马车,轻轻地将我搂在怀里,熟悉的温度让我安心,我好累,终于闭上眼睛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