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质问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混乱了……

晕过去之前，李柏材脑海中划过了这句话。

再度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围满了嘁嘁喳喳的人。一个人正抱住他的脑袋，用很大的声音呼唤着他。

温暖的阳光正照耀在他的身上。

“吵死了！”李柏材努力想说出这句话，无奈嘴唇使不上力气，只能勉强睁开双眼，忽然看见自己的四周被很高的一圈人墙围着，只有正上方还能看见圆形的明亮的天空，聚拢了的阴影挡去了所有照在李柏材身上的光线。

“哎，你别动他，小心被讹……”

“他又没死，一会就好了……”

“我们得帮帮他。”

“别管他，他没什么事……”

“好好的躺在路中间干嘛？是不是被谁报复了？”

虽然围着的人所发表的议论不乏一些关心的话语，但是还是有一些话让李柏材听了非常气愤，以至于那些关心的话统统从自己耳边忽略掉了。李柏材越听越气，也不知道从哪里忽然来的精神，在人群中一跃而起怒道：“NND我讹谁了我！”

阳光瞬间打在了李柏材的脸上，李柏材双眼被刺得无法睁开。

等到自己完全适应了光线的刺激，他忽然发现身边周围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连刚才抱着自己脑袋大声呼唤的人也不见了。李柏材现在想发怒居然一时间找不到目标。

幻觉？……幻觉吧，李柏材咂咂嘴，无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脚。白胖白胖，不多不少，正好两只。

李柏材挠挠脑袋：我的右脚不是断掉了吗？我的耐克球鞋怎么也不见了？

对啊，还有小刘去哪了？李柏材想到了更重要的事，连忙四处寻找小刘的身影，抬眼便看见不远处一个帅气的金黄发少年在冲着自己微笑。

有毛病！李柏材在心里骂了一句，依旧四处寻找小刘，没功夫搭理那个人。大白天的没事冲着陌生人傻笑，不是疯子就是傻子，而且这还是个比自己帅的家伙，李柏材打心眼里对他没什么好感。

与小刘发生事故的商店李柏材一时居然找不到，好像已经从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李柏材脑袋有点发懵，用手指点着街上的两家商店自言自语道：“就在这两家中间啊……怎么没了呢，该死的店名也记不清了……”

“在找什么东西吗？”金发少年微笑着问道。

李柏材转头指着自己道：“你跟我说话？”

金发少年点点头：“你脸上还有喷漆……”

李柏材注视着金发少年，眯了一下眼睛，二话不说地从街边花坛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就向那个金发少年扔去。

石头飞速落向金发少年，金发少年面不改色，依旧保持微笑，在石头即将接近自己的一刹那，石头忽然裂成了两半，从金发少年的两边落了下去。

李柏材摩拳擦掌怒道：“果然！你也是这种人……”

金发少年笑道：“我？……是哪种人？人们总是这样自以为是，一旦看到了事情的反面，就会将它的正面忘得一干二净？”

李柏材冷笑道：“你说的实在是一句废话，难道你不是这样么？我说你们是不是什么研究所的科学家，对全世界人隐瞒了什么？也对，你们科学家只会注重事情的正面，完全忽视了反面因素，我觉得这样反倒更加恐怖！相比之下，自以为是什么的简直不值一提”

金发少年微笑道：“没有隐瞒，没有忽视，因为不经历那一步，没人能了解这个世界，你难道还没感觉到么？你其实已经死了……”

李柏材皱眉道：“死了？你什么意思，拜托你说的通俗一点，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金发少年继续说道：“这个地方是你的精神世界，你所恐惧的，害怕的，憎恶的东西在这个世界都会被放大，而与这些相反的因素都会被缩小……你的肉体已经离开了它本该存在的世界，所以你已经死了。”

李柏材环绕了一下四周，见那个少年对自己没有什么敌意，心里便放下了戒备，扬着下巴质问道：“我听不懂什么精神世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现在只想问你，我的家哪里去了，知道的话就说，不知道就速速走人！”

金发少年淡笑道：“你的家已经坠落到地狱当中，找不回来了。”

李柏材咬牙道：“地狱？”

金发少年伸出一只手摊向前面说道：“这个世界，是由多个空间组成的。我拿一摞一百页的书作比喻，我们存在的空间不是长宽高构成的，死去的人都知道，用维度理论来描述空间根本行不通，每个空间其实就是一个平面，就好像书里面的纸页，当纸页达到一定厚度，就会形成一个独立的大空间，也就是一本书，我们称之为虚无，而很多的书摞在一起就是这个世界，我们把大多数人称之为标准人，也就是你一直接触的凡人，他们都生活在倒数第二个虚无当中第五十页空间面上，而他们的精神都普遍存在于第五十一页空间上，两页空间互为映射，所以当标准人的肉体死去的时候，其精神还会在第五十一页空间中继续生存。”

