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对你是帮助 对我是依赖
- 秋天蝴蝶梦
- 夜姒雨
- 10532字
- 2013-06-02 11:29:40
笑看这人世间,因爱而痴人万千,你的出现,是雨后的那缕阳光,如此温暖缠绵。
阴霾的天空下起了雨,细雨中,走着一对对情侣。一转眼,雨下得越来越大,路边树上的叶子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打了下来,绿绿的落在了地上,没那么少,也不多。
年雅的遗体已推进了太平间,白菲雨靠在医院凉亭的围栏上,慢慢打开了信封,一对玉制的锁和钥匙的吊坠精小可爱,分别吊在两根红色的绳子上,两张稿纸上写满了字,白菲雨展开了字里行间流满泪印的信:
菲雨:
我的女儿,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请原谅妈妈的自私,妈妈没能照顾好你,妈妈希望我的菲雨能快快乐乐地活着。
信中的那对项链是妈妈在“有缘人”那里买来的,锁是属于你的,钥匙是属于我未来女婿的,只可惜,妈妈看不到你走入婚姻的殿堂了。你要好好地保存着,它能带给你幸福,能保佑我的菲雨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妈妈走了,不能再照顾我的女儿,我把你交给一个人——萧枫。从你第一次带他来看我,从你的眼神中,妈妈读到了你的羞涩、渴求,从萧枫看你的眼神中,妈妈读出了萧枫对你的心,是一个男孩对一个女孩的真心,你要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他比你大,又成熟,她会包容你的任性、小脾气。妈妈希望他来照顾你,更希望那把钥匙的主人就是萧枫。如果有一天,你和萧枫结婚了,妈妈希望你待他的父母就像待我一样,好好地照顾他们。
菲雨,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了你的爸爸,答应妈妈,不要怪罪你爸爸,虽然他离开了我们,但是,相信他永远是爱我们的。
菲雨,我的女儿,妈妈对不起你。妈妈走了,你要快乐地活在这个美丽的世界上。
妈妈,舍不得我的菲雨,妈妈嘱咐你一件事,妈妈走了,你就把我的骨灰撒入枫叶林里,你知道,妈妈是最喜欢大自然。
菲雨,我的女儿,妈妈在天堂里祝福你,祝福我的菲雨永远幸福。
妈妈亲笔
二零XX年X月X日X时晚
看完后,白菲雨的泪水已打湿了信中的每一个字,好多都已没有了形状,她转过身趴在围栏上,悲哀地叫了一声:“妈!”痛彻心扉地哭着,走廊内空空的,没有一个人,只有白菲雨低着头。
等白菲雨清醒时,雨也停了,夜已经很深了,白菲雨强撑着站起身,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一个瘦弱孤单的身影慢慢开始变小,最终变成了蓝色的一点,之后,就什么也没了,彻底地从黑夜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年桦得知年雅去世后,很恨自己怎么偏偏在那个时候去参加医院的应酬,赶来时,年雅已送入了太平间,白菲雨也不在。他很气自己,用手捶着医院死白死白的墙壁。
年桦找到白菲雨时,白菲雨正蹲在太平间的门口,眼睛里没有一丝的光,一点点泪,直直的。他走过去:“菲雨,表舅来晚了,表舅对不起你妈妈。”
白菲雨没说话,也没反应。一会儿,她站起来径直走向太平间,年桦一把拉住白菲雨:“菲雨,这里你不能进去。”
白菲雨此刻说话了,干裂的嘴唇半张半合:“表舅,我要见我妈。”
年桦死死地抓住白菲雨:“菲雨,听话,你不能走进这里”。
白菲雨看着表舅死拽的手,费力地想挣脱:“表舅,你放开我,我要见我妈,放开我”。
年桦还是不放:“菲雨,表舅会让你见到你妈妈的,你听表舅话。”
白菲雨哀求着:“表舅,我求求你,求你让我看一眼我妈妈”。年桦不放手,白菲雨用手打着年桦,哭着喊着。
在表舅的帮助下,白菲雨抱着妈妈的骨灰去了A城郊外的枫叶林,这次没有她没有落泪,抓起妈妈的骨灰,洒向每一寸土地,心里默念着:“妈妈,您就安心的走吧,女儿答应您,会好好地活着,每个星期天早晨的九点钟,我都会来这看望您。”
撒完后,白菲雨蹲在一块大石头边,看着眼前的一切,草没有那么绿了,而是透着一点点干涩,树叶也微微有点发黄,一阵风穿过树林,吹着白菲雨凌乱的头发,凉意钻进了她的心。
年桦没有叫白菲雨,也在一旁悄无声息地坐了下来,他知道,此时的安静,才是疗伤的良药。
忽然,白菲雨很机械地慢慢把头移过来:“表舅,今天是几月几号”?
