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向阳村

白天行路,夜间休息。“冰封”发作,彩蝶为轩辕凌取暖。这样子过了十几日,竟也让他们给走到牛峁镇的向阳村,日落前彩蝶去寻了一家民宅借宿。那家是一对中年夫妇,还有一个小女孩,听说还有一个儿子,去了镇上卖柴还有一些自家编的小玩意儿,要晚些才能回来。彩蝶给了这对夫妇一锭银子,请他们帮忙熬了一锅鸡汤,放了些自己带来的草药,盛了一大碗给轩辕凌吃,自己喝了一小碗汤。剩下的就给这家人吃了。要说,彩蝶其实对银子没有多少概念。在村子的时候,只知道哪家的地多、牲畜多,那就是富有了。只是,小的时候,杜爷爷曾对她说,闯荡江湖最不能少的就是银子。所以,他给了她一大包的银子。而且,杜爷爷说过,要想别人帮你做事,也要给足够的银子,那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她也不知道刚刚给那户人家的银子够不够,只是看到他们乐的嘴都合不上了,应该是够呢。看来,要面对与适应这个新环境,她还有很多要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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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银子?”轩辕凌慢慢地喝着汤,吃着鸡肉,冷冷地说。

“杜爷爷留下的,说是我出山必须的。还有很多,你要吗?”彩蝶淡淡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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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凌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给太多了。行走江湖,财不外露。尤其是那些没有自保能力的人。”冷冷的语调里有些恶劣。

“嗯,明白了。以后我会注意的。”彩蝶点点头,继续喝着那一小碗鸡汤。

对于彩蝶的好脾气,轩辕凌有时会不觉的恼火。这样淡淡的、不愠不火的彩蝶,令他烦躁,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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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的赶路令两个人疲惫不堪,早早的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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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于轩辕凌来说,能够熟睡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在有人居住的地方,即便是躺在这个令人心安的怀中也无法熟睡。

不知是几更,轩辕凌被隔壁的说话声吵醒。

“儿子,累不?”是这家妇人的声音。

“不累。对了,今天镇上多了好多穿着黑衣的人。各个面色不善,还蛮恐怖的。我都一直在挣扎要不要早些回来呢。不过,生意太好了,还是舍不得就那样回来了。”年轻男子笑道。听起来确实是生意不错,很满足的样子。

“哦,没发生什么要命的事儿吧?”妇人充分发挥了八卦天性。

“没,就是他们拿着一张画像,到处给人看,似乎在找人。”年轻男子的声音停了下,“不过,那画中人可真美啊。虽说画的是男装,可是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天仙般的美丽女子呢。”说完还不忘傻笑一下,念叨两句“真美,真美。”

轩辕凌听到一群黑衣人拿着画像找人,已经猜到应该是夜非在派人找他了。江湖中,不知何时开始碧血楼中只有纯色的黑衣。而江湖则没有人会再穿这样的纯色了。即便是穿黑色的服饰也是会有些图案在身上,或是一些缀饰,以避免招来无妄之灾。

听到后来那男子口中一遍又一遍的说着真美,眼中已现杀机。

而彩蝶便是被这骤冷的杀气惊醒的。睁开眼借着窗外泻进的月光,便看到轩辕凌炯炯有神的丹凤眼直直的盯着对面那面墙。

“怎么了?不舒服吗?”刚醒来的声音有些鼻音,蒙蒙的。又将轩辕凌抱紧了些。

这时……“对了,儿子,说到美,今天咱们家来了两个人借宿,其中那个男子也很美哟。美的呀,就跟个妖精似的。多看两眼啊,说不得那心魂都要被勾了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妇人八卦的说。

