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新月教统一绿林 武当山五六七人
- 武当山
- 曾无极
- 10590字
- 2013-08-01 12:19:28
韩落等几人三天赶路终到大王山,这日太阳暴晒,山上唧唧喳喳的人群,大半都是绿林之人,都待着比武台前,韩落扫视了一下,以往武林五岳各派的叛徒都在比武台上端坐,看来新月教是想用这几人说服绿林众人加入新月教。
过不多时,新月教小喽啰压着苗寨的金夫人上比武台,金夫人全身被捆绑着,头发散落,双眼无神,衣着秽乱,小喽啰把她绑在了台前的柱子上,金蝶见此情景急着上去,张凌风立刻按住了她摇摇头,轻声道:“现在金夫人没有危险,等比武过后各人元气已伤,再救不迟!”金蝶噙着泪水点点头,盯着台上的金夫人。几人都扮成绿林之人,金蝶,小静小倩也都是男装打扮,是以不引人注目。
只见新月教长老周直豪走上台,和台上之人打过招呼,便到台前讲话:“咳,今日,海沙派,大刀派,五虎门,土狼寨和丐帮,以及江湖各位英雄豪杰光顾我新月教盛事,今日咱们大伙聚在一起,比武切磋,武功技高一筹的,就可以把苗寨这个老毒女带走,任凭处置!各位都是和苗寨有怨仇的,今日不管哪人胜出,大伙都不必担心,我想,应该没有人放过老毒女吧?呵呵,在比武之前,老夫在说一件事,我新月教幸上天眷顾,得了一件宝物,以后愿意跟着新月教的,名利、财富皆可得。所以,大家比武切记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和气!像我身后的诸位。”周直豪指向五岳各派的叛徒和三个和尚,接着道:“和和气气!干一番事业,不枉人世间走一遭!”
土狼寨的大当家李贵吆喝道:“哎呀!我等烂命一条,与其坐吃等死,还不如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哈哈哈!周长老,我土狼寨跟着新月教了,你快别啰嗦了,赶快开始吧,我要亲手杀了这个老毒物给我二弟报仇!”
周直豪呵呵道:“好!以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我们就开始吧,哈哈!”
土狼寨李贵率先跳上比武台,五虎门掌门徐达虎随后跳上比武台,拱手道:“李兄,请!”李贵摆出开招掌式,徐达虎的虎拳出招,二人都是一流高手,势均力敌,高手过招只在一招之间,这二人武功在江湖中只属中上等,过招两百招依然分不出胜负,那丐帮九袋长老崔天洪倏然间跳上比武台,大声道:“似你们俩这般比武,比到天黑都分不出胜负!”说完便左右两掌打出,李贵和徐达虎二人见此,各接一掌,崔天洪双脚骤踢,二人始料不及,均被踢下比武台,崔长老也不客气,向台下道:“若不是苗寨老毒女害我全家性命,我也不会和各位争夺,今日报仇之际,我必亲手杀了老毒女解我心头之恨,海沙派和大刀门一起上吧!”
庄文鹤大怒,瞧向海沙派的梁堂,道:“梁兄,一起上,胜了我们俩一起处置老毒女。”梁堂道:“庄兄所言甚是!”二人一起上比武台。庄文鹤使刀,梁堂用剑,二人上台不打话,一刀一剑左右出招,崔天洪空手接招,不敢硬接,一直躲闪,待五十招过后崔天洪喝道:“着!”一脚踢掉梁堂手中剑,双掌紧接打出,梁堂已被打下比武台。随即腾空跃起避开庄文鹤一刀,两招便也打下庄文鹤,崔天洪向台下道:“各位多有得罪!”便接过帮中弟子棍棒,走向金夫人,忽闻台下一声起:“崔长老好武功,在下前来领教!”
韩落跳上比武台,崔天洪扭头问道:“你是何人?”
华山派叛徒曾量之突然站起来道:“这是降龙大侠韩大侠!”
韩落呵呵道:“曾兄好记性,但不知何故坐在此地?和邪门外教混入一流?”