年桦有点儿奇怪,但也没问什么就答道:“八月六号”。
白菲雨仰头看着有点高,但很高,有点白,但很蓝的天空。
萧枫今天上班还是没有见到白菲雨,打电话打不通,开车去白菲雨家,人也不在家。他着急地找着,心想:这人跑哪儿去了?无数个疑问在心里不停地反复着,小凯倒是聪明了一次:“萧总,白主管的妈妈不是在医院嘛,您去医院看看呗!”
萧枫这才忽的想起来,他扔下小凯急匆匆地走了。小凯手里拿着萧峰的外套追了出去对着远去的身影大声喊道:“萧总,您的外套”。
萧枫没有转身,举起一只手说:“不用了,回来再穿”。
萧枫飞快地赶到医院,推开病房门向里看,空空的,没有一件属于白菲雨妈妈的东西。他心头突生出一种担忧,不详的第六感已告诉他不幸的事,萧枫慌了手脚地跑出去,迎面走来一位护士,萧枫跑过去问:“你好!请问303观察病房的病人呢?”
护士很同情地眼光在萧枫身上扫了一遍,最后对着萧峰的眼睛沉稳地回答:“很不幸先生,年女士前天下午去世了,请节哀吧!”
萧枫一紧张失态了,冒出一句让护士很不理解的话:“节哀?你怎么早不告诉我?”
护士以为萧枫有点接受不了,便说:“先生,对不起,我要走了,”说完后一溜烟跑了过去。
萧枫刚从医院出来后,就看到白菲雨和年桦下了车,年桦一手揽着白菲雨的肩膀,一手拉着白菲雨的胳膊,不知道的人一眼就会断定他们是恋人或是夫妻。萧枫感觉酸酸的,但他忍住了倔脾气走过去:“菲雨,对不起,我来晚了。”
白菲雨抬眼一看是萧枫,她心里忽然溢出一种难受味儿,一种很渴求的关爱此刻都在萧枫的身上,她走过去搂住了萧枫的腰,头贴在了萧枫的胸口。
萧枫有点不知所措,心里已升起阵阵温热,他用手臂困住了白菲雨,低头在她耳边说:“对不起菲雨,我来晚了”。
年桦一看这情形,自己不认识萧枫,怎么对这个人看不惯,还有点讨厌,心里想:菲雨怎么找了这么个男朋友,跟我没一点眼缘,浑身都是火药味儿。
萧枫看着年桦,有点疑惑地问白菲雨:“这位是?”
还没等白菲雨介绍,年桦就直言:“我叫年桦,菲雨的表舅”。
萧枫提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松了口气很礼貌地伸出手:“你好!我是萧枫,菲雨的男朋友。”
俩人虽是最简单不过的握手,但让萧峰感觉到了力度的不凡,多年的职场经验和严格的家教使他没有发出声音,而是夹带着紧抿嘴的动作带过了。
周冷言最近没见着白菲雨,可是度日如年。他一直打听着白菲雨的去向,此时,除了去她家,唯一能问的人只有萧枫了,想想萧峰的脾气,他会跟我说吗?放着美女自己不要,凭什么会给自己搭桥,周冷言想到这儿,撂断了拨给萧枫的电话。他坐在办公椅上,很失落地看着窗外的一切,电话这时响起,周冷言一看是萧枫:“萧总,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啊?”
