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皇上

雯灵着一件浅紫的长裙，长发齐腰，腰间用一根浅紫的绸束好，玉簪轻挽，头上戴一个V形头饰，流苏式的头饰上镶有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紫色宝石，边上细如水珠的黑色珍珠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上好的丝绸料子随行动微动，宛如淡梅出绽，未见奢华却见恬静，气韵雅致温婉，宛若天仙。走在奢华的御花园，美丽的景色为之黯然，来往宫人不住频频回眸。

雯灵埋头走着：自打进入魏源王朝，这位皇上神秘异常，天天听到他的消息，却从未见其人，就连欧阳墨轩成婚也不曾露面，听夜说这位国君在年少时被歹人毒害，未及时救治，毒入骨髓，半生都活在病痛中受尽折磨，而他的王位是欧阳墨轩踏着血路替他夺来，至于为何夜不肯透露。从上次欧阳墨轩提起他的语气神情来看，欧阳墨轩全心全意信任这位皇上，以先皇对欧阳墨轩母妃用情，欧阳墨轩若想得到王位轻而易举，而现在欧阳墨轩丝毫不惧自己功高盖主信任这位来看绝不是外界所传的欧阳墨轩挟天子令诸侯。想到自己当初竟因为这样的谣言跑来找欧阳墨轩雯灵就觉得好笑。

“想什么这么好笑？”

熟悉的低沉嗓音惊醒雯灵。“我笑出声了吗？”

欧阳墨轩轻应一声“像个傻瓜。”

“皇上不是一直称病连早朝也不上，今日怎么想起见我？”雯灵转头看旁边的欧阳墨轩，随着雯灵的动作头饰发出清脆的声响。

“到了，进去就知道了。”欧阳墨轩站定。

雯灵仰起头门牌上写着“萧萧阁”“这是？”

推开门迎面一股暖意，从门口到内室只短短几步，额上就爬上一层薄汗，雯灵凝着眉，房间温度太高，常年在这样的房间里，什么样的人都不会健康，说是阁不如说是一个占地约一亩大小的房间，房间的格局很简单，中间由一个珠帘，珠帘外简单的摆放着一张桌子，几个凳子，几个柜子，珠帘后面还有一层薄沙，隐隐约约透出一张紫檀木做的床，床前摆放着一张太师椅，上面躺着一人，面向着窗外，背对着自己。

“怎么不进来？”椅上的人轻轻说道

他的嗓音极软，极润，像煦煦微风吹进雯灵向雯灵，似乎身上的燥热也随之吹散，雯灵掀开珠帘慢慢走进，太师椅上的人慢慢现出真容。

此人样貌清秀俊雅，花镜外的阳光照着尖削的脸，带点病态像常年没见光样，细长的剑眉入鬓、漆黑的眼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清澈而含着一种水水的温柔，唇边带着一抹弧度，美丽妖冶中有一种深深的宠溺，乌黑的发丝从太师椅上遂下，一身银白色里衣外加透明白衫，那白衫上有一朵朵描边的白云，系着银边白色束腰带。衣衫下的身形显得有些单薄。举手投足间一副天生王者气势，却不觉得有压迫感，雯灵瞬间的失神，这样的人当真担得起君王二字。

欧阳墨轩缓缓踱至，伸手揽过雯灵，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当真是宠坏你了，怎的连礼数也不会了？”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

松开雯灵，欧阳墨轩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四下看看微微蹙眉“这几日都呆在这？”

欧阳逸微微一笑算是回答“还是回来了，让为兄空欢喜了一场。”

欧阳墨轩眉眼带笑“臣第无碍。”

“你倒是无碍了，父皇毕生的心血算是全毁了。”

欧阳墨轩砸了口桌上的酒水，脸上表情微微一僵，看了一眼手中酒水，放在桌上。

“好在值得。”欧阳逸装作没看到欧阳墨轩的动作。“见到了？”