新月教长老周直豪端坐着,道:“韩大侠,武当山之事还没找你算账,今日又来此处,什么事都要管上一管,你是天皇老子不成?”
崔天洪接道:“韩大侠,你与这老毒女也有怨仇?”
“没有。”
“既无怨仇,何必插上一脚?这老毒女杀人无数,今日该有此劫!”
韩落摇摇头道:“恕在下直言,苗寨虽以毒闻名,却不曾听闻做什么杀人放火之事,苗寨虽不和我中原各派交结,确也是堂堂正正之派,若不是被杀之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之事,岂会无缘无故杀人?”
金夫人突然大笑道:“正是!姓崔的,你年轻之时,因父亲口味怪癖,专吃人肉,你便假开酒肆,杀害独自过路喝酒之人,孝敬你父亲,久而久之,被杀之人没有三百也有两百,我毒你全家六条性命,还不够还。海沙派的梁堂,你纵容手下之人杀害一个小渔村全村之人,霸占海口,倒卖海沙,是也不是?土狼寨的李贵,你占山为王,杀人越货,遇见过路女子便抢回山寨,被我在山下遇到你二弟作恶,该不该杀?五虎门,好一个五虎门,专门抓年轻女子卖去青楼,你儿子才十六岁便禽兽不如糟蹋无数少女,若不杀他,还要害多少女子?”金夫人一口气说完,铿锵有力,接着道:“今日若入贼人之手,要杀便杀,何必争来夺去!”
金蝶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娘!”便跳上比武台便去解开绳子,周直豪一跃而到,一掌打出,呵呵道:“众位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让你们来讲故事认亲的么?”
金蝶被打下台下,嘴角流血,张凌风和小静小倩马上扶着,张凌风喂了她一颗丹药,号了脉,并无大碍。
韩落绕开崔天洪,双掌向周直豪打去,周直豪凝神应招,来来回回战了二十回合,周直豪功力稍低一些,渐渐不敌,那五岳各派叛徒见此,一起上前围攻,张凌风也跃上比武台相助韩落,可对方毕竟有八个好手,何况还有三个和尚在一旁掠战,双拳难敌四手,韩落和张凌风渐渐力穷,被众人打倒在地。
二人被牛皮鞭绑住,小静小倩上前营救,哪里是对手,三招过后也各受伤便也被缚,金蝶受伤在地,也被绑住。
周直豪对崔天洪道:“按照比武约定,崔长老胜出,苗寨老毒女任凭处置!”
崔天洪道声多谢,便举起棍棒一棒打向金夫人头顶,一棒毙命。金蝶见此伤心欲绝,嘴张着说不出话,热血上升,晕倒过去。大刀派掌门庄文鹤金蝶急道:“周长老,这小毒女毒死我爱子,请周长老交给我处置,大刀派此后愿听新月教差遣!”
周直豪道:“庄掌门,实不相瞒,这几人都是教主吩咐留命之人,教主自有裁决,恐怕此时不能交给庄掌门,要不这样,我先禀明教主缘由,再交给庄掌门发落!”
庄文鹤还想说着什么,周直豪又道:“各位!实不相瞒,我教教主叫我邀各位聚在此处,是有大事相商,各位请随我到长沙走一遭,教主必有重礼回报!”
丐帮崔天洪拱手道:“周长老,崔某人听闻老毒女在此山,前来报仇,现在此仇以报,崔某当带众弟子回帮中,前去长沙多有不便,谢周长老好意!”
周直豪眼中杀气顿生,在崔天洪转身离开之际,突发全力打在其脑袋,崔天洪来也来不及哼一声便倒地身亡,丐帮跟来的弟子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收尸。这一来,其他四派数千人也都寂静无声,无人再说离去之话,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向十里外的长沙城。
长沙城中,新月教大摆宴席。大厅之中,新月教教主慕容雄坐在主座上,道:“今日请四派相聚新月教中,实有大事商议,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咳,我新月教得知前朝倾国宝藏现世,众位都是江湖中有一席之地,消息众多,请各位来便是为了这宝藏而来,前几月宝藏图现身威武镖局,我教得知消息之时,威武镖局冯大当家已经带着宝藏图不知所踪,几位都是和威武镖局常年打交道,我便斗胆请各位前来相助,若是有了宝藏图下落,这富可敌国的宝藏各位都有一份,到时候呼风唤雨岂不痛快?”