萧枫说:“菲雨的妈妈去世了,最近几天她估计上不了岗,你总管出勤,就给她批个假吧!”
听到后,周冷言既懊悔又恨自己,哪儿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医院,他用手拍了一下额头:“她现在在哪儿?我想见她。”
萧枫转头看了一眼一边的白菲雨,白菲雨使劲儿地摇着头,萧枫明白了白菲雨的意思:“她现在不想见你。”
周冷言又失落了一次,心中痛痛的感觉不间断,他明白了,但也理解:白菲雨并不希望更多的人为她伤心。周冷言再没有说话,沉默了整整一天,最后,同事下班叫他:“周总监,还不回家吗?”
周冷言才惊慌地反应过来,伤心加速度下楼开车回了家。
接下来的几天里,AB公司各部门的人都得知了白菲雨妈妈去世的消息。风点点知道后,很是幸灾乐祸地自语:“唉!就一穷鬼命,花了那么多钱还不是死了吗,天生就是给人当丫头的,还不自量力攀高枝。”
林芝曼得知后,也是沾沾自喜地想:这一星期她不来正好,我可以好好的努力一把,尽最大力量把客户往我这边转移。她想起好几次接电话,客户都找白主管,她的心里早就怒火冉冉了。
林芝曼不服:在AB公司呆了这么多年,现在连个刚大学毕业的黄毛丫头都不如,难道自己这么多年对AB公司的卖力贡献都成徒劳了吗?在职场交往中,林芝曼是人人眼中的“交际花”,大学里,她又学的专业是公关。她记得,白菲雨的简历上专业一览很清晰地填的是“市场管理”。白菲雨与她相比,哪是哪儿啊!但听别人说白菲雨上大学时年年都是“三好学生”,并拿高额的奖学金。林芝曼一想,公关学虽然不是白菲雨的专业,但都是很多高校里必修的公共课,被评为“三好学生”都是各门功课都很优秀,难怪白菲雨对公关知识非常熟悉。林芝曼想:白菲雨再怎么说也没我接触的公关知识多。她还是比较有自信的,相信四年大学里所学的东西不是摆设,她一定要乘着这个机会好好干一把。
近两天,天气阴森的让人有点恐惧,接连不断地下着雨,窗外都是雾雾的,看不清楚建筑物的脸庞,只能看到茫白一片下凸显出紫的、蓝的等模糊状的张扬,让人看着有些压抑,有些心急。
没几天,白菲雨的眼睛就深陷眼眶,整个人变了样儿,她蹲在沙发旁,手里拿着一张她五岁时和爸爸妈妈拍的全家照,这也成了她和爸爸、爸爸和妈妈拍的最后一张照片。白菲雨清楚地记得:那个下午,爸爸和妈妈没有吵架,也没说话,他只知道爸爸拉着个小小的行李箱,手中提着一个公文包,看上去不是要离家,而是要出差。妈妈坐在沙发上流着泪,没有什么不一样。爸爸抱起她,一会儿后放下她说:“菲雨,爸爸走了,你要听妈妈的话喔!”她心中忽然生出一种爸爸一去再也不回来的担忧,便放声大哭着吊在爸爸的腿上说:“爸爸您要去哪儿,您不要走?”爸爸没说话,但他哭了,两滴泪滴在了她的小手上。妈妈走过来掰开她死命的缩紧的手指,一把就将她拉了过来,她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爸爸头也没回地出了门。妈妈当时哭得很伤心,但没有挽留。爸爸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她看着门刚关上后余留的震动使得门上的洋娃娃乱晃着头,她看着,眼睛湿湿的。
早上还没起床门铃就响了,白菲雨看看手机,时间是星期日早上九点,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已经到了周末,明天就得去上班了,起身下床去开门。刚一打开门,小昕眼睛红肿着,一看就断定昨晚哭得,她进来就抱着白菲雨哭:“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什么事都一个人扛,为什么呀?”小昕哭得失声。
白菲雨没说话,只是流着泪。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小昕抱着头还是泣不成声,白菲雨哽咽着:“小昕,别哭了,如果我妈妈在天有灵,她看到会伤心的,我妈妈希望我们都开心。”
小昕转过头,红肿的眼睛里满是泪水,看着白菲雨深陷的眼睛和憔悴的脸:“菲雨,你不要总是逞强,看到你这样我很难受,你知道吗?”
