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纤羽公主的家宴1

国色天香，芍药似雪，装点一袭浅蓝纱裙；流苏轻笼，珠玉作裳，璎珞低垂玉色长裾。胭脂轻点朱唇，碧钗装饰云鬓，眉似远山黛，目若秋月明。眉下一点花钿，鬓边一朵牡丹；花钿似锦，牡丹如玉。

落地铜镜前，金阳提起裙摆，转身，笑问：“姑姑，梦织，好看吗？”

冰凌微笑着点头。

梦织笑着说：“好看，好看极了！”

清雪亦笑着应和：“殿下光彩照人。你说是不是，红杏？”

“啊？！”红杏突然被点名，吓了一跳，连忙点头。

“你这丫头，怕是看呆了吧。”梦织忍不住调笑。闻言，红杏的脸更红了。

“殿下，”珠帘外传来许尚仪的声音，“殿下，纤羽公主遣人来接您了。殿下，冰凌姑姑，准备好了吗？”

冰凌回答道：“殿下这里已经妥当了,请她进来。”

“是。”许尚仪应了一声，退出殿外。

“殿下出发吧。”冰凌弯腰为她理了理裙裾。

来人是一位二十上下的女官，她见到金阳，立即俯身行礼道：“奴婢乐儿见过殿下。奴婢是纤羽殿下府上的礼乐女官，此次受纤羽殿下之命接殿下去长公主府赴宴。”

“原来是乐儿，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冰凌笑道，“因着皇后娘娘之命，我并不能追随殿下，还请你在一旁指点。”

乐儿笑答：“姑姑抬举了。乐儿做的不过是一些本职，”语罢，她又向金阳行了一礼，“殿下，时辰已经不早了，请殿下移步。”

金阳略略点头，缓缓起身。梦织扶起她的手臂，眼中兴奋难掩：“殿下，我们快走吧。”

金阳看向乐儿：“劳烦乐女史了。”

“请殿下千万不要这样讲。”乐儿笑着缓缓起身，打算上前去扶金阳的另一只手臂。她

看到金阳相貌时却是微微一滞。——这样美的人。只见眼前少女明月般的双目中水波点点，好似天边明亮的星辰，樱唇明艳宛若凝脂，微微一笑便是春暖花开，虽仍分着头却早已掩不了少女的华年似锦，红颜若梦。这样美的人。谁敌她的肤如霜雪？谁敌她的一颦一笑？乐儿出自宫廷，见多了各色美女，此时却忍不住要暗暗赞叹几句。

金阳早听说过纤羽公主喜好奢华，但见到纤羽的园子时还是大吃了一惊。绿湖翠山，奇花异草，长廊上悬着浅色的珠帘。小亭白桥，石桌玉椅，桥身的花纹上镀了金银，和皇宫中的御花园有的一比。

园中已经有了不少人影。见到金阳，很多人都偷眼观察，揣测这位新面孔是哪家小姐。有人认出乐儿是纤羽公主身边较为重要的女官，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讨论这位少女是否为嘉荣公主。

金阳笑问：“与会的有哪些名门闺秀？”

乐儿答道：“几位宗室，王丞相家的小姐，纤羽殿下的女儿嘉薇郡主，胡、杨两位尚书家的小姐，徐将军的独生女儿，还有其他家族的小姐。”

“哦，此次也算有了眼福，京城各家最杰出的子弟都可一览而尽了”

“殿下，那边披着雪色绸带的是王丞相的小女儿，王玲姗小姐。”

王玲姗一身鹅黄色宫装，流云髻，缓步轻移。她与皇后有三分相像，姿色却是王皇后永远难及，她亦长了一双凤眼，只是眼形要温和得多，眼角亦没有凌厉之感。她正和身旁的白衣女子说笑，笑时檀口微抿，柳眉轻蹙，别有一番风情。

梦织忍不住对金阳耳语：“大皇子殿下好福气。”

金阳点头，却看向王玲姗身边的白衣女子时，视线微微停顿。

那白衣女子执一只缎面美人扇，眉眼低垂，一袭墨发直垂直腰际，仅在左鬓别了一只白玉发簪，简约、清冷。

仿佛一朵盛开的白荷花，亭亭玉立，一尘不染，不可亵渎。

“殿下，那位是湖尚书家的小姐，”乐儿连忙介绍道，“名为雪瑞，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这时忽闻一声大喊。

“叫安陵侯家的那个孬种滚出来！”

整个园子一时陷入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