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情不情愿

她走过去站到桌边捞过一本子，拿笔在上面写字。

“我要搬走。”

廖烨生一直没睡，此时眼睛泛着血丝，他看过一眼，抬头看她，不说话，薄唇紧抿。

黎仟一被他看的不舒服，又写。

“我不喜欢小孩子，更何况让他看见我们住一起，对他成长有影响……”

她边写边停，还在酝酿，笔下一空，本子被抽走，只见他手一扬，扔出老远。

腹部的酥麻感，还在一阵阵加强，她不想再在这里多呆一秒，丢下笔，出了房门。

径直下楼回到自己房间，从衣帽间拎出行李箱，往里面叠衣服。

指尖发颤，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她讨厌孩子，对，尤其是廖烨生的孩子。

房门被打开，沉稳的脚步声渐近，黎仟一余光瞥一眼，动作没停。

廖烨生抚了抚额，开口，嗓音沙哑，“别闹，为夷很乖，不至于让你讨厌。?”

“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只要是你的我都讨厌!”黎仟一丢下一件衣物，声音更大，“如果你真那么爱他，就娶他妈妈进来!离婚协议我随时可以签。”

廖烨生面色一僵，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身侧，声音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我的，你的？”

“我们是什么关系，你不清楚？”

黎仟一被他钳制住，冷笑，“还能是什么关系？买家与卖家的关系。”

一瞬间，行李箱翻滚在地，身体被大力甩到床－上，廖烨生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你这样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做了这么一笔亏本的买卖。”他手指拂过她的额间，一寸寸下滑，“买了一个连孩子都不放过的蛇蝎，还要顾及她情不情愿……”

他俯身，距离一直在拉近，黎仟一僵住，感觉到上衣的纽扣，正被一颗一颗扯开，她想开口，有双无形的手却在捏着喉咙。

她急，眼泪簌簌而落。

廖烨生停下来，“还想不想走？”

黎仟一忙摇头，一边伸手推他。

“现在才想起要听话？……迟了。”廖烨生扣住她的手腕压制到一旁，俯身吻上她的唇。

柔软的触感，伴随轻微的颤动，本来只是想浅尝以示警告，一沾上又想要些别的。

最近频频失控的根源就在身下，可她还一点不自知的挑战他的底线，廖烨生伸手剥去她的外衣，房门在外面敲响，为夷稚嫩的嗓音显得小心翼翼，“姐姐，你在里面吗？”

两人均是一僵，廖烨生迟疑片刻，作势起身。黎仟一伸手抓住他的衣领，一条腿攀上他的腰，方才还雾气满满的眼，转瞬间全然褪去。

只剩下，憎恨，鄙夷，挑衅，还有那么一丝丝，不满？

廖烨生难得恍惚，由着她拎着衣领的力道，再次低身，想要吻她，她却陡然睁大眼，别过脸躲到一边。

薄唇擦过耳侧，廖烨生停在半空，面无表情的将她的手从衣领上拿开，下床，系纽扣，“为夷以后都会住这里，你最好别再胡闹。”

他说着在床沿落座，手指准确无误的拂过她腹下的疤，嘴角挂着一抹自嘲，“就当，曾杀死我一个孩子的补偿。”

杀死，补偿，补偿……

黎仟一伸手捂住脸，他怎么能这么说？不是意外么？意外怎么可以算到她头上？

脑中仔细想回忆过去，头疼欲裂，只有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根本，不愿想。

廖烨生抱着为夷回到书房，目光扫过他额上缠着的纱布，柔声问，“还疼不疼？”

廖为夷捉住他的手腕，一脸激动，“姐姐是爸爸的老婆吗？护士姐姐说，我妈妈腹下有疤，姐姐也有哦，那她是为夷的妈妈吗？”

他说话断断续续，表达不清，像是在说绕口令。

廖烨生望着他满怀期待的双眼，反问，“那你喜欢她吗？”

廖为夷脸一红，小手捂脸，“喜欢。”

廖烨生垂下眉眼，手机在响，他看了眼上面的名字，走到角落接听。

“哥，我在南洞，有要紧事跟你说。”

廖希莹焦急的说完一句，就切断通话。

廖烨生捻了捻眉心，重新将为夷抱进怀里，准备送下楼交给家庭医生，打开门。

黎仟一站在门口，披头散发，瞪着一双眼睛正要开口质问。廖烨生将为夷放到她肩上，拉着她垂在两侧的胳膊，环住廖为夷的小腿。

“我要出去一趟，你看着他。”

肩上的一小团紧张的发抖，黎仟一木讷的抱着，不敢施力，生怕不小心弄疼他。

声音都跟着变得小心翼翼，“我有话问你。”

廖烨生看着她的样子，心底某处莫名柔软，他走上前，将人揽进，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又去亲了亲儿子的侧脸。

惹来一串咯咯的笑声，黎仟一瞬间被萌化，回神的时候廖烨生已经下楼，她小步追上去，朝楼下喊，“我还有话要问，你别走!”

廖烨生停住，回身看她，“知道，但不想答。”

“同样的，你不想回忆的事，我也根本不想记得。”

黎仟一僵住，耳边软绵绵的声音还在小声持续，“是妈妈吗？是吗？”

有期待有紧张，这样的声音太过耳熟，也曾千万次的想让某一个人走过来对她说，我是你妈妈。

可惜没有，不懂事的时候没有，懂事的时候没有，在漆黑的木板房里没有，在偌大的庭审现场没有……

最后终究，不再期待，不再紧张。

她转回身，背靠着扶手，缓缓蹲下。手指摸着他的发，脸凑近贴着他冰凉的小脸，“是，我是。”

－

又晚了，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