白菲雨仰着脸:“人本是尘土,必归于尘土,只是时间的问题”,她转过脸看着小昕:“我爱我妈妈,也爱你们,妈妈在天有灵,看着我们呢,所以,我们要开心地活着”。
话虽这样说,小昕的泪仍在不断地流着。
睡不着觉让白菲雨消瘦了很多,她照旧取出日记写下:
你对我是帮助
我对你已成了依赖
但愿你的手和我的手合十
一同祈愿相互温暖
你再次的出现
雨后的光绽放出七彩笑脸
我再次的祈愿阳光
温暖缠绵永驻心间
这几天,白菲雨一直手里捏着项链,拿着信,她没有心情去整理屋子,收起项链和信,随便一收拾去洗脸,当手放在脸上时,才发现脸只是干巴巴的骨头,瘦了一大圈,洗了个凉水脸,她感觉清醒了许多,好几天没整理的头发已凌乱的梳不了,白菲雨用手随便抛了两下扎了个马尾。打开衣柜,取出平日里很少出柜的黑色短袖和黑色七分裤,提着包包换上白色的帆布鞋出了门。
在Bus站点上等了好半天,最后上了车,人依旧很多,白菲雨没有力气用手抓着扶栏,眼睛干涩的有点生疼,腿软的感觉稍微被人撞一下或者车子一颠就会倒下去,再也起不来。窗边坐着的一位中年男士看着白菲雨单薄的身子,干涩的眼睛和发软的腿,好像看出了病态,很绅士地起身对白菲雨说:“姑娘,你坐这里吧!”
看着已有几分年纪的人,白菲雨实在撑不住了,轻声说:“谢谢您!”坐了下来。
刚进FL公司,同事们都关切的问着,白菲雨只是很感激地答应着,从头到脚没有一点劲儿。走进市场部工作区,陈总监一看白菲雨走过来说:“小白,来了就好好工作,选择好心态,收获好心情。”
白菲雨没有抬头:“谢谢您,陈总监。”
今天的工作量不大,白菲雨的心思也没有完全进入工作状态,她想着以前,想着过去的事,感觉此刻的自己疲惫的都快睡着了,起身去休息区倒了杯咖啡,出来时,与周冷言撞了个正着,周冷言看着白菲雨,一个星期“人比黄花瘦”,周冷言心如刀割的生疼,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没有了以往的活泼,眼睛因失去了水灵而干涩枯红,如果有一阵风,就是一阵比平日里稍强劲的风,很可能就会被吹倒。画面停了一会儿,周冷言开口说:“来了就安心工作,我希望你快快乐乐的。”
眼前的这个人也变了样,眼睛抛开戴墨镜时间过长的原因外,看上去又多了点沧桑,人也瘦了,白菲雨有点愧疚地看着周冷言:“谢谢您,周总监。”说罢,快速地离开了,白菲雨担心,害怕自己多停留一会儿会控制不住自己,害怕听到周冷言接下来的话语:“菲雨,你看见我就像老鼠见了猫,多呆一会儿会很讨厌、很烦、很怕吗?”
