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爱情向左 面包向右 （18）

住院的日子平淡如流水，今天我终于熬到刑满释放，可以出院了。

信强知道我今天出院，特意和他们领导提前打好了招呼，开着他那辆引以为豪的奇瑞来给我往家里拉东西。那天真没少往家里拉东西，光是白晴拿来的补品和各种零食什么的就占去了全部的三分之二，我妈直乐的合不拢嘴。裴胤凡是第一个知道我出院的人，这天也过来帮忙收拾，忙东忙西的，赵碧不知道去哪了，一上午也没看见她人。

裴胤凡帮我办完了出院手续，医院里有个熟人办事效率就是快，平时一个小时才能解决的问题她十多分钟就回来了。

我临走前，她还不忘了嘱咐我：“以后记得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眼前一亮，说：“那要是我想你了这算事吗？”

“算！这算大事！”裴胤凡冲我挤眉弄眼。

我搬着被子和裴胤凡还有沈姚一一告别，我看了眼赵碧她爸，老头依然昏昏沉沉的，赵碧此时却不在他膝下，倒是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妇女顶替了她的作用，拿着湿毛巾给老头擦脸擦胳膊，我猜她一定是赵碧的母亲，我至今尚未谋面的前任丈母娘。

我走的时候裴胤凡跟我打了声招呼就小跑着赶去做手术了，我留院观察这些天我们俩个日益接触，我发现护士这行可真不好干，好几次我都看见裴胤凡连午饭都顾不上吃急匆匆的去做手术，这一站就是六七个小时，后来我学鬼了，跑去外面的超市买了几块巧克力偷偷放进她的兜里，以保证及时给她提供能量。

当我在我爸我妈的陪同下走出病房楼，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赵碧风风火火的追了过来。

赵碧跑到我面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把被子交给我爸让他和我妈先走一步去车里等我，他们走远了以后，我说：“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赵碧长出了口气，戴着蓝色美瞳的眼睛里渐渐湿润了，“原来你要出院了啊？你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我想说来着，可你不在啊！”接着我又趴在她耳边，闻着她身上的袅袅香气，说：“刚才我看见照顾你爸的那个，是你妈吧！”

赵碧木讷的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我嘿嘿一笑：“没什么，我终于看见我曾经的丈母娘长什么样了！”

赵碧破涕为笑，“原来你还记得当初这点仇啊！算我对不起你了。”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就接受你的道歉了。”

她这句对不起说的一点都不真诚，她表面上刻意装的毫不在乎，但我能感觉出来她这句抱歉是发自内心的，这几天的相处我才发现原来她们家里这么穷，她爸爸是一个普通下岗工人，母亲靠干农活为生，纯粹是靠天吃饭，哪天老天爷一不高兴了，打个喷嚏下阵雹子，那地里的农作物就要遭殃了。所以我现在特别理解她想嫁个有钱人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这种心理，人都是自私的动物，想让自己活的舒服一点不叫拜金。

“咱们以后还是朋友吗？”我给了她一个台阶，她却得寸进尺。

“对不起，不可能了。”

“为什么？”

“咱们不是因为感情不和，而是因为物质的东西分手了，这种东西是我短时间内无法改变的，对不起了。”

“算我错了，行吗？”赵碧一头扎进我的怀里，眼泪簌簌浸湿了我胸前的衣服。

“爱过的人没法做朋友，为了证明我爱过你，我从此在你的世界里消失。”我把手放在她细柳杨腰上轻轻把她推开，然后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时光开始哗哗倒流，我想起了我们走过的每一条街，每一个路口，过往依旧还在，证明我们曾经爱过。我的眼前似乎朦起了一层水雾，冬天的北风真冷，像刀子似的挂在脸上，隐隐作痛。

我最终也没有回头，留下身后哭成泪人的赵碧，还有那一地的眼泪。

从此之后我和赵碧成了两条平行线上的人，再无任何交际。一年后我离婚的时候听说她找了一个外国老公，连同本人一起打包嫁到美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