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布局

  • 青青荇菜
  • 风桥叶泊
  • 2279字
  • 2013-04-11 11:02:57

此刻,京城皇宫御书房中,一名臣子立于案前。

“启禀皇上,臣夜观星象发现奇异之象,惶恐不能安。特来参见皇上,望皇上予以定夺。”那臣子躬身说道,声音却不疾不徐毫无焦急惶恐之色。

案前身着龙袍的男子眸中闪过嘲讽,却是放下手中的朱笔,整整袖子闲闲问道。“朕竟不知孟相如此忧君爱国。却不知什么星象能让当年孤身向穆将军求援的孟相惶恐至此。”

孟相并不为皇帝口中的冷嘲热讽所动,沉声开口。“皇上,臣发现紫微垣帝星旁升起一颗明星,似是······”孟相抬起眼皮子看一眼皇帝,却并不说下去。

皇帝嗤笑,“莫不是有那乱臣贼子想要学之前的奸相杨炎华谋朝篡位。”皇帝走下龙椅,烛光照在龙袍上金丝绣成的龙耀耀生辉。他走至孟相身前一步方停,“朕倒是奇了,谁这么有勇气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知孟相以为呢?”

孟相并不抬眼看皇帝近在咫尺的脸,垂眸沉声道。“据臣所知这颗明星乃是从紫微垣落入天市垣,又从天市垣出现在紫微垣,并非来自太微垣,却是与乱臣贼子无关。”

皇帝眼中狠厉之色乍现,五指紧握。

皇帝忽而笑着开口道,“当年奸相杨炎华和贵妃杨秀娥联手叛将韩剑明血洗皇宫,整个皇宫只剩下先帝和朕。这一点想必孟相比我还清楚。难不成是朕沧海遗珠,泄了精血在民间?这后宫佳丽虽有三千,却都是竖着进来,躺着方能出去。孟相莫不是年纪大了得了眼疾?”

孟相颔首,并无惊慌,只躬身谢罪。“那想必是臣老眼昏花看错了。”

“哈哈······”皇帝大笑,拍上孟相肩膀。“听闻孟相在府中整日与鸦雀为伴,想来是太寂寞,这才爱胡思乱想。不若朕赐你两个美人,一个红袖添香,一个伺候枕席。”

孟相面皮纹丝不动,躬身再拜。“谢皇上厚意,臣有鸦雀相伴就已知足。时辰已晚,臣先告退。望皇上保重龙体,早些歇息。”

“既如此,孟相早些回去罢。晚风露凉,臣相别着凉了才好。”皇帝挥手让他退下。

待孟相的身影消失,皇帝的笑脸缓缓落下,眉头紧蹙在殿内来回踱步。

星象变化皇帝早已发觉,也知道肯定瞒不过孟修德这只老狐狸。他此番怕是已经开始怀疑了,此人不能再留。只是他身居臣相之位,党羽众多,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在百姓中也深受爱戴。想要拔掉他,又岂是一朝一夕之事。当务之急,必须在他之前找到小公主。小公主若是落在他手上,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江德海!”皇帝冲门外喊道。

“奴婢在。”门口的老太监垂首碎步进入殿内。

“传吏部侍郎杜笙和大理寺卿秦逾桁来见我。”皇帝坐回龙椅,肃着脸一派威仪。

不多时,杜笙和秦逾桁匆匆赶来。

两人一路上问了江德海许久,只知道孟相见过皇上之后皇上就立即召两人觐见。这二人与孟相一向面和心不合。他们是皇帝一手提拔的寒门举子,自是忠心于皇上,对孟相之流很是厌烦却又甚为忌惮。此番不知孟相可是向皇帝进了谗言,想到新近接到的消息,不由心中忐忑。

两人躬身跪拜行礼。“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面色淡淡点点头。“爱卿请起。”

两人战战兢兢站在那里,皇帝面上并无什么特别的神色,两人摸不准情况,许久不敢吭声。

“两位爱卿可知道朕深夜召见你们所为何事?”皇帝垂眸喝茶水,自明星出现他便一直不曾好好安睡,此时疲乏困倦的紧。

杜笙和秦逾桁齐齐跪地,“臣愚钝不敢妄自揣度圣意。”

皇帝放下茶杯,起身走下去将两人扶起。

“杜爱卿和秦爱卿如今也学会拿这一套来敷衍朕了。”皇帝落魄一笑,用伸手扶住慌忙又要跪下的两人。“当初,两位爱卿还满腔热血与朕在这殿内高声探讨政事,朕犹记当时两位说愿以此身帮助朕肃清朝堂,让琉瑜国所有的百姓都安居乐业,死而后已。”

皇帝似是感慨,“算算也有八年了,两位爱卿已经妻妾成群儿女绕膝,难怪把官场那一套习气学个彻底。”说着又是一叹,烛光中的皇帝神色苍凉悲恸。“只不知你们当初的抱负是不是也被这荣华富贵侵蚀。”

杜笙和秦逾桁热泪盈眶噗通两声跪在地上。“当日之言臣时刻不敢忘怀。臣杜笙(秦逾桁)愿为皇上分忧,万死不辞其咎。”

皇帝看着两人已现富态的身躯,眸光微闪。这八载他们已从初时清傲激愤的单薄少年变得圆滑世故,只这忠心还没完全消失。而他也从懵懂稚嫩的少年变成勤勉的皇帝,一个人苦苦支撑许久真的是很累。

“两位爱卿快请起。”皇帝躬身去扶两人,但两人似是打定主意不起。

“臣有罪,竟被富贵迷了眼,险些忘了最初的意愿。实是无颜面对圣上,自愿跪在此处以示惩戒。”两人笔直跪在地上齐声说道。

“朕心甚慰。”皇帝眼中含泪,“朕心甚慰啊!两位爱卿既是没有改变心意又有何罪,快快起来,朕有要是相商。”

两人这才起来,神色已不复出进门时的忐忑拘谨。

皇帝又给两人赐座,待两人坐好才幽幽开口。

“想必两位已经知道孟相在两位之前觐见。孟相野心勃勃,十年间在朝中日益做大,朕初时拿他无法,现如今却无法坐以待毙。朕收到消息孟相的人在北疆一带活动,明里是采购玉石,只怕暗地里干的却是通敌叛国的勾当。当年的政变只怕与齐安国和孟相脱不了干系,朕甚是忧心啊。”皇帝说着又是低叹一声。

杜笙和秦逾桁两人闻言面上也带了悲色,当年政变血洗皇宫的惨烈之状他们那时虽是还在读书也是有耳闻的。不由更是羞愧,为人臣者竟不思为君分忧只想着明哲保身,实是枉读圣贤书。

“皇上,臣愿接手调查此事,若不能查个水落石出臣便摘去顶戴花翎。”杜笙朝皇帝拱手行礼,面色坚毅已是下定决心。

“皇上只管放心,等杜大人将孟相的罪证交到大理寺,臣定设法不让他的党羽替他开脱。若他不得重罚,臣亦如杜大人般自愿摘去顶戴花翎。”秦逾桁也如杜笙一样表态。

“孟相老奸巨猾党羽众多,两位爱卿还需谨慎。便是真的不成,也不可摘去顶戴花翎。二位忠心耿耿能力出众是朕的左膀右臂,定要保重才是。”皇帝动容的重击二人的肩头。

二人闻言更是感动。君臣三人又细细部署一番才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