“哦?有这样的好事?如果能够将那个美人儿交给那群黑衣人,就可以领到千俩黄金呢。”年轻人的声音有些激动。

“另外一个人可是一个老头儿?”年轻人又确认到。

“不是,是个小丫头。脏了吧唧、丑丑的,不知道是那个美丽男子的什么人,应该是个小丫环吧。”妇人有些遗憾地道。

“哦?那就有些不一样了,听说是一个美丽的男子与一个脸上有道疤痕的老人。可惜了那千俩黄金了。”年轻人更遗憾地道。

“待到明天你亲眼看看那男子与画像上的像不像,管他老人还是小孩儿呢,反正他们找的不就是个美丽男子吗。”果然,最毒妇人心啊。

本来,彩蝶听到那妇人说轩辕凌是个美人,而轩辕凌满眼杀机时,还偷偷地弯起了嘴角。谁知,越是听到后面,越是心凉。原来,他们面前竟是危险重重呢。她还没有学到精湛的医术,却要先经历一番江湖的险恶了。

彩蝶看向轩辕凌,悄声说道:“怎么办?你这张脸真是太招摇了。”语气有些恶劣的调侃,看到轩辕凌皱眉,不禁弯起了嘴角。这是平静的彩蝶脸上能够出现的最生动的表情了。轩辕凌早就发现,每当她发现他性格中她可以掌握的一点或是发现他的别扭后就会露出一个类似于笑容的表情。果然还是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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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会易容?展现你的利用价值的时候到了。”轩辕凌冷冷地看着她。是她自己心甘情愿让他利用的,他怎好不物尽其用呢。

彩蝶微愣。是了,不正是为了她的利用价值,他才会带她离开那座山、那个村子吗?她怎会不小心忘记了。几个日夜的和平相处,相依相偎竟让她忘形了。

收起微弯的嘴角,彩蝶淡淡地道:“嗯,易容术我还是有自信的。不知轩辕楼主想要易容成什么样的人呢?”

看着收起笑容的彩蝶,轩辕凌有些微恼。都是那两个蠢人惹怒了他,害他口不择言了。檀口轻启想说些什么,可是说什么呢。他们之间原本不就是这样的关系。她利用他离开那座山,他利用她照顾自己、将来利用她的长才陪着自己,难道他们之前能够撇开这些利用关系吗?答案是不能。既然本就是这样的关系,又有何好解释的呢。从来冷酷的轩辕凌,此刻却要说服自己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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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父女。明日你去找一套农夫的衣服与一套女子穿的裙装来。若遇到这家人,要让他们知道我们要去清溪镇听雨楼。”轩辕凌冷冷的说完,状似疲惫的合上眼。听雨楼是碧血楼离这里最近的一处堂口,与复活林刚好是相反的方向。现在他的功力只恢复了5成,对付一些江湖宵小之辈还绰绰有余,但若是遇上夜非,则是必败的。而他现在只能用这招声东击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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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现在已不是在荒郊野外了,彩蝶还是抱着轩辕凌睡的。靠在墙壁上的彩蝶也合上了眼,让思绪放空,沉入睡眠。虽然心中有些闷闷的,但是,青涩的彩蝶并不明白那是为什么。既然想不通,便不会太过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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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微明,彩蝶便起床去找衣物,还好一些勤劳的村民已经准备下地整理庄稼了。很快就弄到了两套衣物。折返时,这家人也起床了。

“小姑娘,这么早去哪了?”妇人状似热情地道。

“没什么,我爹的衣服昨天刮破了,我去弄了一套新的给他。大娘,你们起的真早啊。”彩蝶淡淡地道。

“你,你爹?”妇人的声音里不无惊讶。昨天明明看见的就是一个年轻人啊,最多不过二十出头,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女儿呢。

“嗯。”彩蝶淡淡地应着,“我们马上就启程了,天黑前要赶到清溪镇,要早些走才行呢。多谢大娘的收留。”说着便转身进了屋子。

将找来的衣物给轩辕凌换上,自己则套上了长裙。彩蝶在出去前就给轩辕凌做好了易容,现在换上了衣物更觉逼真,很像爹爹级的人物呢。而她,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穿裙装呢,以前在村里,因为还未及笄,不可以穿裙。真不知轩辕凌为何让她着裙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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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携走出屋子,向这家人辞别。妇人顿时愣住了,这、这哪是昨天的玉面郎啊,分明是一个中年男子,眉目间还可见年轻时必是个美男子,但是,却分明有年轮的沧桑显露在脸上。难道,昨天她看走了眼?还是她在发梦?妇人还未缓过神呢,父女俩已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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