土狼寨李贵道:“这冯华为人圆滑,此时躲在某处,怕是相当不好找啊!”
慕容雄道:“就是不好找,所以才请各位前来,我新月教认识冯华之人少之又少,若是各位相助,我教可派人保护众位。”
众人都听出此话有威胁之意,不敢反对,都一起道谢。
再说韩落等人,被关在地牢之中,手脚皆被戴上铁链,五人被锁在一间密室之中,金蝶此时已苏醒,张凌风在旁边安慰着。韩落道:“今日被关在此处终于可以好好的清静清静了!”
金蝶带着歉意道:“韩大哥,连累你了,真是过意不去!”
韩落摇头道:“金姑娘此言差矣,岂不是拿我当外人,你和小倩小静在我眼里都如女儿一般,前些日子,你娘在世我不敢开口,今日我便抛开这张老脸,你若是不嫌弃,做我的女儿吧!”
金蝶道:“爹爹哪里话,我怎会嫌弃!”
张凌风道:“韩大哥这一下子可有三个漂亮的女儿了!”
韩落又摇摇头道:“你可不许再叫我大哥了,这辈分可就乱了,该叫叔叔了!”说着看着金蝶笑到。
金蝶脸上一红,小声道:“张大哥,以后你可不要负我,要永远陪着我。”
张凌风叹口气道:“我们今日被关在此地,生死不知,若是能出去,自然永远陪着你,若是不能出去,便也一起死在此处!”
韩落“啊”的一声,道:“我到现在还不知,你师弟聂蹲和冯少潇现在在何处?武当山也并无二人踪迹,可清风道长立聂蹲为武当新掌门,按理说,聂蹲必在武当山,这可怪了,怪了!”
张凌风思索道:“我也想不通,可能在太师父的密室吧,太师父生前可以一连几年在密室闭关,不露面,连师父也不知密室在何处。”
韩落突然哈哈大笑,道:“原来清风道长早已准备好了,聂蹲恐怕此时正在密室中修炼武功,若不然,清风道长也不会随便将掌门人之位传于他,哈哈,这可有意思了,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看到聂掌门功成之时!”
张凌风道:“若是如此,武当山假以时日必可重现江湖,我不用那么大包袱了!”
武当山上,焦木遍地,坟地新生,两三个小道士生火做饭念道经,犹如秋日凋零之树。密室中,聂蹲刚练完《太乙神功》第四成,睁开眼,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冯少潇坐在露台边,双脚敲着悬崖,聂蹲走过去拉起她,道:“不怕危险啊!”
冯少潇笑道:“你可练完了,怎么样?”
聂蹲道:“第四成已经练好了,我笨哪有你练得快!”
冯少潇道:“太师父说你够聪明了,当年太师父练得时候两年才练完第四成,你就知足吧!说起太师父,好像两个月没有进来了!”
聂蹲道:“哦,这么久了?奇怪了,该不会出事了吧?我们去看看。”
冯少潇摆摆手道:“不行,太师父再三交代不能出去的,再说了,太师父怎么会出事。”
聂蹲想了想道:“我们悄悄的吧,去太师父房间看看,神不知鬼不晓的。”
冯少潇嗯了一声,随着聂蹲走到石门边。聂蹲在石门边凝神倾听,门外杂物间无人,才使力推开门。这一开惊呆了,这哪里还是杂物间,放眼望去,残垣断壁,焦糊糊的横木零落,聂蹲急忙走出去,哪里还是房舍,到处都是被火烧的残景,聂蹲大叫道:“太师父!太师父!师兄!”
叫了几声并无人应答,听见百丈外悉悉索索的响动,聂蹲情急之间急纵过去,此前百米至少需十纵,聂蹲看到一个床单搭成的简易帐篷,掀开帐篷,里面有三个紧紧簇在一起的小道士,聂蹲认识他们,都是武当二十八代弟子,便道:“小木头,你们怎么在这?其他人呢?太师父呢?武当山怎么了?”
