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阔别重逢（上）

卓澔忆和蒲烟带着从北街场子里拿来的监控录像到了培天的办公室。

卓澔忆将带子放在培天的办公桌上：“天哥，这是我和蒲烟在北街场子里找到的证据，你看看。”

培天好奇地挑了挑眉：“这里面是什么证据？”

卓澔忆示意蒲烟打开培天的电脑，将录像带放了出来，说道：“天哥，你看，这是昨晚我和蒲烟去场子时的录像，蒲烟跟这几个男的打了照面，同样的，他们又出现在每一个场子被抄的晚上。”

培天看着录像带，面色渐渐凝重，低声问道：“这些人什么来头？”

“是哲哥的人，我在哲哥的场子上见过。”卓澔忆答道。

培天的脸色低沉，握紧了拳头，声音浓稠得像一团抹不开的黑雾：“澔忆，蒲烟，你们两个陪我去赤虎堂找他燕习哲讨个说法。”

赤虎堂？蒲烟心里一沉，躲了那么久，终于还是要再见他了。落杨，这次见面，你是怎样的心情？还记不记得我们像梦一样的曾经？那个深爱你的我变成了今天这番模样，你会不会心疼？当有一天我变得比你更强大，你会不会想起我当年懦弱胆怯的样子？

“蒲烟，你脸色怎么不太好？”跟着培天出了办公室，卓澔忆小声问道，

蒲烟抬起眼，看着这个男人脸上浮现的关心，摇了摇头：“我没事，不用你管。”

卓澔忆轻叹一声，眼神因为尴尬而失去了焦距，她的冰冷与陌生根本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埋下头，心淌上一丝疼。

到了赤虎堂门口，培天直喝一声：“让你们堂主出来。”其实培天一直和燕习哲关系不错，至少门面上是这样。燕习哲为人和善，在帮内声誉很好，所以当赤虎堂的人听见培天压抑着火药味的语气，有些不满。

“天哥，您先坐一会儿，我进去问问哲哥现在见不见客。”说话的是郑毅，在赤虎堂也算是说得上话的人。

“没必要，他燕习哲还没这么大面子。”培天推开郑毅，拔腿向燕习哲的办公室走去。

每走一步，蒲烟的心就颠簸一下，这种感觉说出来别人也不信，就像飞蛾能感觉到火光，就像蝙蝠迷失不了方向，就像当火靠近人能感觉到炙烤，就凭这种直觉，她知道，落杨正一步一步向她靠近，或许是说，她正一步一步靠近着他。

“燕习哲，你他妈这是什么意思？”培天推开办公室虚掩的门，将录像带举在手里。

燕习哲不解地看着培天，身边站着同样一脸疑惑的落杨。

“昨天我的人去北街场子找到了你的客人，你是什么意思？”培天渐渐提高了声音。

双方对峙着，一言不发，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落杨的目光在一瞬间落在培天身边的她身上：一袭黑色紧身衣，诱惑的红唇娇艳欲滴，眉下的烟熏让眼睛显得大却空洞，瘦削的脸在空中画出完美的弧线，这，是不是她？他呆站在原地，不敢叫出她的名字，不敢做出靠近她的动作，像，太像了，是她吗？是她回来了吗？

蒲烟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从进门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也在，两年不见，他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面容间显出成熟，鼻翼上的稚气还在，还是不留胡子，还是用斜刘海遮住半个额头，还是唇薄的像片扁平的树叶。她几乎只看了他一秒，却将他的变与不变瞬间理清。

时间仿佛就暂停在此刻，他望着低眼的她，动弹不得。

终还是燕习哲打破了僵局：“培天，客人喜欢去哪消费我管不着，希望你不要血口喷人，也不要伤了赤虎堂和烈豹堂的和气，否则对你我都没好处。”

“这件事我一定会追究到底，敢不敢和我去粼哥面前对峙，若你没做什么亏心事，你敢不敢跟我走一趟。或者你先看完我手里的带子，你再做决定。”培天将录像带递到燕习哲手里，“念在你我往日情分，只要你承认你做过，并在帮主及长辈们面前向我道歉，我是不会再追究的。”

燕习哲将带子放在桌上：“我没做过就不会怕，落杨，送客。”

落杨怔怔的低声道：“天哥走好。”

培天带着蒲烟卓澔忆二人走后，燕习哲见落杨神色不对，关切地问：“你怎么啦？”

“哲哥，我有点事，我想先走，不好意思。”落杨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待燕习哲点头之后，落杨疾步走出了办公室，他在心里狂念：一定是她，她回来了，我要找她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