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童年

  • 梧桐花开
  • sunshine海心
  • 2253字
  • 2012-10-14 10:32:28

这个时候,温煦在S市上学,不在她身边,家人也不在身边。杨慕槿笑了笑,家人?他们关心的是哥哥,怎么会关心这个从小不待在身边的女儿?

杨慕槿有个女同学生日,一大帮人一起去吃饭,席间人们都在热闹的聊天喝酒。说是喝酒,高三的学生也不敢喝酒精度高的,只喝点啤酒意思一下。

她大大咧咧跟他们玩牌,输了几回,罚的几杯都一一喝下。有个男生替她挡了一些酒,有人开始起哄,杨慕槿漠然看着,也不说话,夺过那个男生的酒杯仰头喝下。她喝不了红酒,啤酒倒是能喝一点,她苦笑,竟然怎么也喝不醉。

吃完饭,她随着一大群人来到KTV唱歌,音乐吵的她头有些疼,便一个人坐在角落阖上眼休息。那个男生坐到她身边问她还好吗?

杨慕槿睁开眼,看见他略显关怀的眼神,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于洋。”男生连忙答道。

杨慕槿目不转睛盯着他,缓缓道:“你喜欢我?”

男生饶有趣味地看着她,笑言:“是啊,看见你这么漂亮的女孩情不自禁心动。那你愿意跟我交往吗?”

杨慕槿点了一杯红酒递给他:“喝了它。”

于洋看着杨慕槿意味不明的眼神感觉自己有戏,于是喝下这杯酒,然后朝她亮了亮空酒杯。

“我同意跟你交往。”杨慕槿继续眯着眼头靠在沙发上,似乎睡去。

于洋把杨慕槿送回学校,交换了彼此的电话号码。

杨慕槿的父母这次正好回H市办点事,却被学校的主任叫到学校。主任对杨慕槿的父亲杨振华数落着杨慕槿的“罪行”。多次旷课,上课顶撞老师,还跟社会上的男生来往,主任让她断绝与校外人士的来往,并且写检查保证按时上课。

“知道自己错了吗?快给主任保证以后改正。”杨振华对女儿道。

杨慕槿不置可否,盯着自己的脚尖,紧紧地抿着唇不说话。

杨振华无法,只得把女儿拉到身边,对主任微微颔首:“抱歉,教女无方,给学校添麻烦了。我会回去好好教育她,请放心。”

主任看杨振华如此说只得作罢。

杨振华把她带回家,她的母亲周盈刚做好饭正等着他们回来。杨慕槿看着这个过年才回一趟的家,觉得哪儿都陌生的很。

杨振华坐下来,呷了一口茶。

“正在紧张的复习阶段却逃课,还跟社会上的男生来往。你想做问题少女?”杨振华重重的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杨振华平常见到女儿总是态度温和,鲜少责问,但是如果孩子学习生活上有了问题,则一定会严肃对待。

周盈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冷静,转身向杨慕槿说道:“慕慕,你怎么会跟社会上的男生来往?又逃课?你看你把你爸气成什么样了,快向你爸服个软。”

杨慕槿忽然笑了:“爸妈,你们一年看不了我几次,一来看我就开始指责我的不是?”

杨振华想要张嘴,却最终沉默下来。

周盈看着杨慕槿倔强的样子,语气温和了许多:“慕慕,爸妈这些年都很忙,你觉得忽略了你,确实是爸妈的不是。可是你这样也不对是不是?一则你不该逃课,二则你看看你现在,你的身份是学生,可是校服也不穿,还涂着眼睫毛,不是学生的样子。”

杨慕槿看着母亲说:“妈,我也没做什么,没夜不归宿,酗酒打架的,只是有时候累了不想去上课,又交了个已经不上学的男友而已。”

刚才沉默的杨振华此时开口说道:“你怎么跟你妈妈说话的!你问问自己这样做对不对?”

“爸,您也别急,半年不见,一见面就对我发火,不怕我寒心?从小到大,你们管过我什么?又教育我什么了?把我扔在叔叔家时怎么没想到要管我?现在嫌我给你们丢人了才要管我?”

周盈眼眶微湿,拽了拽杨振华的衣袖,柔声说:“慕慕,爸爸妈妈确实忽略你了,明年你毕业了就把你接回来,你哥哥也就要当兵回来了,咱们一家团聚。”

周盈说完要上去拉杨慕槿的手,杨慕槿后退一步,让母亲手扑了个空。

“妈,你们心里只有哥哥,小时候去哪儿也带上哥哥,寄回来的相片是你们一家三口去游乐园笑得开心的照片。你们带我去过游乐园吗?我被你们扔在叔叔婶婶家,叔叔待我好,可是我毕竟不是他们的亲闺女,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而且爷爷奶奶重男轻女你们是知道的,寄人篱下的滋味我从5岁就知道。我没什么玩具,吃饭慢会被说,洗碗打碎了一个就吓得不敢回去。过年我终于回到咱家,可是看你们那么随意的说笑,哥哥肆无忌惮地跟你开玩笑撒娇,我才发现你们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杨慕槿喘口气,深深呼吸了一下,继续说:“我就像一个局外人,既融不进你们的生活,也融不进叔叔婶婶家的生活。这就是我的童年。”

周盈已经是泪流满面,她上前紧紧拉住杨慕槿的手,哽咽的说着:“慕慕,是妈妈不好,可是那时条件不好,不能都把你们带在身边。”

杨慕槿心里酸涩,挣脱掉母亲的怀抱:“说到底,你们心里还是只有哥哥!所以你们选择的是把哥哥带在身边,把我抛下。妈,我记得当年你跟爸商量说带谁走时,您说的是把我放在叔叔家,带哥哥去别的城市。”

周盈还想说些什么,杨慕槿摇头喊道:“我不听,不要再解释了!妈,要不是我有张和您相似的脸,我真怀疑我到底是你们亲生的吗?”

周盈泪流不止,脸色有些苍白,杨振华急忙扶住她,沉声喝道:“你看你把你妈妈气得,赶快道歉!”

杨慕槿说:“妈,真对不起,把您气着了。您只要继续不管我,眼不见为净,就犯不着因为我生气了。”

她说完这句话,周盈就身体软软地倒在杨振华的怀里,脸色苍白如纸。杨慕槿吓了一跳,慌慌张张想跑到母亲身边看母亲怎么样了,杨振华一脚踢开杨慕槿,把周盈横抱起来往外走去。

杨慕槿后背撞到桌角上,登时就大片淤青,肚子也痛得她倒吸冷气,她挣扎着起来,不敢相信一向温和的父亲会动脚踢她。

杨振华恨恨说道:“你不知道你妈妈有心脏病?你把你妈妈气死了怎么办!”

杨慕槿不敢相信母亲会有心脏病,确实也没人告诉她。她心里后悔不迭,也担心极了,怪自己一时心急口快只顾自己说的痛快,她捂着肚子站起来,对父亲一字一句道:“妈妈要是死了,我陪着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