李柏材问道：“也就是我们的肉体存在于一个空间，而我们的精神存在于另一个空间？”

金发少年点头道：“没错，你现在就在第五十一页空间上，但是却以肉体与精神共存的方式而存在……理论上这是不可以的。”

李柏材疑问道：“那我这是怎么回事？”

金发少年继续说道：“地狱坍塌的时候造成了你的精神也随之塌陷，你的精神坠落到第五十页空间上了，但是由于精神具有拉扯特性，于是你的肉体又被精神拉回了精神本该存在的第五十一页空间，于是你就可以以精神与肉体共存的方式存在于第五十页和第五十一页空间。”

李柏材摸了摸下巴道：“这样有什么好处？难道我之前精神与肉体分离了？”

金发少年解释道：“并没有分离，两者是离开的但是互有映射，人的意识之所以不能操纵物体就是因为两页空间中存在反空间。”

李柏材顿时觉得自己的脑力有点不够用了：“反空间，那又是什么东西？”

金发少年讲解道：“空间之间因排斥所产生的空间叫做反空间，而你的意识，也就是精神，它和肉体共存在同一个空间，没有了反空间的干扰，所以你就可以用精神力量对物体进行操纵，我们称这样的人为空间操纵者。”

李柏材虽然听不太懂，但是知道自己可能获得了一种超能力，不免放下刚才的芥蒂，沾沾自喜道：“我拥有了常人没有的能力？对吧？那么你说的‘我们’又是指什么人？”

金发少年说道：“我们是指向我这样，肉体已经死去，只能以精神存在于第五十一页空间的人，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幽灵。”

李柏材惊愕道：“幽灵？怎么还有外貌什么的，你不就是一团精神吗？那精神又是什么，还能穿衣服，说话，有自己的外貌？”

金发少年说道：“精神含有人格，人格强烈的精神才能继续保持肉体尚存时的样子，丧失人格的精神会化成能量消失破灭。”

李柏材不解道：“肉体没了你们怎么思考？怎么看得见别的物体？我学过生物，你们不是已经直接丧失了五感的生理基础吗？”

金发少年说道：“这个只能解释为是生物学上的错误，不死的人永远不会知道，人是多么复杂的动物，提供人五感的正是精神，因此精神本身就具有五感，至于精神与肉体是怎么进行映射的，至今还是个未解之谜。”

李柏材冷笑了一声道：“未解之谜……说真的，你讲的我基本上听不懂，我就想知道，我的家怎么没了，我想找回我的家，让一切都恢复原样。”

金发少年叹息道：“你的家坠入到地狱之中了，它在从倒数第二层虚无向上数起的第十八层虚无里，没有人能到达那里，除了堕落者和神使。”

李柏材感觉自己真不能和这个小子对话，不然大脑都会因负荷过重而烧掉。

李柏材渐渐觉得有些烦躁：“虚无虚无……到底什么是虚无，这个世界有多少虚无，我不是不相信你，因为我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我确实是经历了这些事，但是我实在是理解不上去啊！”

金发少年不紧不慢地说道：“目前已探测的虚无共有二十二个，像书一样摞在一起，我们都生活在倒数第二层虚无当中，我们下面还有一个虚无，那是神的领地，我们的上方则朝着地狱，越向上，距离地狱越近，有学者估计地狱可能在第二十层。

“管它多少层，我的家无缘无故坠落到地狱里面去，跟层数有什么关系？”李柏材握紧拳头问道。

金发少年说道：“根据传说，地狱降临人间，万物即将毁灭，人的精神即将荡然无存。地狱正在向我们的虚无逼近，它的影响非常大，会直接造成我们的虚无发生坍塌，于是人类的末日将会来临，你的家估计就是因为部分地狱空间侵略进了我们的虚无，而被它们吸走了。为了维持秩序，堕天使会回来审判理应在这个被吸走空间，但却没被吸走的人，现在你成了例外。堕天使好像没能把你带走……但他们马上就会回来”

李柏材吃惊得下巴差点脱臼：“那个差点要我命的中年妇女是堕天使？丫的这也能叫天使？”

我的世界观啊！今儿个是彻底的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