白菲雨想着,周冷言就说了,她没有回应周冷言的问话,只是低着头快步离去。也许,这一走,恰是爱与不爱最好的证明和明了的答案。
风点点和萧枫没有正式地分手,可好像也没有什么开始。萧峰的态度很明朗,只是风点点不肯放手罢了。人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可风点点就不信了,她认为萧枫曾经爱过她,只要用心就能拴住萧枫。风点点从小生活在一个孩子的独立家庭里,很自私的习惯早已养成,爱情更是自私到了极点,属于她的,不属于她的,她都要独占,只要她喜欢,绝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而是霸道地想占为己有。
今天下午上班,风点点看到来上班的白菲雨,眼睛直直的,俩手插裤兜里,肩上的包包一根带子落下来搭在大臂上,头低的都快和手持平了,再仔细看看,整个人弱不禁风,估计这会儿她上前给白菲雨一巴掌,白菲雨会倒地上半天还起不来。风点点一直看到白菲雨的身影从她的视线里消失。
林芝曼真是给人泼凉水自己不会冷,吃肉不吐骨头的人。白菲雨从FL公司下班已经很累,感觉都快撑不住了,但没办法,只能又赶往AB公司加班,寄人篱下,不得不忍气吞声。刚进办公区,屁股都还没坐稳,林芝曼就假惺惺地端着一杯咖啡走到白菲雨跟前:“菲雨啊!你妈妈走的真是太匆忙,我都没来得及吊丧呢”!
白菲雨没说话。
林芝曼看看白菲雨,接着说:“唉!看你瘦得,来,这杯咖啡你喝,千万千万别晕过去啊!”说着放下咖啡,嘴角扬着一丝笑意转身准备走。
白菲雨气得嘴皮都紫了,但心中一直浮起一丝一丝的忍耐。
林芝曼没走两步又转过身说:“喔!差点忘了,这次很遗憾没赶上,下次可别忘了提前通知我啊!”
再能忍的人听到这句话也会忍不住,白菲雨说话了:“多谢林总监深切的关怀,菲雨将没齿难忘!”
部门的人都长大了嘴巴佩服白菲雨,也感觉林芝曼太过分,竟然说这样的话面不改色,跟吃肉不吐骨头没两样。
林芝曼原想自己说这句话的意思大家都很明确,在白菲雨还没有回答她的话之前,她还一副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大智慧多绝妙,可没想到白菲雨的一句回答比她的大智慧还绝妙,忽才发现自己成了窝在小肚鸡肠里的小聪明。她顿时气得连嘴都张不开了,在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的目睹下输给了白菲雨。为了有点面子,林芝曼并没有怎么怎么样,只是很淡定地笑着走了,这笑容,虽然是笑着,可谁都能看出来笑中的尴尬有多么多。
刚转过脸就撞上迎面走来的小张,小张看着林芝曼铁青的脸,脱口而出:“林总监,您怎么了?脸色好难看啊?”这一句问了个雪上加霜。
林芝曼感觉自己更是没面子了,顿了会儿说:“在知道与不知道之间你会选择什么?”