小木头怯怯的看了看聂蹲,认他不出,不敢言语。聂蹲知自己数月无梳洗,头发胡子邋遢之极,便接着道:“我是你们聂师叔啊!”说完一手扒开头发,一手扒开胡子。
小木头三人认出了聂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聂蹲上前抱着他们,道:“别怕,别怕,我在,怎么回事了?”
三人哭了半个时辰,才慢慢停下,小木头便啜泣便断断续续道:“他们都死了……祖师爷……不见了,火烧的太厉害了……我们躲在水缸里……烫坏我们了,火烧了一天,师叔们都死了,活下来的十几个人都下山去了,我们三个不知道去哪……也不敢下山,呜呜……师叔,晚上好冷,我们没有被子……没有吃的了……我们只能捉老鼠吃,好饿……师叔……”
聂蹲眼角顿时留下眼泪,摸着小木头的脑袋道:“别怕,别怕,师叔回来了,别怕了!”冯少潇在一旁也暗暗留着眼泪,忽然转身飞奔下山,聂蹲接着道:“冯师叔去买吃的去了,能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吗?”
小木头听见有吃的,头往外瞄了瞄,又望着聂蹲,聂蹲看着漆黑的夜,一动不动,脑子一片空白,小木头又道:“那一日上午,我们仨人正在洗菜,听见外面热闹的很,就偷偷站在门口看,好像叫什么什么月教的来了几十人,跟太师父说着什么,然后就出来两个人,给祖师爷下跪,再然后有一个人就和降龙大侠韩大侠打起来了,打着打着祖师爷就把那个什么教的人打退后了,后来那教的人便都走了,没走多久,就有三个大火球飞来了,祖师爷飞起来踢走了两个,还是有一个爆炸了,‘嘭’的一声就着火了,接着好多火球飞过来了,师叔们都去救火了,再接着就很多人身上着了火,大声的叫着救命,房子也起火了,厨房也掉了一个火球下来,我们仨害怕极了,躲着大水缸里,不敢出声,也不敢出去,水烫极了我们也不敢出去,第二天上午我听见有人在找人,像是师叔的声音,我们便出来了,有十几个个师叔在大院呼喊有没有还在,我们仨跑过去了,师叔们哭了,说要下山回家,问我们要不要下去,我们不敢下山,也不知道去哪,师叔们也不理我们就走了。我们仨就留了下来,那时候有些房舍还在着火,我们看见大院里好多死人,有些人都烧成灰了就剩一个人形,我们没办法,把他们一堆一堆的埋了,山上的被子烧完了,起先还有些米没烧着,我们吃了几天便没有了,饿极了,我们就捉老鼠吃。”说完,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聂蹲。
聂蹲眼泪一直不停的流,反复的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师叔回来了,以后你们不会挨饿了,也再没有人欺负你们了!”
三个小道士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讲着讲着就笑了,聂蹲看见他们笑便也笑了。约摸三个时辰,冯少潇带了一大包袱东西回来了,肩上还扛着一床棉被,道:“这是山下的农夫家借来的,明日我再去镇上买些东西。”说完走进帐篷,打开包袱,里面有一些剩菜,和米饭,没地方盛着,干脆一起包在包袱里。仨小道士看见米饭和剩菜,嘴巴张着咽了几口口水,看了看聂蹲,小声道:“师叔,我们可以吃吗?”
聂蹲笑道:“吃,我们一起吃!”便抓起一把饭放嘴里嚼着。
仨小道士听着这话,马上也手抓着米饭和剩菜,手抓不过瘾,马上捧在手上,狼吞虎咽的,聂蹲走出来紧紧的抱着冯少潇哭着。冯少潇拍拍他后背,道:“别哭,别哭,没事,武当山没事的,明天我们砍树建房舍,一天一点点,把武当山建起来!”
