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回忆二十四 原来可以残忍

西风院内

彩蝶小心翼翼地把着脉，“冰封已经解了，只是你的内力这几日耗费太多，要注意修炼，加以白玉丹的调节，应该很快恢复。圣火朱果本身也有增加功力的效用，加以修炼，功力必可一日千里。”

“嗯。我饿了。”

彩蝶将粥端至床前，仔细地问了问。然后一勺一勺地喂给轩辕凌。

几日的折磨，滴米未进的轩辕凌有些虚弱，只吃了一下碗便吃不下了。彩蝶也不勉强，扶着轩辕凌躺下后，自己便收拾了下去。出门布了百毒阵，然后才放心地去准备给轩辕凌调理的食材。

弯弯曲曲的回廊，两侧是清一色着黑衣之人，或练武比试，或喝茶聊天，和谐宁静的表象下是暗藏杀机。彩蝶腰间带着轩辕凌的令牌——全黑的木板上赫然地刻着一个飞舞的凌字。在这里代表着无人能超越的能力与权力。

彩蝶的一身白衣在这个纯黑的世界里格外地引人注目，或者说刺眼。

第一天

彩蝶清晨起床，看到院子里“尸横遍野”，有些被吓到了。

放眼看去，院子里至少躺了十几具尸体，清一色的黑衣，面上遮着黑巾，原来都是碧血楼的人呢~

彩蝶慢慢地走到这些人身边，微微颤抖着手，从斜背的小袋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药瓶，慢慢地倒在这些尸体上，然后，随着一阵青烟的升腾，此处又回复原本的幽静，便似从未有人来过。

彩蝶站在远门口沉淀下情绪，继续走出去准备今天的药材与食材。

门外，亭亭而立，一个红色身影。

“你，果然厉害。”柔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之前要谢谢你呢。曾经想象过，但还是没想到，此处竟是这样的险地。”彩蝶淡淡地道，平静的声音中竟隐隐有些不稳。

“怕了吗？懦弱胆小的人不配站在他身边。”傅红雪转身迎向晨风，发丝衣带随风飞扬，竟是有种无法形容的妩媚动人。

这等女子他都未曾动心吗？彩蝶淡淡地想着。

“是有些不忍。不过，你放心，我会守护好他的。也谢谢你曾经的守护。”彩蝶有些感慨，照这种情形来看，想必在她来之前，所有的暗杀都是被眼前的女子拦下的，应该相当辛苦吧。

“曾经？确实已是曾经。没什么好谢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而且，至今从未后悔过。”傅红雪略作停顿，转过身来向院子里看了一眼，“不过，看样子，你会做的比我好，这样我就可以安心的放手了。”然后洒脱地转身，从容地离开了这个她曾经费尽心思守护的地方。

彩蝶嘴角微微弯起，眼神染上暖色，看着走远的窈窕背影。

这天傍晚，彩蝶在院门口挂了一张警示牌，“院内设有机关，请勿深夜探访。”

第二天

清晨，彩蝶推开门，看到院子里仍然是十来具尸体，不禁心生不忍，再这样下去这碧血楼中的人岂不是剩不下几个了。转身回到屋内。

“如何才能让这楼里的人知难而退？每日这样死伤，我于心不忍。”彩蝶来到床前，对正在运功调息的轩辕凌道。

半注香的时辰，轩辕凌缓缓睁开眼，静静地看着彩蝶有些苦恼的脸庞。

“你昨天怎么处理的那些尸体？”

“化尸水。”

“今天就把尸体扔到院外吧。”

“这样好吗？那些中过毒的尸体，在阳光下曝晒会慢慢变黑，如碳烧过般，样子太过可怖，万一吓到那些下人们就不好了，而且曝晒尸体对死者也有些残忍。”彩蝶不无担忧地说。

“你关心的人，越来越多了。”声音不禁又冷了几分。

“没，我这就将他们拖出去。你别气。”彩蝶转身出去，将院子里的尸体，一一拖到了院外不太挡路的地方。

她知道，这是碧血楼的生存法则、处世之道，但心里难免会有些不安与愧疚。不过，既然决定留在轩辕凌的身边，这些事情是早晚要适应的。

这一天，彩蝶在西风院里听到了不少的尖叫声，令她更加的愧疚不安。

轩辕凌看在眼里，却没有出声安抚。在他看来，彩蝶需要成长，而这是必经之路。

第三天

秋高气爽的清晨，轩辕凌已经可以下床活动筋骨，于是就在这个清晨，轩辕凌与彩蝶一起走出房门，练练身手。

院子中的尸体果然少了很多，彩蝶不禁想，昨日那残忍的做法确实有些作用的。

彩蝶默默地将四具尸体拖出了院子，放在昨日的地方。昨日那些焦黑的尸体，已经命人掩埋了。

第四天

轩辕凌的身体在彩蝶的精心调理下，迅速地恢复着。夜探西风院的人也越来越少。彩蝶清晨推开门的时候，心是微微颤抖着的。这几日，连续不断地看见尸体，实在让她原本就不够冷酷的心，备受折磨。

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具尸体，彩蝶稍稍安心，小心地将尸体拖出院子。随后出来的轩辕凌，只是扫了一眼尸体，然后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蓦然转身，眉微微皱起。

秋日午后，彩蝶静静地研磨着晚上要熬煮的药材，轩辕凌盘膝打坐调节内息。

嗖~一支系着红绫的金镖射在窗棂上，彩蝶愣愣地抬头，看了眼轩辕凌，默默地起身拔下那金镖，上面插着一张纸条，彩蝶打开看了一遍。转身对轩辕凌道，“我出去下，很快回来。”未待轩辕凌应答便转身出去了。

轩辕凌缓缓地睁开眼，眼神冰冷，看着彩蝶消失的方向。

“怎么了？”彩蝶看着有些焦急地傅红雪。

“凤宁、凤宁不行了。帮我救救他吧，求你。”曾经高傲的脸庞，此时全是担忧，曾经刚强的脾性，现在只剩卑微的乞求。

“傅姑娘，别急，慢慢说。”彩蝶有些摸不着头绪，却似乎感觉到一丝不好的预感。

“彩蝶姑娘，很抱歉，我没想到他会去、会去西风院。之前我每日守夜时，他并没有……”西风院三个字说的很轻很轻，轻到似乎出口时便被微凉的秋风吹散了。但是，彩蝶听到了。心，瞬间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