小张当时没明白意思,他以为林芝曼说的是自己知不知道林芝曼脸色难看的原因,很肯定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林芝曼对着小张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说罢,铁着脸走了。
小张这才明白了,急着转头“哎!”了一声,林芝曼早就没了。小张挠着头走过来,部门的人看着小张一脸委屈的样子,都笑了。
白菲雨被刚才的林芝曼说的全身上下扎满了刺儿,很伤心,她绝望地看着眼前仅有的一样东西——电脑,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同事同情的目光,悲哀地等待着下班时间的降临。
萧枫照常来公关部接白菲雨下班,手里提着盒饭,硬生生逼着白菲雨吃,没办法,白菲雨只能勉强地吃着。此刻感到,原来这个世界的她还没有停止到痛苦的再也不能痛苦的地步,还有这样一个人关心她、安慰她、在乎她,不知不觉中,白菲雨的眼睛里浸满了泪花,她强忍着不让它流出来,咽下一口饭菜用上牙咬住下唇,可没想到,泪已溢出眼眶顺着两颊流下来。坐在对面的萧枫看到白菲雨哭了,起身用手抹掉白菲雨两颊下滑着的泪珠。
乘着萧枫的车回到了家。看着家中的一切,白菲雨感觉家又变得冷清了许多,她有种预感:以后,家会越来越阴暗,越来越冷清,最后连仅有的一点孤独都会消失,最后,最后只剩下阴森空空的房子和没有生机的静物。
一口一口地咬着嚼在嘴里,萧枫感觉青苹果的水甜中透着一点酸酸的味道,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睛。生活的确如此啊!萧枫想:生活中的甜和酸莫过于青苹果的味道,是动动嘴咬一口嚼在嘴里,然后细细地品味,不是胡乱的挥霍,更不是用来浪费,是要你珍惜口中的甜和酸。他想着前几天萧母打来的电话,想着摆在自己面前很现实的问题:是选择白菲雨还是选择风点点?萧枫的心里很乱,从未有过的乱。什么花都会凋谢,唯有爱情的花一旦开放,就说明春夏已注定是永恒。萧枫现在孕育的正是一朵爱情的花,眼下就快开放了却困难重重,宛如秋天的苞,却相似秋末的蝶。他又取出那款已买回来很久了的情侣表和自己手腕上的比划着,配合的天衣无缝,若是人,必定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人世间最完美的结合。
自己轻言“完了”,那肯定完了,如果自己坚强地活着,那么,别人就很难让你完了。白菲雨慢慢地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萧峰的体贴,朋友的关怀,表舅的担心使得白菲雨尝试着渐渐从失去妈妈的痛苦中走出来。
今天上班的白菲雨,状态比前几天好多了。前些天,她冲洗的杯子掉地上摔碎了才意识到破了,做客户回访不是忘了说这个,就是忘了我说那个,更离奇的是竟然对着电话登记客户信息时问人家:“你的姓名,你的性别?”如果换做以前,填此栏时,姓名是要问的,可性别,从声音中就已辨别。白菲雨真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一个耳光。
最近的商务会谈都是林芝曼协助萧枫,白菲雨没有去,但会谈过后的资料林芝曼一回来就扔给白菲雨整理,白菲雨知道她想干嘛,但又没有合适的理由不做,只能耐着性子一个接一个地做。白菲雨想:给自己留条后路,绝不是为了退缩,要更好地、坚定地前进。
忙了好一阵儿,白菲雨起身去卫生间,刚走到门口就撞见从卫生间出来的营销部一个同事,这位姑娘很善良,她也浅闻了白菲雨妈妈去世的消息,记得上次营销部和公关部合作,最后白菲雨背了黑锅,姑娘心里明白,但又不敢说出口,只是很同情白菲雨,今天没想到俩人还碰了个巧,便拦住白菲雨:“白主管,我相信你最坚强了,人生是转动的,痛苦的一点很快就会转过去了。”
白菲雨看着这位善良大方的姑娘,特感动,感动的是还有只接触一时的人会关心她,可没想到此时另外一个人站在她们身后投来可笑、讥刺的目光,那么犀利伤人。白菲雨别开脸绕道走了,她不想面对风点点的冷言讽语,既然石头大,那就绕着走吧!
白菲雨看着手中的项链,她也希望钥匙的主人就是萧枫,可她又害怕是萧枫。
记忆是不凋的春蕾,忘记过去,回忆还在。白菲雨想着妈妈已经离开自己,留下她一个人孤独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受人欺辱,看人冷眼,感觉苍天怎么这么不公平,是它有怨难开口,还是大地有情不外流?她害怕,害怕现在的生活会糟糕的没有勇气再活下去,害怕连仅爱着的一个人有可能会离自己而去。白菲雨的泪不自主地滑了下来,看似晶莹剔透,实则充满忧伤迷离。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裂痕总有一天会破碎,只是时间的问题。
周冷言感动不了白菲雨,无论他怎么做,白菲雨丝毫不动心,好似他的努力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萧枫一出手,整个冰山都融化了,白菲雨好像没有理由不顺从。周冷言想:这份同学情不要也罢,我暂且忽略你们,但晶晶不会不理我,做不了朋友,做妹夫总可以吧!
