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发愁病儿

双脚刚迈进家门的黄磊，还没来得及坐下来歇口气，大儿子爱博就象只猴子似的嗖的窜到了他的身边。“爸爸，我妈妈给我生了妹妹没有啊？”现在黄磊一听到妹妹这个词，就感觉头疼欲裂，也仿佛有一团气在肚子里立刻膨胀起来。“没有，没有，没有。”他朝大儿子不耐烦的嚷嚷。“那我妈生了个什么啊？”爱博追在黄磊的屁股后面问。“去去去，自已上医院看去。”黄磊都不想看爱博一眼，更不想再多说什么。“那我去了啊，爸爸。”爱博高兴的跑出了大门。耳根清静了的黄磊找到板凳坐了下来，他想抽支烟休息休息。可是脑海里就是不停闪现小儿子白花花一坨的样子。黄磊有些坐立不安了。他在屋子里来回的焦燥的转悠。最后黄磊掐灭了烟头，又风风火火的赶回了医院。

当他第一次怀抱那个初生的小生命时，他观察更加仔细了。小儿子那个白，皮肤那个皱，让他都不禁害怕。他急忙放下孩子。连滚带爬的找到医生想问个究竟。可黄磊听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可能是母亲腹部羊水过多，把小孩子泡成了这个样子，长长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黄磊无语。他一个大男人对医学这方面的知识是知之甚少。生孩子这点事，他自然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既然大夫都面不改色，那就证明孩子没什么毛病。黄磊提在嗓子眼的心一点一点的放了下来。可在小儿子接下来的成长过程中，他的与众不同就成了无可争议和有目共睹的事实。除了眼珠，嘴唇，舌头，小儿子身上的肌肤全是漂白漂白的。白如粮店里的面粉，白如冬天里天空中飘落下来的雪花。尤其是一到炎热的夏天，小儿子还会随着汗腺和毛孔散发出浓浓的鱼腥臭味。与此同时，小儿子的眼睛象怕见光一样，总得眯缝着，象极了未老先衰的小老头。走起路来脑袋不但左摇右晃，还低垂着。远远看去，还以为他在地上找东西找钱似的。所幸的是，小儿子没有智障智残，语言表达清楚。学习成绩也不是班级里倒数第一，并且听从父母的指挥和教导。但儿子在学校受到小朋友的嘲笑和歧视也是千真万确的。根据小儿子肤色的特点。黄磊给他起名“爱白”。小儿子虽不是弱智和傻儿。但在这个只有万余人口的地方，他儿子的病还真成了万里挑一。而儿子的不同寻常，让黄磊唯一能够找到的原因就是他和巧珍绝不是当初媒婆所说那样没有近亲关系。可现在追究这些已经毫无意义。该发生的躲也躲不了，不该发生的也都变成了令人心痛的事实。“哎，就当养个丑儿吧。好在他不痴不呆，好好教教说不定日后还能成大器。”黄磊只能这么宽慰自已。“我这是前辈子造了什么孽了啊！”黄磊将头倚在椅背上不由的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