聂蹲道:“你帮我看着他们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冯少潇点点头进帐篷去了。聂蹲走到紫霄宫遗址,坐在地上,想起来了师父,想起了小时候师父还是秀才的时候教自己和师兄写字念书,想到了上武当山的时候和小木头他们差不多大,师父开始教自己读道经,再过两年,师父教自己武功,和师兄下山遇到冯少潇,再想到太师父带自己和冯少潇进入密室,太师父教自己武功,讲解着武功的精义,想到太师父最后一次进密室和自己讲解《太乙神功》第五成,想着想着便打坐不自禁的练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冯少潇醒了,把被子给三人盖好,提了凤鸣剑便出帐篷四处寻找聂蹲,发现他盘坐在地上,头顶冒着缕缕白眼,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心想怎么在这里便练起功了,若是有人打扰,那还不走火入魔么?又不敢叫他,无奈摇摇头在旁边站着。少许,小木头也醒了,看见二人在这边,便跑过来道:“师叔!师叔!”冯少潇立马摇摇头对他做出嘘的手势,走到小木头身边,轻声道:“你师叔在练功,你们别去打扰他,也别让人去打扰,否则你师叔轻则便疯,重则毙命了!”小木头嘴张大的大大的,重重的点了点头,也轻声道:“放心吧,我不叫别人去打扰他!”
冯少潇微笑着,道:“我去打点野物来吃,你帮我看着师叔,要是有陌生人来,你就大声叫我,我就在附近。”
小木头点了点头,嘴唇紧紧的闭着,不再说话,冯少潇便使轻功奔去不远处,此节正直腊月之时,野物甚少,唯有兔子在干草中寻觅食物,冯少潇一剑而起,便杀了两只兔子,提了兔儿便往回奔。因怕有人骚扰聂蹲,便在聂蹲三丈外架起了篝火。
小木头呆坐在地上眼睛看着聂蹲,却时不时的瞄着正在烤着的兔子,瞄一次便咽一口口水,两外两个小道士也被香味唤醒了,走过来坐在烤兔便,冯少潇望着他们笑了笑,小木头小声叮嘱另外两人不可以打扰师叔练功。
突然间,冯少潇烤兔的动作慢了下来,自从练了天女剑法,内功精进不少,觉察到附近有两人呼吸声,便故意道:“小木头,你来帮我烤着,我去洗洗脸。”小木头听了马上跑去转动着铁棍上的兔子。冯少潇拿起手边的凤鸣剑,倏然间飞奔去呼吸声附近,眼神望着二人凌厉道:“你二人鬼鬼祟祟的干嘛!”
原来这二人便是白敬启和涂文龙。白敬启不识冯少潇,便道:“你又是何人,来这武当山干嘛?”
冯少潇哼了一声道:“武当山派弟子不在武当山该在何处在?”
白敬启和涂文龙面面相觑,涂文龙道:“武当山可曾有女弟子?”
冯少潇握紧剑,道:“女弟子便如何?我就是武当山二十七代弟子冯少潇!”
白敬启和涂文龙不约而同的‘啊’了一声,道:“你就是威武镖局的冯少潇?”
冯少潇一下懊悔,只怪一时最快报出姓名,便拔出剑道:“正是!”
白敬启笑道:“别误会别误会,依礼而言,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叔。”
冯少潇瞪眼道:“莫乱讲,武当六侠早已仙逝,哪里来的师叔!”
白敬启眼神悲伤道:“听我先讲,我二人之前是新月教护法长老,此前大闹武当山被师父,也就是清风道长打伤,便将我二人关在武当山,师父为我二人疗伤讲道,两月前新月教再上武当山之时,师父收了我们做徒弟。可惜师父不幸仙逝,我二人便将师父埋在后山,日夜陪着师父。”说完还闭眼滴了几珠眼泪。
冯少潇半信半疑道:“我如何相信你们?”