周冷言也算是有点自知知明了,她看得出白菲雨整个人的心思都在萧枫身上,爱情路上,归结二字“自私”。看样子这份自己想想中的爱情是强求不得了,现在去挽回文晶晶。
文晶晶会回到周冷言的身边吗?以周冷言对文晶晶的了解,文晶晶是爱周冷言的,很含蓄地、矜持地爱着。
周冷言很自信地约了文晶晶去一家法国餐厅。文晶晶不早不迟,很准时地到了餐厅,两个人坐下来照旧很客气地问好,点了几道比较有代表性的鱼肉浓汤、橄榄沙拉等菜肴,外加一瓶威士忌。
闲聊了半天,周冷言把白菲雨退回来的项链拿出来递到文晶晶面前,周冷言当时买这款项链时,想法很美好,和萧枫一样,都想将白菲雨套住,可没想到现实很残酷,没过几天,项链就被白菲雨退了回来。
今天出门时,周冷言想:既然得不到白菲雨,用它来套文晶晶肯定合适不过了,便装在了兜里。现在感觉是时候了,周冷言便从兜里拿出来递到了文晶晶的面前,文晶晶一看很是面熟,印象在哪里见过,但又很模糊,便不解地看着这件“非同寻常”的项链。
周冷言看着文晶晶的表情,开口说:“晶晶,这是给你的,虽然订婚要有戒指,但项链比起戒指更为牢固,我想用它来套你一生一世,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他什么都顾及到了,唯独没想到文晶晶是最不愿别人没经过她的同意就对自己不愿意干的事情下结论。
文晶晶想起了和年桦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没有一点约束、平淡,而是那么美好、激动,是从未有过的爱情里的快乐。文晶晶想:她不但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自己的感情负责。想完后,她迟疑了会儿:“对不起,冷言,我希望你冷静一点,我要对我的感情负责,你不要这样子。”
周冷言一向沉稳的性格今天波动很大:“晶晶,难道我对你的感情不够负责吗,我们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就不应该结婚吗?”
文晶晶此时气得嘴唇发白,面对眼前的这个男士,文晶晶感觉他有点不可理喻:“冷言,我不喜欢你用你的方式来牵制我,我也希望你能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好吗?”说完这段话,再理性的女孩也会流泪,文晶晶控制不了高涨的情绪,流泪了。
周冷言今晚还真有点神经失常,语无伦次地坚持自己的坚持。
文晶晶又说了一句:“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不要这么幼稚,我希望你用成年人的思维去想问题。”
周冷言还是那样,听这句话,说道:“难道你不爱我了,还是??????”?
文晶晶态度坚决,语气僵硬:“冷言,你今天真是幼稚的让我可怜,对不起,我还有约,失陪了。”
周冷言站起身,看着起身要走的文晶晶,苍凉而失落地问道:“有约?你现任男???????”
文晶晶停下脚步,转过头只说了一个“对”字就走了。
周冷言站起来的身子软软的倒在了椅子上,他彻底绝望了。
原来遭人背叛的感觉竟使人孤枕难眠,痛彻心扉又气不打一处来。说背叛也不合适,毕竟周冷言他有错在先,也不能怪文晶晶手下不留情。周冷言真是有点自私了,自私的甚而有点过分,不知道是这个时代的影响,还是周围氛围的感化,还是??????
