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做杀手很有趣的！”里森心情平静、波澜不惊地说。

“老大，你看太阳已经爬到头顶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收工了？”钟宣小心翼翼、忐忑不安地问。

“哦，马上就结束了！最后训练一下你的闭气能力！”里森说着，弯下腰拎起钟宣的一只脚，像拎了一只无力反抗的虾米一样倒提着，把钟宣的头部浸入水中，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拎出水面。

“咳咳咳——！老大，你这样子，我会被闷死的！”钟宣不停地咳嗽着，气结地哽咽道。

“没有关系！我很有分寸的！不会让你被淹死的！”里森不以为然地轻声说。

钟宣又被泡进水里，这一次，时间更长了！他坚忍着，坚忍着，脸颊涨得青红发紫，只感到胸中有一大团气流囤积在身体里，仿佛要把身体撑破了，撕裂了！

过了良久，钟宣又一次被拎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吐着气，没有一丝力气再去讲话，他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猛然间他又一次被水淹没。

钟宣反反复复地被泡进水里几十次，最后被里森恋恋不舍地带到岸上，洗漱之后，和里森一起去吃饭了。

饭桌上，鸡鸭鱼肉，样样俱全，香味扑鼻，钟宣却没有一点儿食欲，心想，天天这样训练，不到半个月，就会把人活活折腾死，吃再好的食物，又有什么用呢？

“钟宣，多吃点儿！下午还有更严酷的训练呢？吃不饱饭，可没有力气呀！”里森热情地招呼说。

“是！老大！”钟宣说着，狼吞虎咽，不顾形象地大口吃起来，心想，里森说得不错！不吃饭，怎么能坚持训练呢？怎么能找机会逃出去呢？

午饭过后，钟宣躺在草地上休息了一个小时，起来以后，仍然感到腰酸背痛，浑身的骨头仿佛在咯嘣咯嘣地响，即将要断裂似的。

这时，里森让钟宣背上几十公斤的沙包，在跑道上跑了两千米，钟宣累得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脸色煞白煞白的，急促地大口喘着气，整个人虚脱得仿佛只剩下一副薄弱的骨头架。

“老大，我实在不行了！没有一点儿力气了！马上就要晕过去了！”钟宣卸下沉甸甸的沙包，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他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半眯着眼睛，恍恍惚惚、神志昏沉地望着悠闲自在的里森，用飘飘忽忽的声音讶然地说道。

“我看你也是真的不行了！我会体谅你的！你放心，接下来的训练，不会消耗一点儿体力！你跟我来吧！”里森兀自沉静地淡淡说道。

钟宣颤颤悠悠地跟着里森来到一棵粗壮挺拔的大树前，只见那棵大树枝繁叶茂，刚挺苍翠，盘旋多姿，参差披拂，倔强傲然，矗立入云。

钟宣愣愣地望着那棵参天大树，诧然不解地问：“老大，我们要干什么？”

“你看到那树上的绳索了没有？”里森神清气朗说。

“啊！看到了！老大，你要把我绑在树上吗？”钟宣惊愕地望着绳索，悚然发抖地说。

“不！接下来锻炼你的意志力和平衡力！要把你的双脚吊在树枝上，然后，你就把双臂张开，体验一下空中的平衡感和飘逸感！很爽的！你愿意吗？”里森兴味盎然地说。

“是的！老大！”钟宣神色恭敬地说，心想，我能不愿意吗？我的命握在你的手里，我现在还不是砧板上任人宰割任人凌迟的肥肉吗？

里森缓缓放下树上的绳索，地上就显现出一个很大的绳圈儿，里森柔和地说：“钟宣，跳进去！”

“哦！”钟宣轻哼了一声，依言跳了进去，未料，他一下子就被倒吊在树上，顷刻间，天和地都不停地旋转，旋转，旋转......

“伸开双臂！”里森在下面轻轻地叫道。

钟宣伸开双臂，身子渐渐地停止晃动，眼前也没有刚才那么眩晕，那么迷蒙，那么昏沉了。

“钟宣，你知道我为什么亲自培训你吗？在HK杀手训练营，能有幸接受我亲自培训的预备杀手那是寥寥无几的！”里森严肃地说。

“为什么？”钟宣漫不经心地说。

“因为你骨骼奇异，身手敏捷，是不可多得的杀手人才！只要稍加雕琢，一定能成大器！训练还算辛苦吗？”里森的眼眸中尽是自信和欣赏的光芒。

“是！”钟宣如实回答。

“你们中国人不是经常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吗？只有坚持到底，才能成为全球一流的杀手！”里森字字铿锵地说道。

“老大，我不想当杀手，你能放我走吗？”钟宣凄苦地说道，只感觉两只脚踝异常疼痛麻木，仿佛要断裂一般。

“你知道，那次绑架你们的那些人，HK为什么全部杀人灭口吗？他们全是从这里逃出来的预备杀手！HK国际恐怖组织的眼线遍布全世界，很难逃出去的！你想逃走吗？”里森猝然沉下脸，冷冰冰地说道。

“老大，你不要认真！我绝对不会逃出去的！”钟宣慌忙说道。

“你逃了也没关系！被抓回来以后，就会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了！”里森毫不在意地说。

“嗯！”钟宣轻轻地应了一声，这时感到整条腿都是痛楚麻木的，只想让里森早点儿把他从树上放下来。

未料，一直等到天昏地暗，星星月亮都爬出来了，里森才放钟宣回去吃饭睡觉。

这天晚上，钟宣和娴月万分疲累万分贴心地依偎在一起，墨深诡异的夜，像一道虚幻缥缈的黑色剪影，笼罩在这一片奇幻迷离的森林里，一阵急切的风吹过庭院，打着回旋呼啸着掠过小屋，发出丝丝悲鸣，让人感觉气氛有些阴森可怖。

月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枝桠，穿过澄净清凉的玻璃窗，洒落在小屋的地上，皎洁如水，斑斑驳驳，梦幻朦胧，像一滩光芒晶莹剔透的清水。

钟宣轻轻抚摸着娴月那柔软纤细的黑发，轻轻靠在床柜上，柔情万缕地说：“娴月，今天白天，你都做了些什么？”

“跑步呀！做瑜伽呀！走钢丝呀！游泳呀！就这些！”娴月若无其事地说。

“你不是不会游泳吗？”钟宣讶然地说。

“做杀手是要全技能的！你不知道吗？那个黑人迈克手把手地教会了我！”娴月淡淡地说道。

“你真的要做杀手呀？训练辛苦吗？那个迈克凶吗？”钟宣柔柔地关切地问。

“当然不会真做杀手！训练辛苦点儿，迈克凶点儿，也没有什么关系！就当作上免费培训班了！既锻炼了身体，又锻炼了意志，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只要我们不去做他们交代的那些伤天害理、为非作歹的任务就行了！”娴月淡静地说。

“娴月，你永远都是那么乐观向上！那么不屈不挠！那么坚韧不拔！”钟宣的声音里流泄出无限钦佩和崇敬的色彩。

“钟宣，你一定要坚强地挺下去！我知道那个里森老大一定会严格要求你的！你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吧！我们一定要学会在恶劣的环境中坚强地生存下去，像那些在荒山野岭的石缝中百折不挠、顽强生长的野草那样！”娴月坚强不屈、意味深长地说道。

“嗯！我一定听你的！好好地挺下去！”钟宣猝然感觉好像浑身注满了无穷的力量，非常坚定地说道。

“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们再想方设法逃出去！在此之前，我们一定要好好保护我们的身体，努力地训练！”娴月异常沉静地说。

“嗯！有你在身边真好！”钟宣情深意切地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