涂文龙道:“我二人此前见武当山上尚有小道士在此间,便每早来探望一次。如今冯姑娘在,我二人便不再来探望了,信与不信,无可紧要。”
白敬启感慨道:“冯姑娘,我二人弃恶从善,皆拜师父所赐,若日后有需要之时,可到后山来找我兄弟!”说完便携涂文龙走向后山。
冯少潇合上剑,半信半疑的走回去。脑子中充满了不可思议。走进紫霄宫废墟闻见糊味,便‘哎呀’一声,拿起烤兔,道:“都糊了,那将就着吃吧!”自己撕了一条兔腿,剩下的给三人分了,小木头问道:“师叔不吃吗?”冯少潇笑道:“你吃吧,师叔今天不吃。”“那师叔不饿么?我一天不吃东西都饿得走不动路了。”“你师叔啊,他一个月不吃也会觉得饿!”“哦!我知道了,师叔练的是‘耐饿功’以后我也要学这功夫,学会了再也不会怕饿了!”“嗯哪,那以后叫你师叔教你这‘耐饿功’!”小木头点点都,也不回话了,大口的吃着兔肉,边吃边自言自语道好吃好吃。
这一日,冯少潇带着小木头仨人在废墟下找些有用的东西,除了剑之外,其他都被烧坏了,几人便把一把把剑刨出来堆在一起。临近黄昏时,乌云密布,狂风突起,电闪雷鸣,冯少潇带着三人躲着帐篷里,片刻不到便下起了大雨。冯少潇拿起地上的一块床单,跑去聂蹲身边,双手撑开床单,遮着雨,不料风太大,不少雨还是淋在两人身上,聂蹲依然毫无知觉。雨下了半个时辰便停了,紧接着飘起了鹅毛大雪。冯少潇把床单小心翼翼的披在聂蹲身上,便进帐篷去了,帐篷里面也进了不少水,冯少潇便提剑在附近砍了些树枝,铺在地上,把床单盖在树枝上,盖了被子便睡了。
第二天早上小木头先醒来,便穿了鞋出来撒尿,大雪足有一尺厚,撒完尿,看见聂蹲还在远处打坐,小木头看了看帐篷,便坐在聂蹲旁边,聂蹲身边方圆半丈毫无雪迹,双眼不停的望着四周,谨防有人打扰聂蹲。两外两个小道士也先后醒了,仨人围在聂蹲周边,小木头肚子饿了,奇怪冯师叔怎么还在睡觉,便去帐篷叫醒冯少潇,冯少潇睁开眼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木头嘿嘿笑道:“师叔,现在都晌午了!”
冯少潇艰难的坐了起来,摸了摸头,皱了下眉,穿上鞋子道:“我去捉些野味来。”
小木头道:“师叔,你是不是生病了?你歇着吧,我去给你烧点热水。”
冯少潇拿起剑,站起来笑道:“我没事,一会就好了!”
忽然外面有些响动,似有人来,冯少潇精神突增,跑出去喝道:“何人?”却看见地上有四五只兔子,并无人应答,凝神倾听,有一人渐渐远去。冯少潇思索了下,问到小木头:“小木头,你记不记得火烧的那天,祖师爷有没有收徒弟?”
小木头挠挠脑袋,想了半天才道:“我站太远听不清,只看见有两个人给太师父跪在地上,太师父把他们扶了起来,跟我拜师的时候一样,这个算不算?”
冯少潇笑道:“算,我们去烤兔子吧!”便提着兔子走向篝火堆边,忽然又一人由远而近,冯少潇暗暗提神戒备,那人停在树上,扔了些东西过来便走了,冯少潇转身一看,却是白敬启的背影,地上是一些草药,冯少潇拿起看了看,是些治疗伤风发烧的草药,便笑了笑,先放在了一边。
聂蹲在傍晚时分睁开眼,小木头正好看见,便大声嚷嚷:“师叔醒了,师叔醒了!”便拿起半只兔子递给聂蹲,道:“师叔你两日没吃东西了,饿坏了吧!”聂蹲接过兔肉,不消片刻便吃完了。
冯少潇道:“怎么这次这么快就练好了?”
聂蹲抹抹嘴巴,道:“原来第五成只是联通全身经脉之功,此时从头到脚经脉已经全神贯通了!”
冯少潇惊讶道:“已经全部练完了?”