两人气氛和谐得有些不像话，好似除了他二人其他都是多余。雯灵微微一笑，安静站着，尽量将自己隐形。

欧阳墨轩点点头，想了想“瀚海国送来的公主你收下了？”

“是啊。”欧阳逸状似叹息的答道，向欧阳墨轩伸出手。

“见过了？”欧阳墨轩倒了杯酒递到欧阳逸伸出的手中。

雯灵见状挑起一边眉毛。

接过杯子欧阳逸放在唇边挑起一抹玩味的笑“你见到了也会喜欢的。”语罢一口饮尽杯中酒，将杯子伸到欧阳墨轩面前。

欧阳墨轩将欧阳逸手中杯斟满，眼中眼中寒光闪闪。“我喜欢？这可真是难得。”

欧阳逸轻笑一声，饮尽杯中酒“最近难得的事还不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努力隐身的雯灵。

默默叹口气雯灵走上前“臣妾参见皇上，臣妾见皇上王爷谈得兴起，不敢上前打扰，望皇上赎罪。”

欧阳逸微微一笑“无妨，所到底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

欧阳墨轩以手掩面，笑得花枝乱颤。

雯灵狠狠瞪了阳墨轩一眼，真心实意的建议“臣妾一介女流，突见天颜，难免紧张，王爷下次不必带上臣妾，免得臣妾出了洋相，连累王爷。”

“还是皇弟眼光独到，瞧瞧这相貌气韵，天下谁人能与之相较。”顿了一下,向雯灵伸出手“过来，让皇兄好好看看。”另一只手将手中的空杯递给欧阳墨轩

雯灵缓步踱至，欧阳逸伸出手轻轻抚上雯灵的额角，眼神深邃，带着丝丝凉意，被他一看身上凉丝丝的，在闷热的房间显得格外舒服，他的手很软，很滑，竟比女子的手更加细嫩，微凉的指尖轻轻划过自己额角的头饰“就是这个吗？本皇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观看，父皇当真是爱姫妃娘娘，竟做的这般巧夺天工。回想当年姬妃戴上这个在阳光底下的样子，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天下间无人能比。”

“死物终究是死物，在臣妾看来，不过只能供一时赏玩，情感，才是世间最珍贵难得的宝物。”雯灵眼色深沉，如一汪大海。

欧阳逸想了想，点点头“当局者迷，时间又有几人能看透，饶是聪明如父皇，终其一生也未能勘透。”复又转头笑看着欧阳墨轩“今日本皇真是高兴，有妻如此，是皇弟的福气，皇兄也可以放心了。”言罢，为自己斟上一杯，饮尽后，欲再饮。

欧阳墨轩一把按住欧阳逸的动作，眼光复杂。

欧阳逸展颜一笑，“陪皇兄共饮一杯，下一次再与皇弟饮酒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雯灵端起酒杯斟上一杯，递给欧阳墨轩，欧阳墨轩凝视半响，拿开阻止欧阳逸的手伸手接过，见欧阳墨轩接过，雯灵复又为自己斟上一杯，看着欧阳逸。

暖暖一笑，欧阳逸向二人举杯，一口饮尽。

雯灵盯着手中的空杯，皱紧了眉。

欧阳逸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让苍白的皮肤透出点点红粉。

雯灵蹲下身，伸手轻拍其后背，另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搭在欧阳逸手腕。

“哐当”清脆的声音在耳边炸开，雯灵一颤，转头看去，原本应该在桌上的酒壶，此刻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破碎的酒壶还在微微摇晃，壶中酒水洒了一地，满室的酒香。欧阳墨轩站在桌旁，紧绷着脸，浑身上下流露出怒气和一丝不明的情绪，雯灵愣愣的看着欧阳墨轩，这样的他自己还是第一次见。

欧阳逸抽出手拍拍雯灵，虚弱的笑“本皇没事，老.毛病了，饮过药就好了，烦弟妹帮本皇去瞧瞧，看看送药的宫人来了没有。”

“既是这样，那……”雯灵对着欧阳逸服了服身“臣妾告退。”走出老远，雯灵才转身看了看，然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