现在的周冷言,自己都感觉有点失去人情味儿,完全没有站在别人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还非是把自己的主观意愿强加给文晶晶,也许,这既是他们走向破裂的必然之因,也是两个人没有沟通而忘记了感情的牵系。
为了曾经爱过的那个人,文晶晶不知哭过多少次,这一次,她又哭了,这一哭,也让她彻底放下了周冷言,也让她明白了在爱与不爱之间需要的不仅是心灵相系,更多的是激情和彼此之间的理解与快乐。
萧枫下班后陪着白菲雨去逛街,白菲雨的心情算是好多了,俩人没有买任何东西,萧枫想着让白菲雨买几件衣服他掏腰包,可白菲雨那会接收,当然婉言拒绝了。
和白菲雨在一起,萧枫感觉天蓝、云美、人更美,地绿、花好、心情好。哪像风点点啊!每次出去逛街,乱七八槽,有用没用,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买一大堆,害得自己跟后边成了人家的搬运工,左手右手没空不说,连脖子都放不过,就差鼻子和嘴没有挂东西了。每次俩人都是吵架吵到不欢而散。
萧枫此时感觉白菲雨真是仙女下凡来人间,既温柔又体贴,又会给人留足面子,像这样的女孩子,打着灯笼也没处找。他买了杯奶茶,放下以往的高傲,放下领导的架子和白菲雨坐在路边的凉椅上共饮一杯奶茶,他一点也不别扭,一点也没感到怎么炫耀,没面子,反而感觉,这么浪漫的事自己从来都没有过,就像电视剧里的情节,很羡慕别人的甜蜜,今天的自己也有了这样的幸福,很是高兴。
可能是独生子的原因,萧枫的占有欲比较强,但也很自私,不过,这种自私只是在爱情的小河里流淌着,人人都是一样的。萧枫认为:我想要的东西,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得到,不会让给任何人,更不会和人分享。
那天,萧枫看见白菲雨和年桦下车后亲密的动作,虽然说是白菲雨的表舅,但萧枫从年桦的眼神里尝到了一种强烈的杀气,感觉自己是年桦的情敌,没有一点点要走进双方的味道,从握手的力度上,萧枫再次感觉到了那种眼神里的杀气,不得不使萧枫怀疑年桦的身份。但以白菲雨的表情和对自己的态度,让他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对白菲雨表达心思时白菲雨的疑问:“萧总,您坐轮船晕吗?”
萧枫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既然白菲雨对他都这么说了,再加上他对白菲雨的了解,她应该不是脚踩两只船的人。
原本打算问问年桦的身份,萧枫看看身边的这位女孩,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这么温柔可爱、漂亮恬静的女孩,他怎么忍心去伤害。
一觉醒来,白菲雨梦见了妈妈,妈妈依旧笑得很开心,就跟他们全家拍的那张照片上一模一样。白菲雨伸手取过桌上的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她感觉有点想念爸爸,记忆中爸爸的样子很模糊,如果不是经常翻看照片,白菲雨估计早已忘掉了爸爸的样子。再看看桌上的小闹钟,时针、分针、秒针已不知在何时停止了转动,白菲雨有点惊讶,原来现在的自己,真是抛弃了生活,抛弃了这个家里的一切。
年桦近日接了一位急性阑尾炎病人,由于病人的家属工作太忙,父母又不在身边,病人生在病中,需要的是贴心照顾,尤其对于一个女人,更是需要丈夫陪在身边。手术刚做完三天,病人能吃饭了,丈夫却被公司的一个电话叫走了,说是有很重要的事,一连几天都很忙。
这位病人身体本就很虚弱,再加上刚做完手术,恢复得很慢。
年桦访问病情是很普通的事情,他几乎每天都要进一次病人的房间,通过几天的了解,俩人在话语沟通中得知竟是老乡,都是来自B市,这么一说,年桦和这位年轻的女病人顿时亲切了许多,慢慢地,俩人话语也多了,年桦进她的病房呆的时间也相应地延长了。
在茫茫人海中,能够遇到一个和自己话语相投,又是老乡的人是很难得的,年桦很是激动,也特别地关照这位女士,闲的时候,俩人大多聊的都是B城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