聂蹲嗯了一声。
冯少潇上下打量着聂蹲,奇怪道:“怎么反而没有之前精神了?”
聂蹲道:“太师父和我讲过,内功全身经脉贯通之时,内力返朴归真,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小木头拍手道:“师叔练成武功咯!师叔练成武功咯!师叔,你这武功厉害么?”
聂蹲挠挠头,道:“我也不知道,试一试吧?”便四处张望,看见一块一人高的大石头,运起八成内力,准备试试是否可以举起来,哪知手刚触到大石头,“嘭”的一声,石头便四分五裂,爆成许多小块四周飞去,冯少潇马上蹲在地上背对着护住小木头三人。聂蹲也惊呆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冯少潇以为聂蹲受伤了,急忙跑去,上看看下看看,身上并无伤痕,准备开口说话,聂蹲先看着她道:“刚刚是我把石头拿爆的?”
冯少潇舒了口气,噗嗤笑道:“不是你难道是我?想不到《太乙神功》如此厉害!”
聂蹲这才看见冯少潇神色不对,摸了摸她额头,道:“你生病了?”
冯少潇道:“没事了,已经熬了药吃了!”
小木头跑过来道:“师叔,冯师叔昨晚帮你挡雨呢,她病了一天了,你却没事!”
聂蹲摸着小木头脑袋,笑了笑道:“我们去睡吧,明日我给你们建起一座房子。”
是夜无事不提。
次日清晨太阳还未升起聂蹲便先起床,大雪未化。聂蹲心想试试内力,便运气内力,轻功陡然而运,踏雪而起,轻落在树顶,树顶积雪掉落几块,犹如微风吹过一般,回头望一望地上,除了两只脚印,刚才经过之处无任何印迹,这便是师父讲过的踏雪无痕。聂蹲心中甚喜,便落地准备砍树,可身边并无刀器,少潇的凤鸣剑乃世上少有名剑,那是万万不能用来砍树的。忽又想起太师父留下的《太乙神功》下半篇武功篇,便拿出细细翻看,有《落花催心掌》、《葵花点穴手》、《太乙神刀》。聂蹲翻到《太乙神刀》段,该段共有五页,一页一招,聂蹲逐一而看,边看边比划,内力悄然而运,无形之刀在手中变幻各种招式。聂蹲已全部背会,心想就用“太乙神刀”来砍树试试,捡起地上的树枝,在一棵大树前使出第一招,树枝犹如利刀般划过树身,顷刻间,大树折腰而断,心中甚喜,如此一来砍树便容易多了,心中怪念陡起,扔掉手中树枝,双手为刀,第一招到第五招逐一使出,第一遍还有些生疏,第二遍便虎虎生风,“太乙神刀”借助体内强大内力,发挥的淋漓尽致,手到处大树便应声而断,霎时间,大树倒地之声、“太乙神刀”之式交汇相应,在清晨的山林间如炸雷般声音。小木头还在浅睡,突然听到震天雷声音,吓得紧紧抱着冯少潇,冯少潇诧异此声,便起身提剑而出,飞奔源声而去,见聂蹲正在赤手空掌练功,手掌所到之处大树便应神倒下,好似手中有一把锋利无比的神刀,惊奇不已。不远处,白敬启和涂文龙也被响声惊动,在山上观望,遥遥看见聂蹲赤掌砍树,也都面面相觑,惊叹连连。待砍下了几十棵树,“太乙神刀”已运用自如,聂蹲便收起功。左胳膊夹起一棵树,右胳膊也夹起另一棵树,便走向武当山废墟,看见冯少潇,嘻嘻笑道:“你醒了?”
