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谁放过谁

天空阴沉沉的，莫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老刘在门口候着，莫辰一声不吭的坐进车里。想起刚刚邱以明说的话，女人是很烦，但她们只会烦自己爱的人，莫辰很羡慕邱以明的身边有这样一个让他烦的人，如果有一天，李心儿能对他这样，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莫辰想，如果当初，他再多一点耐心，李心儿也许就爱上他了，那么他们之间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每次想起，莫辰心里都会淡淡的疼。

在遇见李心儿之前，莫辰根本就没有真正的爱过，他身边的女孩很多，因为他实在是太优秀了，对于爱情，他从来都不缺，也一直享受着优越的条件给他带来的一切。可是李心儿是不一样的，莫辰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觉得这个女孩不是特别漂亮，容貌算得上清秀，脸上总是挂着笑容，那么热的天气，她站在超级市场的门口做着某种饮料的促销。本来他们不会遇见的，A大和Ｂ大隔着大半个城市，但是邱以明非拉着莫辰周末的时候来超级市场，因为邱以明看上了跟李心儿同行的女孩蒋雯，对于追女孩子，邱以明很有一套，莫辰却不会，他根本不用自己主动去追。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蒋雯成了邱以明身边时时刻刻烦着他的人，莫辰和李心儿也结了婚，不同的是，李心儿从来没有爱过莫辰，莫辰觉得这真是一种讽刺，自己唯一一次真正爱的人，却始终不爱自己，这是报应吗？

记得那一天，邱以明提出四个人去酒吧狂欢，李心儿淡淡的说：“我晚上和男朋友约好了，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不知道为什么，莫辰听到李心儿说自己有男朋友，心里有点不太舒服，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很少有女孩在他面前这么大方的说自己有女朋友。而她说的时候脸上洋溢的笑容是幸福的，莫辰从来没有看过这种笑容，别的女孩脸上的笑容或是炫耀，或是得意。莫辰忍不住想，她男朋友是什么样的，她们怎么开始的？莫辰一直没有得到答案，直到现在，他想或许，他们之间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但是自己呢？自己和李心儿又是怎么开始的呢？是在好胜心的驱使下，决定要得到李心儿的时候？还是李心儿主动找到自己，哭着下跪的时候？莫辰真的不知道，其实李心儿没有什么好的，比她长得漂亮的人太多了，比她对莫辰好的女人太多了，但莫辰却那么的义无反顾。

车缓缓的开进了家门，保姆已经为莫辰准备好了拖鞋，莫辰走进门，并没有看到李心儿，已经八点了，李心儿早该下班了才是。“太太呢？”“刚刚打过电话了，说是学校里还有学生没走，可能要晚点回。”保姆说完，拿过莫辰的外套。莫辰懒懒的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换着电视频道，李心儿在一家幼儿园里当老师，每到周末的时候，有些工作忙的学生家长，接孩子就接的很晚，李心儿也就不能下班，莫辰劝过李心儿，叫她换一份工作，在幼儿园里事多又琐碎，可是李心儿不愿意，不知道是不是想让自己忙一点，这样，两个人见面的时间就少一点。这样想着，门开了，李心儿回来了，看到莫辰坐在沙发上，很轻的说了声：“回来啦？”莫辰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保姆走过来，接过李心儿的包，“王姨，我在路上吃过了，晚上就别做我的饭了。”李心儿说完就上了楼。李心儿经常是这样，下班的时候，就会顺便在外面吃了东西才回，只有周末会在家里吃。

莫辰想，他们有多久没有好好的聊聊天了，仿佛，只有跟邱以明和蒋雯出去的时候，李心儿才显得自然一点。邱以明和蒋雯是他们共同的朋友，也仅仅就这两个人而已，李心儿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莫辰的圈子她不熟，公司里的人也都不知道总经理夫人长什么样子，以前，李心儿工作的地方也不知道莫辰的存在，有一次，热心的园长还为李心儿介绍过男朋友，莫辰知道后，一脸阴霾的冲到李心儿工作的地方，把结婚证的复印件贴在学校的公布栏上。

这种孩子气的事，莫辰很久没有做过了，当他看到李心儿用一种忧伤的眼神看着结婚证的时候，莫辰的心很疼，疼得快要不能呼吸。原来他们的婚姻是那么的多余，莫辰本来不想这样，李心儿可以有自己的世界，但他不允许任何人跟他抢，他必须要让认识李心儿的人都知道他的存在，莫辰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李心儿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可是李心儿不喜欢，莫辰从不做李心儿不喜欢的事，只要李心儿不离开他。

