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安静的人

什么？订婚？

无数个惊叹号和问号划过费晓阳的脑海，她只是看到刘冠宇的背影被簇拥着，看不清正脸，也许他此刻正是快乐的吧，她这样想着，这时，纪子期拉着她的手，跑出门去。

他行驶着车，时不时地望望她，她坐在副驾上并不说话。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慢慢抓住她的手，她倏地一抽，整个人都后仰在靠背上，觉得可能失态，瞬即又将身子坐端正。

纪子期看看他，淡淡笑笑，靠路边停了车。

“什么时候，我们之间也变得这么陌生了？”他说道。

“嗯？什么？”

“我是说，你不用这么拘谨的，我们……”

“拘谨？有吗？”她尴尬地捋了捋头发。

“还说没有，你说谎的时候都会捋头发，忘了吗？”

费晓阳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是宴会妆，盘起的头发并不凌乱，不禁顿生尴尬。

“额，没有啊……”她吞吞吐吐地说。

“接下来，就是‘没有啊’……”他几乎同时说出口。

“你…….”

“好了，下车吧！”他笑笑，眼神中却尽是凄迷。

西郊广场。白鸽。喷泉。外湖。

“还记得吗？你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来这里。”纪子期说着回头看了看费晓阳。

她穿着高跟鞋歪歪扭扭地走着，一不小心就要摔倒的样子。

他们在广场台阶处坐下，并不说话。

“晓阳，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纪子期先开口了。

“什么都不要问，我想就这样安静坐会儿。”费晓阳转过头，静静地望着他。

“你还是那样，喜欢安静。”

“可是这样并不好不是吗？”她眼里竟慢慢流露出忧愁。

“安静的人，总能更加明白自己的想法，因为她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他说得很慢，费晓阳注意到阳光照到他的侧脸，很少有男人的睫毛像他这般好看。她认识到自己的失态，下意识地回过头。

“可是安静的人，还会听到更多的外面的声音……好的、或者不好的。”她继续说。

“而且，安静的人不懂得反抗。”她低下头。

“只是默默地接受是么？”他追问。

“呵呵…….”

“是淡淡的苦笑吗？”

“只是不自觉地接受了一些本不该出现在我生活轨迹里的东西。”

“那你一并把我也接受了吧！”他这话说得突然，她一时语塞。

曾几何时，费晓阳的愿望一直不曾变过。可这一刻，漠然地一阵荒凉涌上心头。她低下头，思索了一会，然后抬起头望着他。

“我说，还有并不该出现在我的生活轨迹的。”

“晓阳，为什么非得这么倔强？”

“不然呢，还是默默地接受安排吗？”她追问道。

“还有，也许我们还能做朋友，但是，我已不是以前的我了。”她说着，提起裙子，缓缓走开，只留下纪子期在原地，直直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穿着一身华丽的晚礼，从公交车上下来，这种事，想必只有费晓阳干得出来吧。

走累了，干脆蹬掉高跟鞋，光着脚走在路上，今天的费晓阳好像莫名地经历了很多莫名其妙。

一辆车停在猎女公寓下，费晓阳慢慢走近，刘冠宇熟睡的脸庞映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