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谁人清箫2

“殿下，每日这时总会听到箫声。殿下，奏箫的会是同一个人吗？”梦织问。

金阳只是笑：“你说呢？”

“也不知是何人，”梦织兴趣满满，“竟然让殿下如此上心······”她突然一拍手，笑着提议道：“殿下，听这箫声，吹箫人似乎与我们相距不远，我们不如出去瞧瞧。”

“北宛宫后面便是御花园，吹箫的也许是妃嫔，也许是皇子，也许是宫廷的乐师。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也许见着了反而没有现时的心境了。”

她偏头，目中水光荡漾。她看到北宛宫高高的宫墙上梧桐斑驳的树影。

梦织想了想，点头：“殿下开心便好。”

金阳轻执玉箫，仔细打量了几眼箫身，放至唇边。于是悠扬的旋律响起，随风飘向远方。竟是当日的《梅妆》。《长生》的箫声微一迟滞。

“殿下正吹箫呢。”看清雪和红杏提着薰笼一并寻来，梦织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红杏悄悄拽了拽清雪的袖子：“清雪姐姐，殿下的箫声真好听，你知道是什么曲子吗？”

清雪想了想：“听来应是《梅妆》吧。”

“清雪，你懂音律啊。”梦织惊讶。

清雪笑了笑：“知道些皮毛罢了，我可奏不出殿下这样的曲子。你们听，这两首曲子相互应和，真是别有一番意境，吹箫的人心灵相通，可谓知音。”

梦织无奈：“还是清雪你知道的多，我除了知道殿下的箫吹得很好，对别的就一无所知了。殿下说过，和我说音律，无异于对牛弹琴·······”

清雪莞尔：“梦织，音律之事很大程度上要依赖先天天赋，我也是在教坊做了一年杂活，听多了艺妓们练习，方知晓了一点。”

“原来如此。对了，清雪，你能听出来墙外吹箫者究竟是男是女吗？我好奇极了。”

红杏忍不住低头笑。

清雪道：“你太高看我了。如若我能猜出来，我早就进了教坊了。”

“红杏为什么突然笑了？”梦织不解。

红杏略红了脸，小声道：“我初见清雪姐姐时，姐姐恰巧拾到了一位乐师的箫。只是箫做工不好，姐姐一时没有认出来，把它送到了御膳房。”

“哈哈，你居然把箫当成了······”

清雪微恼：“提那些陈年烂谷子做什么。说起来也够惨了，御膳房就拿它去熬药，结果被它的主人栗乐师看到了·······我想起那时他那冷冰冰的目光就心悸······”

“栗乐师很凶吗？那只箫不是做工并不好吗？”

“谁知道他怎么想，前一刻大喊糟蹋艺术要收拾我一顿，下一刻就对天高呼把那只箫给劈了······还好我从教坊调离了。”清雪抚了抚胸口，心有余悸。

金阳沉浸在曲子中，并没有听到她们的议论。墙外的箫声时高时低，吹箫者似乎有些心神不定，又仿佛借了箫声轻问：远处，谁人清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