什么时候，回自己的房间也变得那么难，莫辰站在门口想，李心儿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已经睡了？好不容易打开了房门，李心儿正在洗澡，莫辰坐在床头，看着浴室里，想起了那一次，李心儿在浴室里洗澡，一边洗一边哭，足足一个小时才出来。莫辰在门外听得心碎，却比李心儿更伤心，他问自己，如果时间可以倒转，他还会不会做同样的事？答案是“会”，莫辰爱李心儿，爱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哪怕是李心儿会恨他一辈子，他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看着李心儿走出来，莫辰总觉得自己也许该交代一下，“我这一个礼拜出差了。”李心儿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听蒋雯说的。”原来是已经知道自己的去向，所以才没有多问，也并不是完全不关心他，就算是不爱，对于自己的老公，或许还是会管吧，结婚五年了，一切都成定局了不是吗？自己才是李心儿该挂念的人，总有一天，也许会爱上的。莫辰这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走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李心儿已经睡着了。莫辰轻手轻脚的上床，这床是他和李心儿结婚时一起去买的，李心儿很喜欢，五年过去了，也没舍得扔，她和莫辰一样，都是非常念旧的人。莫辰轻轻的揽过李心儿的肩膀，他们有多久没有亲热过了？一个月？两个月？还是更久？莫辰不记得了，他只知道，李心儿从不主动，但也不排斥，就像只是在尽一个妻子的义务一样。

晚上，莫辰看到李心儿满脸的泪水，哭着求他“不要，不要，莫辰，我求求你，你不要这样，放过我好不好？”李心儿想推开莫辰，但她没有力气，一切的反抗就像是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一样。可是莫辰知道，李心儿很绝望，她不愿意，她在求他，求他放过自己。莫辰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他掐着李心儿的脖子问“我放过你，那谁那放过我？”莫辰惊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看看钟，九点一刻，自己很久没睡这么沉了，李心儿已经起床了，她哭泣的脸还在莫辰的眼前不停的回放，原来是一场梦，可这一切却显得那么的真实。

今天是周末，李心儿很少有活动，一般都会呆在家里，莫辰也会在家里，他想看着她。李心儿拿着书坐在院子里，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很安逸，莫辰想起，多年前有一次，他到Ｂ大去找李心儿，看到李心儿坐在凌霄的自行车后面，笑的那么甜，手上拿着一本《追忆似水流年》，那天的阳光也像现在一样好，暖暖的照在李心儿的脸上，莫辰永远也忘不了当时李心儿的表情，突然之间，他的保时捷比不上一辆自行车。

如今的李心儿手上依然拿着那本书，脸上却以没有了当时的表情，那本书李心儿看过很多次，莫辰也由一本一样的，莫辰其实并看不懂，但他想知道，李心儿每天都在想些什么，看完了书，莫辰却还是不明白李心儿心里的想法，也许李心儿并不是用心再看书，而是用心在怀念一个人，一个她永远忘不掉的人，一个莫辰嫉妒，却永远无法超越的人。

突然，莫辰对李心儿说：“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出去吧。”“去哪里？”李心儿没有拒绝，“骑自行车”，莫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也许他想让李心儿所有的回忆都参杂着他们的现在，以后李心儿再次想起过去的时候，回忆里也有他。莫辰有时候就是这么孩子气，孩子气的爱着李心儿，却从不说出口，好像说过一次，像李心儿表白的时候，却遭到拒绝，后来就再一没有说过了，只是在用行动表示，用莫辰独特的方法表示，李心儿明白吗？他不知道，或许是明白的，但她依然不愿意接受。

两人租了自行车以后，莫辰才想起来，原来自己根本不会骑自行车，小时候跟父亲学过，但是还没学会，父亲的工作很忙，很久很久才回一次家，后来母亲生病了，莫辰就更没有心情了。现在发现，原来很多回忆他给不了李心儿。李心儿很无奈的看着他：“搞了半天，你不会骑自行车，果然是大少爷，推着走吧，人家老板都看着我们呢。”莫辰从没有被人这样说过，当然，除了李心儿之外。莫辰当然不愿意就这样推着，万一李心儿骑车走了，他追也追不上。后来只好租了一辆双人自行车，李心儿坐前面，他坐后面。莫辰只是很机械的跟着踩，李心儿的头发很长，风一吹，都飘到莫辰的脸上，莫辰很贪恋这种感觉，就算他一辈子都不会骑自行车，跟李心儿一起走下去的，也只有他。