冯少潇看聂蹲并无练功之后的疲倦神色,心中也无担心,便道:“你一大早练功好似震天雷一般,有哪个睡得着?”故作生气,走回去。聂蹲不知,飞奔追上,挡在冯少潇面前,冯少潇见聂蹲怀抱两棵大树轻功还恁的了得,不由赞道:“真是好功夫啊!”聂蹲咧嘴一笑,便并行走回去。
整天聂蹲都在忙忙碌碌的建房舍,冯少潇去山下的小镇买了些建房用的铁钉物品和米菜。小木头仨人也在不时的递些东西,傍晚时分一间小房便出现在几人面前,只是有些不太好看,但比起帐篷,好多了,几人都高高兴兴的把东西搬进了屋子,吃起饭来,都特别香。吃完饭,冯少潇便陪着小木头坐在地上仨人讲故事,聂蹲在大院练起了“落花催心掌”,内力深厚之人练起武功特别简单,不消两个时辰,此功也熟练于心,聂蹲感慨之极,若无太师父教授,此等绝顶武功自己恐怕一世也无法涉猎,想起太师父,想起众师兄弟,想起昔日神气微现的武当山,聂蹲心如刀绞。也不再多想,便回到小木屋中,倒头便睡。冯少潇只当是聂蹲今天累极了,也吩咐小木头仨人睡觉。
接连十日,聂蹲先后建起了四座房舍,闲暇之余,聂蹲又练会了“葵花点穴手”。冯少潇也买回了各种生活物品几人终于过回了正常生活。这一日,聂蹲闷闷不乐,冯少潇看在眼里,便道:“如今小木头仨人也都安顿好了,若是心中有苦,我们便下山吧,不管生死,总要对太师父和武当山有个说法。”
聂蹲甚是感激冯少潇总能看清自己心中所想,想了一下道:“我们去找你爹吧,也不知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冯少潇点点头,眼泪顿下,灭门之痛在心中并未消去。其实聂蹲何尝不是悲痛武当山之难,只是此时不可表露出来,有人软弱,便要有人顶起坚强。
黄昏之时,白敬启和涂文龙来到房舍前的大院,聂蹲喝道:“何人来此?”
冯少潇急赶来,对聂蹲道:“他们俩,说是太师父新收的徒弟。”
聂蹲道:“片面之词如何相信?”
白敬启和涂文龙忽跪拜在地,齐声道:“白敬启、涂文龙,参拜武当派掌门人紫霄宫聂蹲!”
聂蹲诧异道:“你们,你们怎么胡乱说话?”
白敬启抬起头道:“遵清风道长师父之命!”
聂蹲看着冯少潇,依然不相信,又问:“太师父在哪?”
白敬启起身道:“请掌门随在下前去。”说完便奔向后山,涂文龙也起身而去,聂蹲艺高人胆大,也携着冯少潇跟在二人后面。白敬启涂文龙二人在一处坟地旁跪下,聂蹲走上前去看木碑,上书:武当山掌门清风道长之墓,徒弟,白敬启涂文龙立。
聂蹲见此墓马上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冯少潇跪着也禁不住啜泣。
片刻,白敬启扶起聂蹲,道:“掌门,师父仙逝,武当大难,你作为新掌门,须一切为武当为重,方能告慰师父在天之灵!张凌风已随降龙大侠韩落下山,在下听闻些日走已被新月教抓走。新月教也正联合绿林众人,四处寻找冯华。”
聂蹲和冯少潇听此消息,便打定主意明日必下武当山。遂道:“二位师叔,明日可助我一同下山搭救张师兄和冯叔叔。”
涂文龙跪在地,拱手道:“掌门恕罪,我二人本不该违抗掌门之令。但我二人实在不想再染指江湖恩怨,况且,我二人之前均属新月教,多有不便。而掌门神功我二人也曾目睹,就算新月教教主也不一定是掌门对手,所以,我二人去与不去,都是一般结果。”
聂蹲急忙扶起涂文龙道:“师叔不可,既然如此,我想请二位师叔答应我另一件事。”
涂文龙道:“掌门请讲。”
聂蹲道:“武当山大劫,百废待兴,现如今只剩下寥寥几人,我和少潇明日便离开武当山,可武当山还有小木头等三人,我二人放心不下他们。”
白敬启道:“掌门放心,我二人明日便搬到武当山居住,闲暇时便兴建房舍,打扫废墟,静待掌门归来。”
聂蹲道:“如此便有劳二位师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